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先是愣了愣,似乎对她突然恢复正常神色说话有些意外,然后,随即站起身,匆忙道,“哦,好,你等一等,我去拿!”
说罢,便慌乱的走了出去,神色急促。
小鱼坐起身,穿上拖鞋,走到了窗前,望着窗外昨晚飘过大雪的城镇,忽觉再也体会不到任何美意,感觉到的,只是一片昏暗,与袭骨而来的冷意。
再美的风景,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再美的故事,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总是不配拥有的,不配的……
颜小鱼,这么卑微的你,到底,还配得到什么?
简闯入门外,仓促踉跄的脚步便望自己房间跑,待跑回自己屋,从上锁的抽屉和小盒里拿出自己研发的药后,嘴角,终于勾起了得意的笑意。
怎么会,这么简单?
当初山洞里要他们手术时,还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于是,她亲自下手,几刀下去,猛砍胡伐。
利用自己的医学知识,精准的把她两个卵巢位置砍的血肉模糊。
接着,冷静的拿雪去净手,看的那些手下们冷汗直流,个个瑟瑟发抖,不敢多言。直到她吩咐继续后,才终于敢继续动刀。
那时很明显的感觉到,因为她的动作之后,所有执刀的人,都明显有些不稳的颤抖。
“我不希望白兰度先生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你们明白什么意思嚒?”
她这样问着,那些人全部答是。
后来,她自然不放心。
在那群心腹来接自己的时候,悄悄吩咐了,要秘密的将这些人,全部抹杀。
她亲自训练出的手下,向来做事严谨,心狠手辣,此刻,当然已经完全处理干净,不留痕迹。
而已经备受迫害的颜小鱼……
想起她刚才那副模样,想起她无助抱着自己,想起她看着天空发呆,想起她失神又失我的模样……
简忽然笑了。
先是低低的笑
然后越咧越开,越咧越大。
尽管是无声,却能从那表情中,看出无限的狰狞与猖狂……
她是恨啊!
无时无刻,都讨厌着,恨着这个妹妹啊!
她甚至,多少次,想亲手扼死她,杀死她,埋死她,毒死她……
从小到大,试了这么多方法,可总是,失败告终。
她天生的存活和恢复能力,实在,太高太强了,强到她根本无法对抗。
她伪装着,暗杀着埋伏着,用尽着心机,却总是失败,无法得逞,所以,她不甘,她不满,更极力的恨着,嫉妒着,愤怒着。
多少年,等了多少年。
这简简单单的心机,简简单单的盘算,面对着现在愚蠢如猪的她,这么简单,就将她推向了底端,砸向了深渊,一点点,推向灭亡……
不够,还不够。
简看着那黑色颗粒型药丸,嘴角渐渐泛起残忍笑容,眼间净是暴戾邪佞,毫无遮掩。
这才是开始,只是开始而已。
她还想要更多,也必然,会看到更多,更多自己从前期待看到,却从不能达到的场面……
“小鱼,你放心。”
盯着药丸,她的声音,一下比一下亲切,又一下比一下阴冷,“我会照顾你,好好照顾你的……因为……你是我……最亲爱的妹妹嘛……”
小鱼很听简的话,她此时,似乎已无暇顾及太多,不知是因为身体受到黑恐迫害失去卵巢的关系,她将所有的凝重点,全放在了训练自己,和尽快潜入黑恐的身上……
简给她吃的药丸分量,在逐步增大。
先是一颗,那是南宫透离开那日之后,她所吞服的剂量。不知是不是因为前夜消耗了太多体力的关系,白日她只感疲惫不堪,吞食药丸后,除了偶尔感觉心跳加快,头脑飞快去想很多乱七八糟杂乱无章的事后,便没有了异常。
她很挫败,因为毫无效果。简却不以为然,劝说是,那是她适应药量的一种表现,应该表示高兴才对。
第二日,简就给她加大了药量,由一颗变两颗。
小鱼在霞慕尼的这些日子,但凡出门,一定衣着厚重,身穿层层叠叠几层大衣才不觉寒冷,这一会儿,在吃过药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那股当日第一次试药浑身来袭的热意,又兴了起来,并且比那晚,更甚,更浓,更燥,更郁,一团火似的像要直接烧穿她的五脏六脏,令她只能脱下一件件外衣,最后,只穿内里的单衣单裤,跑了出去,跪在雪地中,将整个身体埋在雪里,才能降温,使得平静。
她在雪里,躺了约至大半个小时,才恢复神智,在她抬起脸,想擦去满脸雪渍时……
砰!
一声枪响,响在院中!
火硝浓重,擦枪走火。
正射在离她所躺雪地处中心位置,毫不偏离。
而多亏,在她抬脸的那一霎那,耳如听风,瞬有感应,身子快速一撤,便躲开了那枪火射击。
“还有呢……”耳朵里,倏的响起了女声,正是她的姐姐简的声响,“接下来,可不是游戏了。”
小鱼不知道简什么时候在自己耳朵里装了纳米型通讯耳机,而是奇怪并不懂着她的言语,睁大眼问,“简,刚才有人射击我,是你吗,是怎么回事,你……”
砰!
第二枪!
精准,太精准!完全是颜小鱼所在的距离,分毫不差,厘米不逾,就在她那个你这字后半声,没来得及发完,枪声已完。
如若放在普通人,恐怕就是再卓越的速度,再快速的身段,也无法去完全躲过这颗子弹的射杀,就算不被射住要害地位,擦枪走火,过衣烧发,都是绝对绝之中的事。
可是,小鱼躲过了。
如果,说射击之人,因为待在暗处,早已算计好去发枪射弹,并且技术精准完美的令人赞叹,那么,小鱼此刻的躲击,技术,姿势,速度,根本就是快的令人发指,惊叹难言。
子弹与她的身,肉眼看起来仿佛擦肩而过。
但小鱼清楚,在她躲开那一刻,大脑中便已快速计算出了距离和速度,闪身躲开,游刃有余。
她的身体,尽管已抑制,但仍然在火烧。
那火烧期间,她每分每秒,都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
这一刻,大自然的每一分,每一处,在她的眼底,都异常的清晰;遥远十里外,振翅而飞的鸟儿;离这里距离不近各户邻家的锅碗瓢盆,争吵谈论,她竟然,如同一个万能收纳器,完全,听的清清楚楚,毫不漏下。
枪声还没响那一刻,她的鼻间,便可闻道到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