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姐,想想你从前的身份罢”,他轻轻一笑,似乎有些无耐,“除了我,这世上,谁还敢要你。”
小鱼心跳顿然一停,失跳一拍,就那样完全的,失落在了他那笑声之中,也失神在他那平淡的好似在话家常的誓言之里……
看吧,到最后,他还是在为她考虑。
黑猫的身份,这世上,能接纳的,真的,没有几个。
从看到他为自己备受怀疑,并决定入黑恐时,她其实,就做了最坏的打算,甚至,一心想要离开!
从失去卵巢,知道他从前心中的人是简的时候,她心中,就开始一层层泛起绝望的念头,甚至,想过躲避,想过成全!
可是,她却从未想过他。
终其来,她所想到的,只是她自己,从没有真正的,为他考虑过……
她始终不相信他对自己的坚定,始终对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抱有怀疑。
她实在太自私,太自私了。
她确实,不合格,准确来说,根本,没有经历任何一项考验。
可是,他不管。
仍然,照单全收。
他的霸道,从她遇见那一点,就深深的体会到。
至现在,一丝未变。
颜小鱼忽然也笑,是失笑,为自己的行为,为自己的举动,也为自己,某些时候傻到无可救药的单纯……
“大人……”她回语,吸去了轻许鼻音,“我能不能,考虑考虑,过两天再答你?”
她想,亲自,正面答他。
“不能。”拒绝的很直接。
“大人,真的要这么草率么?”她语气微微,出劝,“这可是,你人生第一次正式求婚啊……”
“本少爷人生不需要第二次。”
钢铁不侵。
“我见面……补偿你。”小鱼语,“这样,可以让我考虑几天了么?”
凝思。
“好。”绝对干脆。
靠……竟然答应了!
被色时没有任何节操!
果断符合他透大少作风!
“我手术时,大人你也会在么?”小鱼问。
“安姨会过去,亲自执刀为你手术,我还需去白月一趟,启程回来时,你该是手术已结束”,南宫透顿了顿,“到时候,你……”
“我一定记得乖乖在那里等大人你,哪里都不会再去的。”小鱼难得卖乖。
“不是。”透少爷纠正,很认真,“记得要洗干净了。”
他好开吃。
虽然她现在对救战磊处理黑恐里事变的干劲满满……
但是,她现在真心开始不期待自己洗白白被人蒸炸煮吃掉的壮观想见场面了。
小鱼终究还是没有告知南宫透自己身在黑恐,和拥有一个姐姐叫简的事。
因为毕竟那段记忆,南宫透忘了,也把那个女孩,当做了与她无关的事,更因为无从查证的原因,这世上已经没有几个人知晓黑猫,本是简家人了。
那些消失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将会变为齑末,完全粉灭。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为了简一直不想暴漏自己身份的原因,她还是选择了对这些,缄默不言。
她睡前,试图联络简,可无耐,总是显示无法通讯。
打出的字句显示无法发送,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
怀着有些微妙的情绪,她趴在枕上,略带期待的睡了,猛里,还见到了与南宫透初见时的场面。
其实,她知道,那一定不是她与南宫透此生的第一次见面,但是,这样梦起来,依旧很甜蜜。
翌日,天刚亮,白兰度就到了。
白兰度今天衣着正式,标准欧式贵族装扮,浅灰色马甲束于腰身,勾勒出漂亮修长的身材弧线,颚下宽折的高翻领,扣锁着纯白如雪的对襟,军装风外套披于肩头,两排鎏色金属排扣细细收尾,手前,拄着漆木黑色拐杖,放置于前,作为装饰,未遗落任何一处细节,通身的高贵典雅,幽致雍容,一身装扮更衬的他明眸皓齿,英俊逼人。
每每惊艳,白兰度就是这样的存在。
他为小鱼也带来了衣物,襟开两半的黑色连体长裙,有着相缀的蕾丝花边装饰,腰身却极紧,交叉盘错的丝线在胸前和背后缠绕,将她的小蛮腰修饰成了一掌而握的宽度,黑色手套,黑色礼帽,同色的黑色小洋伞,上缀大朵大朵簇拥的黑色花朵,争相比艳,攀爬于是,整身唯一不同于处的亮点,就是被扣在她两耳之间,纯白如雪如月,丝毫不得玷染的两朵白色蔷薇耳钉。
白兰度命人给她化了淡淡的妆,当她站起来,回转身,挺起白皙的脖颈与黝黑的眼眸望向他时,白兰度,满眼的怀念,与欣羡,像是见到了这世上最美的艺术品,高洁而不可玷污。
小鱼,则在对面墙上的宽镜内,看到了黑猫。
那张,白兰度油画中,妆容,面容,一切都一模一样的黑猫。
“不是说今天去参与一笔军火交易,并要成功劫持么?”小鱼惦着那宽大的裙摆,皱眉到,“穿成这样,很不利于行动,我要换一身衣服。”
“如果你穿这样去的话”,白兰度动了动拐杖,朝对她微笑道,“我就考虑给你一把枪。”
参加军火抢劫,没枪靠什么干活?
这白兰度,摆明又是软性威胁。
话说,这个男人真的很习惯软性威胁,甚至熟练到,威胁时已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恶意和杀意。
这也是他天生放松人警惕的一种技能。
小鱼正了正眸,望他一眼,不再多言,只是弯腰拿起裙摆,把它们系了起来,摆在了腰间……
因为她的腿上,很煞风景的穿了一条浅色的运动裤。
果然,白兰度立马露出了不舒服的表情。
“要么脱了,要么换了”,要求完美极致的性格,让他根本一秒都无法允许这两样东西同时并存,“要么,我们就取消你的救援要求。反正……于我,没有任何坏处。”
抓住了她心急救人的弱点。
还是软性威胁。
小鱼顿了顿,最后,只得任他给自己挑选又换了一身衣服。
只是这次白兰度稍有妥协,换了身裙摆较短,也行动较为利落一些的衣服。
换好衣服走出时,白兰度正在翻简书柜上的一些书,定睛看,他手里拿着的,正是一本法文译制版,最为破旧的那本简奥斯丁书籍。
“原来一直是在拿这个学习”,白兰度低言,自言自语,“原来以前偶尔那蹩脚的一两句法语,是跟jane学的。”
小鱼侧首,表现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会说法语么?”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他忽然抬头问。
“不会”,小鱼坦然,想起自己在勃朗峰时,好像也能听懂一两句,不知道是不是黑猫的残留,于是又补充道,“至少,现在不会。怎么,这次交易需要法语?还是我现在需要学点基本交流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