而最令她心潮难平的是……
阿紫,她还活着……她没事。
“何警官,是何警官吗?”手上戴着赛车手套,很明显刚和人跑过赛车的阿紫挥了挥手,向前方发呆的男人问,“何警官,有什么情况吗,不上车?”
“哦,好的。”
匆匆一应,小鱼坐上了车……
屁股刚落入后座,车门还没关紧,阿紫已倒车转向踩油门,嗡一声飞速的冲出小区去了。
速度,快的惊人。
“你是……”小鱼在后,试探发问,“唐少爷的助手?”
阿紫没答话。
小鱼皱眉,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在车镜内与阿紫对视,阿紫这才点头,回答道,“我是兼职,做唐大叔的助手和司机,主职还是赛车手,主要负责对唐大叔来回接送,可以省时间,因为我速度快。”
小鱼哦一声,点了点头,没再发话。
却在后方,一直观察阿紫的背影和动作……
当初韩氏医院血案和自己威胁白猫的事件,经过一些时间的回忆已渐渐能够理的清楚,更使她清楚的记得这个小丫头因为简的下药和自己的威胁险些丢了性命,更导致她一定会留下某种无法根治的后遗症,那些,更让她的母亲白猫与自己变的针锋相对,势不两立……
现在,她其实担心的,是那些药物对阿紫有没有造成什么后遗症状。
毕竟战磊,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你好像有话要问我。”
前方,忽然传来阿紫的问话,小鱼抬头,看见阿紫再向自己边笑边自嘲,“不会这么厉害,一眼就看出我是残疾人了吧?不愧是FBI警探啊,眼光太精到了!”
残疾人?
小鱼心一惊,正要朝她的手或脚上看……
便见阿紫已指着自己的鼻子耳朵和眼睛道,“五年前,因为一些事故,我得过一场大病,导致我五感全毁了……反正我是高烧一场,脑中也有了淤血,连记忆都没了,十几岁前的事模模糊糊的,都既不太清了,也都是听我妈咪讲的,大概就是眼睛耳朵鼻子舌头什么的该失灵的都失灵了,该有用的也都没用了,完全成了半个废人……但好在我有不少叔叔和哥哥都是从医的,还都是个中翘楚,所以这些年给我治疗,才治好了我的眼睛,其余的嘛,尚在努力中……”
说着,阿紫回头朝她笑笑道,“我虽然听不见闻不见也尝不出味道,但是我的修复后的视觉还是不错的,唇语也是一级的棒,你不用担心交流问题,待会儿去杜家,有什么不明白的和需要帮助的,只管问我就可以。”
阿紫的语气很轻松,好像并无所谓的样子。
但她的话,却足以让小鱼心中瞬时沉重,沉重的,连抬头看阿紫与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虽然,不属她直接所为,但简当初所做一切,也不过是因为要荼害自己,但是,却因为她与简的仇恨,把当年仍只是一个任性无辜少女的阿紫牵扯至中,毁了她一生中太多重要的东西。
“对不起……”
在阿紫转回头开车等待红绿灯,眼睛目不转睛注视前方时,小鱼对着她的背影,默默低声说了这三个字……
阿紫毫无回应。
只是望着前方,趴在方向盘上翘腿,作无聊等待。
阿紫的车速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他们要去的目的地。
杜家虽算不上是名门望族,但因为早年家族医药企业的崛起和兴盛,在当地还是有一定名声的,但因为后来的经营不善而日亦中落,最后导致企业倒闭,近日才宣布家族破产,并负上不少外债。
杜家有三女一男,三个姐姐分别远嫁,剩下的唯一的老幺就是唯安嫁的这位夫君……杜生。
杜生一生为人无私善良,温柔平和,先前是心理系高材生,婚后开始接受家族企业,不料才刚新婚不久就查出患有重病,尽管积极治疗,一拖再拖,却还是不忍病痛折磨,撒手人寰,可怜了留下腹中已有胎儿的唯安,心怠神伤。
当唐飒向颜小鱼介绍完这些后,小鱼已为唯安痛苦难忍,放在袖中的双手也握紧了拳,却又因怕暴漏表情,一直忍耐,只感心酸。
“杜家家道中落,外债连连,却一直未宣布破产,是因在半年前,杜老爷曾接下一笔新生意,意图用此再度振兴家族企业,绝地而生,重头再来。但是,杜少爷一生固执清白,始终坚持对这种无批号进口私药不予批准售卖,父子争执,互不相让,因为对症,一怒之下,重病中的杜少爷便决定亲自试药,后来发现有异,就停了一段时间,但不知为何,过了三个月,病情稳定治疗的杜少爷,却突然暴毙而亡。”
唐飒解释着,目光放向了正在收拾和摆放灵堂的杜家仆人身上……
颜小鱼很快抓住了他话中重点,拧起眉道,“那么,也就是说,不是那药有问题,就是杜家的人有问题。”
“我已经暗自对杜家人作了调查,三位姐姐自小疼爱杜少爷,又无祖产之争,只此一子,杜老爷更无可能虎毒食子,所以,这问题,很明显。”
他顿了顿,小鱼接,“出在药上?”
“简单作了调查,杜少爷生前几月,除了杜家人和一些生意上经常来往的伙伴外,只在不同的时间,见过两个行为陌生的男人。”
“行为陌生?”
小鱼问句刚落,身旁的助手阿紫就已拿出了一些厚厚的由监控上截录下来的照片,递了上去……
照片很模糊。
根本看不清里面人的面貌,却远远能看见杜少爷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辆黑色车前谈话。
那男人衣着休闲,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肩膀宽阔,双腿修长,标准的运动员身高,是个漂亮的衣架子,但却只能看见背影,望不见容貌。
小鱼一张一张往下翻,当她翻到最后一张时,她看到,另一个男人,也称的上是另一个熟悉的身影,钻入了眼帘……
皮衣,帽子,手套,密不透风的口罩。
尽管没见过他的容颜,但这同样的装束,绝不会有第二个人!
而此时,她才发现,这里的地点,是一个地下停车场。
这个停车场,竟是离A市不远,战磊所在的疗养院没错!
小鱼脸色一白,马上转过身,走到角落里,以穆小姐朋友的身份给院长打电话。
“哦,杨医生啊,他给穆小姐送过药后就辞职了,说是被其他医院重金聘请了,我现在也联系不到他阿!什么,药吗?有没有私售药物我就不清楚了,但是他给穆小姐的药是从德国那边运送过来的,虽然我有朋友在军区医院,但主要还是靠杨医生联系的……战先生啊,他没事,还在病房里躺着,我们这几天一直照穆小姐的吩咐加班加点的守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