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懒得再想
听着江凡的话,她怀疑了,也动摇了——
是啊,她到底,怎么了?
从被南宫透有目的性的认识后,她好像就开始变了,从前的坚持,信念,目标,理想,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似乎眼里,只剩了这么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是可以处心积虑,也从不主动向她言明一切……
“F市酒店里的事,我只是走形式来问一下口供,早有人在背后稳妥的处理好了,不用担心”,江凡站直了身,看了小鱼一眼,停了很久,才道,“还有一件事,关于你复职的事……”
小鱼懵的抬头,“领导同意我归队了?”
江凡盯着她,摇了头。
“果然……”似乎是预想到的,小鱼脸面更加暗淡,“那天,我确实是犯了太多不该的错误了……”
“真的是不该犯的错么……”
江凡倏然接语,自顾笑一声,笑声了带深意。
小鱼跟随他有一段时间,听出他话中有意,抬头追问,“江大哥,是不是我之前在局里,无意间做了不该做的事?”
“你虽然是借调来的不在编人员,但一直勤勤恳恳做事学习,出勤率也是最高,局里的领导一直对你赞赏有加,怎么可能因为那么点儿打翻杯弄脏东西的小事,就革了你的职,下了勒令性休养这样不讲理的决定?”江凡望她,摇头,“我想你应该想一想,当时最不想让你上班的人,是谁……最有可能利用自己的关系网,令领导动用私权的人,又是谁。”
江凡话落,小鱼如遭棒喝,脸面骤然成灰,暗的不像话,“你是说……”
“这些天,我动用各种关系,一直在给你活动,想让你尽快归队复职”,江凡郑重,“可惜,越努力发现越没希望,最近也是我求了我家老头儿去活动,才从副市长秘书那儿打听到,有人对D市开发项目做了不少重要投资,当时所开出的条件,十分简单,开除刑警队一名小小的借调队员,就这样而已……那个人是谁,我不说,你也该清楚了。”
小鱼愣住了,心口某些东西,开始向下坠,下坠,无限的下坠……
“想复职,除了那个人,谁也无能为力……”
江凡说罢,停了数十秒,才看了眼桌上摆放丰富的蔬菜和食谱,抿起嘴角,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总之,鱼,你好自为之罢,毕竟是我一手带出来,江大哥……还是希望你能尽快回队。”
小鱼应了一声,轻的几乎听不到。
江凡拧开厨房的门,侧身走了出去,背影落寞,一路都没有回头。
颜小鱼站在厨房门前,望着客厅落地窗前渐渐黑下的天空,想着今天所听到的一切,和江凡的话,心中五味瓶倒,酸甜苦辣全部倒在一起,复杂交错,忽然也令她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在她发呆的时候,夏朗朗走了进来,搂着她的脖子说南宫透和苍鹰可能推迟回来,说两天不见想死她了,还一直问,今晚吃什么,要不要给她夏少爷做爱心晚餐……
小鱼没拒绝,也没答应。
她把买来的蔬菜全部塞进了冰箱内,站在灶台前,神色平静的是做了一盘蛋包饭,亲手端给了夏朗朗。
夏朗朗很开心,抱着她的手臂直呼世界只有鱼最好。
小鱼拿出了黑蓝素色的Ferre领带,送给夏朗朗说,觉得很适合总穿男装的她,就买了。
夏朗朗接到领带那一刻,感动的快哭出来了……
颜小鱼笑了笑,独自回了客房。
她拉出自己搁放已久的箱子,打开翻到最底端,拿出了那一套颜色深蓝的警服,铺放在三米宽的大床上,低头凝望,眸间除了失落,便是失望……
“姐——”
小鱼立在床边时,客房门前蓦然传来了唤声,是颜唯安急促呼喊的声音。
“姐——快来接电话!爷爷出事了!”
小鱼神色一震,二话没说冲了过去,跑到唯安房间内拿起床头的电话,紧张道,“爷爷,爷爷,出什么事了?”
“哎呀,小鱼,我是西村头的兰姨,你可算接电话了!你爷爷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都不通,害怕你出事,大晚上的非要自个儿搭公车去县里,然后转车进市找你和唯安,这不赶的太急,心脏的老毛病又犯了,现在还没过危险期,昏迷时一直嘟哝着你和唯安的名字,还自言自语说什么你们颜家的大恩人在缅甸因公受了重伤,休假回来找不到你,得赶紧通知你……你和唯安赶紧回来看看啊,现在还在县医院躺着呢……”
“兰姨,麻烦你帮我照料爷爷一晚,我现在马上搭车赶回去!”
小鱼急喊一声,便匆匆挂了电话,当她转头想询问受伤的唯安时,哪见唯安已是一副急的快哭的神色,“姐,姐,咱们赶紧回家,赶紧回家,我想见爷爷……”
“别怕!没事了,啊!姐收拾东西,咱们马上走——”
小鱼拍着她的肩膀说了一句,便跑回自己客房,穿了外套,拿上钱包和自己初进南宫别墅所带的一些必须用品后,匆匆在桌上留下东西,便在众人还在书房谈笑风生、夏朗朗穿着西装在镜前看了又看时……踩着未未及升起的月色,扶着脚步踉跄的唯安,向黑衣人随便说了一个外出借口,无顾其他,双双没有迟疑的离开了南宫别墅。
“姐……”
坐上车时,向县医院打了电话,得到了颜爷爷度过危险期的消息,唯安总算松了一口气,转头向身旁一直沉默的小鱼,担忧问,“他一向很注重保护自己的,怎么会在缅甸受了重伤?”
“嗯……”
小鱼没回答,没否定,没肯定,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将目光转向了窗外。
夜色正好,星辰明亮。
本该是,温馨无比的月夜,此刻望着,却多了一分凄凉。
她的手机,在苍鹰手里,拒接任何电话,都应是在他的命令下执行……这么说,他又在擅自主张的,去替她决定一些事了。
石头,救了自己很多命,也甚至险些为她失了命,是极好极好的朋友,是用一辈子也难还清却不求回报的恩人!明明是那么注重保护自己的人……为什么……会受重伤呢?
是人为……
还是……故意?
从入书店,购买他所喜食物那一刻的期翼忐忑与不安,早已灰飞烟灭,消失的彻底。
甚至在想到爷爷无端面临的这一次生死危险时,她心间,极其愤恼——对他的专制,和他的霸道。
一直在沉坠的心,终于不再绰绰不安,因为此时,它已完全坠入了底端。
心口萌然的悸动,也早已化为了一片平静,无始无终,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