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阿紫猛点头,一副任重道远的模样,压低嗓音说,“妈咪放心,保证配合妈咪,完成所有任务。”
“乖。”
切了块削好的苹果,扔进女儿嘴里,白猫了表欣慰。
“对了,阿紫。”
正当小阿紫屁颠儿屁颠儿去偷喝酒精炉上煮的汤时,白猫想起什么似的,朝她警告,“以后,不准再拿你弟弟妹妹的名字,进行任何抓阄和赌博行动,知不知道?”
“我没啊”,阿紫无辜,“妈咪,我没赌博啊!”
“你敢说,那会儿摁红按钮,心里赌的不是你弟弟大红?”白猫眯眼。
惊觉被看穿,阿紫颓废,耸肩,道,“知道啦,妈咪……”
有了信息部一把手的妈咪真不好,一点儿小心思小眼神和小动作都能被她看在眼里,而她感觉,自从进了这迷城,妈咪更是集中精力,火力全开,不仅是对周围,对那位颜小姐,甚至对所有人,都是任何一丁一点儿的细节都没有放过……
哎……以后关于颜色的东西,都不能拿她的弟弟红猫蓝猫去做下赌做决定了……
好有桑。
她觉得,自己人生又一乐趣又被她亲爱的妈咪给剥夺了。
“孩子,你相信自己么?”
南宫透走进侧房时,宋小知已把门关好,坐到了桌前,望着他,低低的问。
南宫透脚步一停,低头望着抚养了自己二十余年的亲母,没有多说,点了点头,“那么妈咪,你相信你儿子么?”
“我信。”
淡淡的反问,已表达出他的坚定。
两字的回答,亦表达出她的信任。
宋小知起身,望着他,缓缓道,“当初,十几年前,南宫家遭人陷害,陆家挑拨,导致狄德洛有机可乘,攻入南宫,而你爹地南宫绝,也因想要护我,把我送出本部岛外,胸前正中深深挨了我一枪,也咬牙未多说一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爹地胸前的强伤,永远留了疤,那是一道,因不信任,留下的疤。如若当年,我没有轻信陆家老贼,遭人挑拨,也不会让南宫一度陷入大难,为我和你爹地之间,留下了那永远不可能抹去的伤痕。尽管,这件事早已过去,甚至说,已经过去了数十年,但是石头,妈咪其实每一天,都在为当时那一枪而有所后悔,有所恼怒,悔的是自己不够坚定的逃避,怒的是对你爹地不够信任的任性……也从那件事之后,我告诉过自己,就算不信什么,都要信我的爱人,我的亲人,我的朋友,和一切对我悉心相待的人,因为,信任这东西,建立起来很难,毁起来,却太过容易,谁都不想在自己的人生里,留下后悔,和遗憾,不是么?”
宋小知一袭话,说的南宫透目光深沉,应一声,答了两字,“我懂。”
“我知道你懂”,宋小知笑,继续道,“如果你不懂,我就不会向你说这些了,珍惜眼前人,自然是最重要的,但是……”
话微转折,宋小知眸色微重,“你现在,位居南宫当家与杀手联盟组织首领双重身份,你爹地,和宋boss,他们把第一把交椅交给你时,就赋予了你必须肩承的义务与责任,需要的时候,组织里,南宫家的,会无条件拥护你,支持你,因为你是我们的首领与当家;但必要、或是在已无法转圜的情况下……孩子,不要让所有拥护你、信任你的人失望。”
宋小知语重心长,南宫透沉吟不语。
半晌,他抬头,发问,“妈咪,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宋小知顿了顿,摇头,嘴角扬出微笑,“我只是,担心会发现什么而已。”
“孰轻孰重,我懂得”,南宫透低语,“该怎么做,我心中有数,妈咪不用担心。”
“嗯。”
宋小知站起身,朝他道,“也没什么,只是好久没跟儿子聊天了,拉你进来叙叙旧,我看颜小姐从进这里时就不太对劲,神情恍惚的模样,或许是路途疲惫着风寒了,你回屋去询问一下,要是不舒服了,肖恩那里带的应急药物很全。”
南宫透应一声,又看宋小知一眼,便转回头,迈脚,朝主卧去了。
南宫透离开后,宋小知关上了房门……
她坐下来,从自己衣兜中,掏出了她和白猫阿紫共同发现的东西,脸色一沉,眸中也覆上了一层满满的担忧。
那是一张照片。
很古老,泛黄,看得出是有些年头的旧物。
那是一个女孩的独照。
大概两三岁的模样,小小的,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洞穴前他们最初发现的冰雕旁,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棒棒糖,棒棒糖塞在嘴里,刀尖还滴着血,女孩的脸上,面无表情。
没有天真,没有无邪,丝毫没有任何可爱与童真可言。
相反,那双眸子,黑的过度,也冷,冷的看一眼,便觉望向了地狱。
照片背面,书写着一行字。
与初进时,大门顶头所题的迷宫二字字体相同,可见,是出自一人。
一百,纪念日。
爱女,小鱼。
一百。
什么一百?小女孩看年纪早过百天,难道,与她手上所拿的短刀和刀刃的鲜血有关?
爱女,小鱼。
小鱼,颜小鱼,要不要这么巧合?
尽管女孩尚小,脸部圆润,还看不出未来的轮廓和长相,可是……
那眼睛!
那一双黑白分别的眼睛,分明,与一直周随他们身边的颜小姐,分毫无差,一模一样!
在宋小知再对上照片那双眼睛,空感到周身一阵寒意袭来时,身子一颤,快速拿起自己的通讯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接通,急语,“boss,麻烦你一件事。”
“现在boss是石头,是你儿子,我退休了,别找我。”那方女声慵懒,显然不乐意。
“这件事,还真不能找石头。”
宋小知压抑着喉间干涩与不稳,深呼一口气,盯着照片背后书写的一段日期时间,肯定道,“能不能运用你的关系,帮我弄到十九年,至十六年前,这两三年间,道上所有暗杀组织,与死伤成员数目的详细信息?”
颜小鱼收拾床铺时很认真。
因为这主卧的床上,本就铺着一层被褥,虽不凌乱,叠摆整齐,但因为位于雪山,此处也太久未有人居住,被褥早已潮至泛湿,不能躺眠。
只是,令人十分奇怪的是,如若这房间的主人,一早离去,那个放在储藏柜的一些衣物和被褥,应该和这张床上的潮湿度,是相同的。但很明显,柜子里的衣物与被褥们,全都湿哒哒的可以滴出水来,而床上的被褥,却只是表面和被芯潮湿,触感发潮而已。这不免令人怀疑,这张床,在近期内,确切的说,应该是在近月内,是有人晾晒烘干,并居住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