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以一种简单的方法来说……”唐飒怕医学词汇过多,繁杂难懂,接话解释了一句,“这种记忆延续方法,是强行将一个人的脑袋洗为空白,继而鸠占鹊巢,将他的身体占为己有,获得重生罢了。”
“也就是说,南宫先生在八岁的时候,被狄德洛看上,做了记忆芯片移植?”小鱼听明白了一切,抬起脸看南宫透,面露担忧,“那……他……”
“南宫家,自然不允许自家继承人受损,当年南宫当家南宫绝与英军联合,带兵一举攻剿了狄德洛英国杰克本部的地下老窝,所幸石头没事,得了救,并在白希的帮助下,获得了不少狄德洛珍贵的医学知识和研究数据。”
白猫叙述着,小鱼松了口气。
“不过……”
话锋一转,白猫轻声叹息,语气带上了无耐,“确实也是留下一些不能治愈的头疼后遗症状的……毕竟,脑中存有异物,对人体不可能毫无伤害。这些年来,安艺和知知他们一直在竭力寻找将记忆芯片取出的方法,但是……”
“但这芯片,与脑器官融合的速度非常快,才短短半年,就已经成为大脑中一体……”小鱼看着那半年后逐渐缩小,并与其他器官紧密相连的CT芯片,心中明了,低声接话。
“它已经作为一种器官,成为了人脑中一部分”,唐飒抿唇,“尽管它带给了人数倍的记忆存储空间与读取能力,但相反的,头疼症状会伴随终身,未来将会有什么变故,也难得而知……”
头疼症状,将伴随终身。
小鱼想起南宫透总是在自己入睡后,曾有好几次夜间走下床来服食药物,表情虽望不出痛楚,但眉间总是拧成一条线,就算服完药入睡时,那深皱的眉头,也不曾松开。
这种痛,别人无法体会。
也许疼痛非常,但南宫透,从不表现于人前,即使是她,也从未提起。
“所以这东西,取不出来了是不是?”
小鱼望向安艺,安艺摇头,“将芯片放至脑中,这本身就已经是难度极高的手术,当年白希、夜然,狄德洛,以及数十位世界顶尖的医疗者辅助,才在术前培育、体质测试观察、以及最后手术阶段成功。现在……如果强行把芯片取出来,我能设想到的结果,只有两个。”
顿了顿,安艺叹,“生理性死亡,和脑死亡。”
她的话落,小鱼心尖便如被锥狠狠一拧,酸楚的痛了起来——这结果,无非可以说是坏,与更坏。
也就是说,这种未知的危险与脑疼痛,将会伴随南宫透终生……
小鱼不知自己脸面上表情如何,却感觉自己十分难受,放在沙发上的右手也无意识攥起,身子开始了颤。
原来当一个人驻入心间时,再过没心没肺的人,也会随他喜悲,随他忧痛,听到任何伤害于他的消息,便会难过非常。
她脑中这么想着,便觉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一双大掌,温厚暖热,静静一拳,就几乎将她拳起来的冰凉小手,完全包裹在了掌心之中……
很安定。
很暖心。
“我没事。”他的声音很轻,也很静,缓缓的响在了她的耳边。
叙述事件时,她一直在注意……从头到尾,南宫透都没言语。
她想,那对于亲身经历的南宫透来说,必定是不好的回忆,所以,他更宁愿选择沉默。
我没事……三个字,颜小鱼的心间莫名静了。
就好似他言没事,便是榷肯……虽然那么多次的对他戒备,但小鱼心知肚明,在曾经答应与他尝试一段感情时,内心里,已经将这个人当做了信任与依赖的。
他也总是这样,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她的想法、她的一切;即使经历痛苦的受害者,是他,却依然能稳笃不惊,淡然相待的以行动,来安抚着他没用的女人……
鱼小姐觉得,喜欢上透大人,其实,是件很幸运,很幸运的事。
“记忆芯片,顾名思义,既叫做芯片,就有一定的程序和制式性。”
解释完毕,唐飒将话题转到了最初的阿尔卑斯山脉中遭袭事件,“从勃朗峰附近回来后,小透除了不记得那七天之事,也零散的失去了幼时一些记忆。我与他做过整合核对,那空白的记忆块,除了一些零散的时间点外,其余应该是关于无名学校和第十监狱的部分记忆。”
“第十……监狱……”小鱼侧首,低语喃喃,”无名……学校?”
“第十监狱,一个装满穷凶极恶人的地方,虽称作监狱,但里面的人却是十分自由,和无恶不作的,五年前,被我们正义的透少爷闯进去毁了”,唐飒耸肩,匆略解释,“无名学校,曾经****上人人趋之如骛的训练学校,进学校签生死令,除非毕业和退校,否则没有回家探亲和擅自出校一说……简单说,就如同被锁进一个严峻无比的环境,训练你的生存技能,看看你能不能撑到最后的变态学校……据说,能从无名学校毕业的都成了气候;也据说,进入无名学校校园那一刻,你脚下踩的,就有可能是你无数学长学姐涟涟白骨堆成的土……”
小鱼听到这儿已经被吓的不轻了——这种环境,还能称为学校么?创办人也太变态了吧?
“那无名学校……还在么?”
她好奇发问,南宫透摇头,回答她,“我毕业后没多久,无名就闭校消失了。”
一个被毁,一个消失,小鱼这会儿不知道该不该吐槽透少爷很不吉利的事实了……
“我们boss不太喜欢脑中有空白点,所以从五个月前,就吩咐了我和白猫调查被袭和从前的事……可惜,第十监狱和无名学校都是比较特殊,又是boss独自经历且闲人难入的地方。加上无名学校的创办人本就神出鬼没,现在又闭校多年,想查,也找不到任何线索了”,灰猫靠着沙发上,语气挫败,“所以……当颜小姐你出现的时候……我们就开始着重调查你了!”
鱼愣了半天,懵然回:“……你们……难道怀疑在勃朗峰……是我袭击他?”
“……你们……难道怀疑在勃朗峰……是我袭击他?”
颜小姐看了看自己,再回头看了看南宫透,很不可思议的问,“难道,我无形间就已经具有可以成功偷袭透大少爷的伟大形象了?”
“怎么可能!”白猫失笑。
“颜小姐,你想太多了。”灰猫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