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孩子们似乎都已习以为常,除了接戏做替身的借口外,也都没有多问。
现在迎接她的,是一家小型私人疗养院,院长是个老军医,曾在特种部队待过,虽然已经退休,但有着丰富的战地医疗和护理经验,人也敦厚老实,开这家疗养院的目的,就是对那些付不起高额医院治疗和住院费的人们,竭尽所能,提供一个疗养的场所。
五年前,那场爆炸后,她侥幸重生,活了下来,恢复意识后,再回到威尼斯去寻找战磊的踪迹,才知那家私家医院已经倒闭,病人各被分散到其他关系医院。小鱼几经打听,才知昏迷的战磊被移送到了这里。
刚来到这里时,她其实并不太满意这里的环境,毕竟地方小,医疗力量简单,治疗上,恐怕也跟不上。
但后来,她带着战磊跑遍了世界很多著名医院,都被人摇头以叹,诊为无原因意识全无,从此可能为植物人后,她便又将战磊送了回来。
既因为这里的隐蔽和安全,也因为这位院长看到战磊身上那些战场上留下的疤所给予的敬佩和悉心照料。
如此算来,战磊在这湘村怡人疗养院,已经待了五年多了。
五年……
五年来,但凡有空闲,但凡和孩子们有一点的时间,小鱼都会带他们出来一日游,探望躺在病床上的战磊。
五年来,他没有出现任何关于药物的异常和变化,却也,没有苏醒过,只是一直这么平静的沉睡着。
其实在孩子们刚懂事的时候,都喜欢问过她关于亲生爹地的事。
她那时无耐,只好提了战磊这个名字。
她说,爸比病了,不过总有一天,会醒来的。
结果,只有壮壮信了,丫丫和小泽依旧对此问题纠缠不休,问的她既有些头疼,也有些无耐。
直道,有一次,她到法国波尔多红酒山庄出使任务查案,追捕罪犯间,不小心掉进酒窖,对打时,碰碎了不少酒桶,掉进酒糟里,也不小心喝了不少酒,虽然成功追捕罪犯,但后来连夜被组织飞机送回家门前时,已经醉的一塌糊涂。
那一夜记忆,她不太清晰,只记得听到小丫丫说A市南区要建新的购物大厦,可能是南区里最豪华的购物商厦时,她忽然哭的一塌糊涂。
丫丫吓了一跳,问妈咪怎么了?
她哭,说不要南,再也不要南。
丫丫忙安慰说,好的妈咪,不要南,我们都不要南。
在A市生活了三四年了,丫丫小泽壮壮兄妹三个,真的,一步也没有踏足至南区过。
她不记得那夜发生了什么事,但却记得最后是小泽哥哥扶着她进卧室睡觉的。
“妈咪不要怕。”
昏睡前,她记得小泽哥哥这么说,“有我们在,这世上,没有人能再欺负你,因为从今天开始,我们,会变的比任何人都强大。”
第二天早晨,她听到壮壮提到战磊时,会喊战爸比了……虽然壮壮连妈咪爸比都分不太清楚。
但是,自那天以后,小泽和丫丫,再也没有向她提过,甚至追问过任何一句,关于自己亲生爹地的话。
有时候就连家长会,两个孩子都能聪明而优秀的为自己从不出现的爸比想到无数完美理由而不出席。
而又加上两个孩子实在作为突出,成绩优秀,所以学校大多对二人持宠让态度,能顺则从,绝对不刁难,不仅为颜小姐在FBI的日常生活,省去了许多细靡小事,也让爹地这两个字,从此,消失在了两个孩子的生活和所有日常用语中。
“战叔叔还没醒吗?”丫丫和小泽虽不相信战磊就是爹地,但是,却一直对他很尊重也很礼貌,“妈咪,战叔叔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战叔叔以前是妈咪的同行,都是武行,妈咪以前,老是受人欺负,后来有一次,你战叔叔为了救我,以身试险,不小心罹难,摔了之后,得了怪病,直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小鱼说着能令人信服的版本,望着战磊的脸蛋,想起五年前他一次次保护自己的画面,抿了抿薄唇,脸上多了神伤,“现在,还没有很好的办法能治疗你战叔叔,但是,妈咪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战叔叔赶快好起来的。”
丫丫伸出小手,踮脚拍了拍妈咪的肩膀,以示安慰。
小泽则动了动长睫,盯着战磊右手腕一处拧眉不语。
“穆小姐。”
这时,打招呼的院长走了进来,向颜小鱼示意,“关于战先生,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谈谈,可以么?”
“好的。”
小鱼点了点头,答应着,关好病房门,随院长走了出去……
房间内,丫丫盯向扶着下巴一直瞅着病床的小泽哥哥奇怪问,“哥哥,你一直在看什么啊?”
“手。”
小泽忽道,“丫丫,你去看看战叔叔手上的疤痕,是不是和我们上次来,有不一样的地方?”
丫丫闻言,拉着壮壮,就朝病床前跑去……种正在实验中的新型治疗手法。”
院长把颜小鱼领到了自己办公室,拿出最近扫描的战磊脑CT监测图后,开门见山,“这是战先生近两个月来的脑CT图,检查和监测证明,战先生这一段时间,脑细胞正在逐渐减少,脑电波感应也越来越弱,从前一直稳定和平衡的一切安稳现象,这两个月内,都开始改变了。”
小鱼皱眉,拿起院长提供的资料,开始细细观看……
“战先生的大脑突然开始病变,照这种情况下去,我想,最多三个月?不,也许两个月,也许一个月,会出现什么样的病变情况我们也不清楚……战先生,很可能会身体功能衰竭,迎来死亡。”
院长语气沉重陈述着。
小鱼放下手中厚厚的报告和检查单,疑惑道,“除了生活照料和氧气供养,他的身体机能从前都是正常的,怎么会突然就开始有异常了?”
“关于这一点,我们也不得而知”,摇摇头,院长的表情很抱歉,“关于疗养和看护,按照穆小姐你的要求,我们对战先生都是采取的最严格最慎密,院里最优秀的疗养师和医生进行综合管理,不会有任何疏忽。”
小鱼紧皱着眉,心中开始狂跳,那是一种不安的跳动。
说实话,自从五年前勃朗峰雪山下与战磊一次电话通话后,她便再也没有与战磊说过一句话,见过他用那副常年严肃刚毅却又对她无可奈何的表情朝她微笑,亲切的喊一声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