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小鱼脑袋昏蒙,搞不清来龙去脉,却清楚循序渐进的理清头绪,所以这一刻,很快的镇定了情绪,顺着她的话发问,“五年前的灾难……那次令我失去记忆而造成浑身伤痕又不得不做换皮整容手术的灾难?组织……药物情报……又是什么意思?你所说的再一次碰到我,是指咖啡厅里,戴着口罩与伪装,冷眼看妹妹被绑架么?”
简抿了口茶水,扬了扬眉,“果然是我的妹妹小鱼,真像你,智商极高,条理清晰,逻辑思维强,总是很容易抓住重点,所问的话语,没有任何一句废话。”
小鱼没回答,靠在沙发上等待她继续言语。
简喝了半杯茶,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了娓娓叙述……
“我和你,是双生姐妹,出生自简家,我们的父亲,叫做简无名,在我们出生不到三年,就得病英年早逝了。母亲,更是在你我出生时就难产而亡。算作来,陪伴我们长大的,大多是一些保姆和训练师。当年父亲创办了无名学校,道上闻名,只是深居简出,从不露面,所以知道他名头的人并不多。
我们有三个叔叔,大叔,叫简无为,当时在做负责重案的国际刑警,是第十监狱的创始人之一;二叔叫简尚,独来独往,作恶多端,后来跟随唐家小姐做佣兵队长,可惜,英年早逝,牺牲在了一次战役里;小叔叫做简无义,幼年时就被驱逐出简家,至今,下落不明。
从始以来,简家人就人丁稀少,又大多早逝,活到五十半百的人都为少上加少……到我们这一代,如果不算行踪不名的小叔的话,算来,你和我,是简家唯一幸存的血脉了。
简停顿了下,又饮了一口茶,将目光放在了小鱼的脸上,“让我想想,先回答你哪一个问题……”
“无名学校,第十监狱,都是简家所创……”小鱼接下话,垂眸沉思,“那么为什么,在五年前,又会被人毁了?”
而那个毁的人,正是南宫透,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无名学校和第十监狱,等同于我们简家的遗产,我们俩一个负责无名学校,一个负责第十监狱,也因为这些,所以我们从学会走路那一刻就开始接触高强度的训练和培训,也正因为如此,配合着简家遗传下来的高智商,才使我们安全无恙的把家产守下了这么多年……”简回答,眸色微闪,“五岁,我们俩抽签分工,你负责的,是第十监狱,我负责的,是无名学校。五年前那场灾难,是由于疏于管理和你的仁慈,使第十监狱里的恶徒与外界黑恐有了联系,从而产生了暴动,最后甚至波及了无名学校被无故攻打。
所幸无名学校中有不少军火装备和高素质训练师与学生,经历了几日几夜的战斗,才终于守住了你和我的命。
只是当时黑恐插手,规模过大,殃及了不少无辜人,甚至都两处边界几国都出动了军队前来阻止战事。
那是一场小型的战争,就算是参战的人不多,但已足以毁了我们简家赖以生存的两处地方,和很多人的生命。
战争结束后……我们失散了。
我不知道你被谁所救,但是当我醒来,就发现,我身在黑恐了。
小鱼一怔,“黑恐?那么你刚才所说的组织……”
“是,我现在,效力于黑恐”,简微微一笑,“从五年前被带进黑恐,我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反抗、挣扎、逃跑,都无法成功、甚至因被多次注射药物而对我的身体造成了不能挽救的伤害时……我就开始选择顺从了。”
“我被绑架那天,是你第一次来D市么?”小鱼抬眸,“那时,你虽认出了我,但是,却碍于有黑恐组织的人在,所以,才没有轻举妄动,是吗?”
“嗯”,简点头,右手在茶杯的边缘轻轻摩挲,“黑恐最近在进行病毒药物研究,我负责收集实验情报,当时,我在咖啡厅相约地点等待组织人员,况且,任务在身,我正处在被监控之中,任务达成后,必须离开。所以那时,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令你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些,是你现在,第二次来,并引我来找你的原因吗?”
“我并不清楚,你想不想见我……”简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一旁衣柜边,拉出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毕竟五年前那次事故前,因为是由第十监狱而起,我们发生了一场大的争执,甚至枪火相见……所以,在完成任务后,我从黑恐出来,开始故意向你的警官朋友散播我的行踪和蛛丝马迹,租住你从前住过的公寓,一切,只是想确定你想不想见我而已……却不知道,原来你……失忆了。”
小鱼静了数秒,慢慢接受简所叙述的一切,只觉这些信息听来虽然与现在自己的距离很遥远,她心口却一直有着紧张的悸动,听着简的字字叙述,便仿佛感同身受,很快接受了这些事实。
“五年前,我从昏迷中醒来,浑身是伤,除了脸几乎没有一处完整肌肤……那时候我遇到了一位军人将领,他在混乱中救了我,才致我保了命,但现在,也留下一些怕痛的毛病……”小鱼叙述着自己的经历,尽量简单明了,“再后来,我醒了,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怎么仔细想,就只记得自己曾被人唤做小鱼,其余便什么也想不起了。我进了一家孤儿院,一段时间后,被姓颜的一位爷爷领养,改名为颜小鱼,考上了警校,现在任职于D市刑警队做实习警察……”
“这样,很好。”简轻轻打断她,披着外套再度坐在了她身边,“普通人的生活,从小时候开始,就是我们两姐妹最憧憬的生活。”
颜小鱼抬头,正好看到简在看自己,两人对视那一瞬,无数复杂的情绪涌上,有酸楚,有苦涩,也有着某种搀带着恐惧的颤抖……纷纷涌入了喉头,令小鱼只觉喉头如同堵了棉,呼吸有些窒塞。
人说,双胞胎总有着几分心意相通的能力,她不知坐在对面的简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感觉,却是在自己感觉恐慌攥住右手时,看到简也不约而同的攥住了左手……
一种奇妙的,血脉相牵的感觉在小鱼心头蔓延,在看到这动作那一刻,她就在心底默默相信了简的全部,不管这相遇多怪异,故事多荒唐,言语多唐突。
“为什么害怕黑恐注意到我?”小鱼抬眼,问出心中不解,“简家和黑恐,是不是有什么夙愿?”
“在我们父亲简无名指前,简家虽名声不及沐家、夜家、南宫、北冥四大家族,但也是道上闻名的大家族,尽管简家人丁稀少,简家人也大多短命薄颜,但简家向来出天才,无论是格斗,从政,经商,制药……以及从事各行各业的简家人,没有一个失败者,必当是人群中的佼佼者,凤毛麟角,有人说,正因为上天给了简家太多照顾,所以才会每一个人都那么短命,无论是病逝或因故而亡,但却没有一个活至半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