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眼神陡然锐利,动作如冰,飞快下袭。
几乎是眨眼不到的距离,那刀,已与简的脑壳尽在咫尺,即使落下分开……
“孩子……”
千钧一发之际,简瞳孔放大,陡然大喊,声音尖锐,歇斯底里,“你不能杀我……不能……孩子……我的肚子里,怀着南宫透的孩子……”
“L,你能预测到这里的未来吗?”
飞机上,得到救援的少女趴在窗户上,望着下方火光四起是逃窜和混战的黑恐人,抿了抿唇,朝身边少年低语发问,“我们,已经赢了,对不对?”
“也许吧。”
L坐在前排座位上,手上还拿着由宋晴天身上掉出来具有护身作用的玻璃瓶,盯望着,慢慢发言,“不过,到最后,结果,都是牺牲。”
“牺牲?”欢颜不懂,侧首问,“我不懂……赢了怎么会有牺牲?”
“我也不懂”,L转头,一向清灵的黑色瞳孔中,带上几分茫然,“想是,还是我曾经预言过的结局一样,这次战役所得到最后结果,只是牺牲两字。”
“牺?牲?”
欢颜慢慢重复,再想问,却发现L的脸上除了凝重,便是与她一样不同的迷离,于是便没再发言,勾下了头去……
这时,前方传来了脚步声,他们抬头看,望到走进来了一男一女,一个沉稳刚俊,一个风韵怡人,一个看似三十出头,一个看似不到而立,分别,都与晴天轮廓和五官有几分相似。
“你们好。”
女人温和开朗,朝他们一笑,便主动走来,朝他们道,“我是晴天的母亲宋小知,这次,多亏你们救了晴天。”
说着,将目光转向L,继续,“青洛第一继承人,洛奇?青洛族最年轻最有潜力预言最准确的少年,早有耳闻,失敬,晴天昏迷中还在喊你的名字,看来这些日子,你当真照顾了她不少,我在这里,先说声感谢了。”
L摇了摇头,说了声哪里,便没有再接话,欢颜也道谢,眼看宋小知,目中不自觉留露出了对她与岁月不符面貌的惊叹。
晴天还是昏迷不醒,正在由带来的医队救治。
和蔼可亲的女人询问了少年少女他们在黑恐的一些情况后,便轻轻蹙起了眉,特别是……那拿到小玻璃瓶,听他们说起被那把他们扔到危险地威胁,却到最后危急关头,又出现救他们于危急之中的黑恐女人首领……
啪……
瑞士刀掉在了地上,刀尖上还沾染着血迹。
颜小鱼瞳孔猛的放大,大步后退,那一刻,神情铮的失神。
但她只让这种状态持续一秒,便快速拾起刀,再度逼近简的身体,占据了上风,逼她至了无法逃脱的位置。
简仰着头,脆细的脖颈就在她的刀刃上,仿佛轻轻一动,喉管就会碎裂毁坏……她方才嘶吼过后,脸上,还带着方才惊恐过后的发紫红润与惊魂未定。
“你,说什么?”小鱼拿刀比着她,慢慢的问,“简,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这一次,轮到简笑了。她一句句,清晰重复刚才话语,“我说,我,怀了,南宫透的,孩,子!”
孩子两字,生生刺痛颜小鱼的心,拉起她脑海中某处神经,也再次提醒告诫了她手术失败以至于不能生育的事实!
“这种时候,你还在拿这个拖延时间么?”颜小鱼冷冷的问,“不得不说你仍然是技术高明。”
“你觉得,我在骗你?”简说着,一只手落在了自己胸前,开始扒自己的外衣。
她穿的极厚,一层又一层,每一件外套扔在地上,她那比从前稍丰腴泛肿的身材就会愈渐明显一些。
当除去七八层外衣与累赘,只露出一身被血染红的白色单衣时,她停了手……
小鱼看着她,脸上变的面无表情,“你果然在撒谎!”
简的肚子,也许不是像从前一样平坦如山丘,但是,却绝对不像是有孕七个多月的孕妇。
想她与南宫透的交集,不过是八个月前勃朗峰雪山迷城那次相会与错误,掐算时间来看,孩子至少,也要七个月。
七个月的孕妇,怎么可能看起来只像三四月微微隆起?
“我刚才,被你刺伤了肩膀”,简看着她的表情,轻轻动了动嘴角,似乎早有预谋,“我不像你身体那么好,本来就有病在身,身体弱,再加上怀了孕,受了伤,行动更不便了,我的妹妹,你能不能,亲手帮我,脱下打开这件衣服,看一看,我肚子里的孩子……南宫透的……孩子?”
她语没落,小鱼已出声拒绝,举手就要再攻……
却见简嘴角带嘲,笑道,“你害怕了?”
害怕?
小鱼亦笑,冷回,“我和南宫透早就没有关系,恩断义绝,从他向我下通缉令的时候,就已经分道扬镳了,你还企图用这个想去改变什么?更何况,你这根本是拖延时间的假说辞!”
“假说辞……”
简慢慢说着,忽然,抬手,握住了她再度拾起的刀刃,放在自己胸前,腹上半寸的位置……
微微顶进,慢慢,向下滑。
丝制似的染红里衣,被刀尖刺破,向两旁开落,慢慢,由中滑开两半,露出了那不算平坦的小腹……
那小腹上,竟裹着白色束腰绷带。
一层,一层,又一层……看不清裹了多少层,只知道,那裹的极紧又极勒,不仅缩小了太多视力范围,甚至让人看着,都察觉到一种无法呼吸的紧绷痛苦之感……
接着,简开始剥除那些绷带。
一层又一层,再次剥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绷带裹身太久而没有拿下,剥下时,有的边缘,已浸出了清薄血丝……
而当那绷带完全一点点脱落时,简鼓涨的肚子完全呈现,竟不是完整的椭圆,已成了畸形的形状。
那形状,很怪异,也很令人恶心。
“丑吧?”
简光裸着肚皮,抚摸着自己形状泛畸的小腹,朝小鱼微笑道,“可是,你知道的,小鱼,我那么爱白兰度,我那么想留在他身边,发生了这样的事,有了这样的孩子,我是,绝不能让他出现和暴漏在世人面前的,我要保守秘密,我不能让白兰度多一个抛弃我,甚至,不愿意接受我的理由……”
“如果!”小鱼出声,猛然打断她的话,话语带着急切,带着不可置信,“如你所说,这真的,是南宫透的孩子,为什么,当初在发现怀了他时,你不打掉,而选择留下,这根本不是你简的作风!况且,你没什么能证明这是南宫透的孩子。”
“我只有过南宫透一个男人。”简静静的言,目光冷漠,“白兰度的性格,你应该清楚,他不会随意去碰自己还没有完全接受的女人,他这个人,很少有欲望,即使是对你黑猫时,也同样,不是么?”
简出语一言,小鱼背脊一僵,心头猛震,因为她确实想起,即使是对待自己时,白兰度在她身上所出现的目光,也只是欣赏与憧憬,清亮如月,从没有任何欲望可言,一次,也没有过,即使是简单的额头亲吻,也那般淡泊似水。
“我的作风么?小鱼,我妹妹,你可正好说错了。”
简抬手,摇了摇指,呵呵一笑,“把孩子留下,这,也才正是,我简作风。你想知道既然不爱,既然有被白兰度抛弃的危险,我为什么,还要留下这孩子?因为,为了白兰度,为了实验,我知道自己必须向你去做那些伤害之事,而你黑猫到底有多少力量,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在之前,就已经考虑到,也保留到像现在这样自己处境的危险性。这个孩子,也许对于白兰度与我的关系来说,是一种危险和祸害,但对于我与你黑猫来说,却是一个可以保命的最后筹码。这是一个选择,这不算艰难,但却要极度隐忍!为了命,为了活,我可以忍,即使,是做这样的事,去伤害自己和肚子里这个和我毫无爱意男人所怀下的孩子,我都在所不惜!因为,我,还不想死,所以,我,就不能死!”
她说的肯定,说的自傲,毫无了刚才的恐惧与绝望。
小鱼看她,皱眉,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和无法想象,她摇头,狠劲的摇头,显然,根本无法接受简言语中的一切!
“你凭什么会肯定,留了这个孩子,就不会死?”小鱼抿嘴,寒声质问,“这是南宫透的孩子,和我根本没关系!我和他南宫透,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