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现在眼里还有我这个爷爷么!”
云战天冷哼一声,短短瞬息,天地都是弥漫着锋利的气势,
袍袖一挥,那浑厚的灵力化为刀刃贴着云萱儿的脸颊呼啸而过,径直劈向她身旁空旷之地。
“轰隆…”
只见远处发出一阵似是地裂山崩的巨响!
紧接着,远处东院院落的房屋轰然倒塌,碎石瓦砾,尘烟四起。
在场的云家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就是二阶大灵师的力量!
家主的实力已经到了这等地步,简直恐怖如斯。
云老爷子灰色蟒袍罩身,周身环绕紫色灵气,站在院中,不怒自威,霸气十足!
他抬起满是皱纹的脸,充满怒气的看着云萱儿,接着扫了一眼旁边眼眶微红,瑟瑟发抖的云青瑶,带着些血丝的眼睛更加不悦了。
“云萱儿,无法无天,残害嫡姐,杖责二十,罚跪云家祠堂一个月。”
言罢,云老爷子迈步朝云青瑶走了过去,瞥都没瞥一眼躺地上想要挣扎起身的云萱儿。
云萱儿咬着嘴唇,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她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抬头看了眼一脸无辜的云青瑶,心底的怒气和怨恨更多了几分。
因为这么一个废物,爷爷竟然这么对待自己,同样是云家女儿,为什么一个个都是这样!
她的父亲是这样,她的爷爷也是这样。
难道就因为她是庶出?
凭什么她云青瑶就要被高高捧起,她云萱儿则可以被轻易践踏!
云萱儿似乎忘了她之前欺侮过云青瑶。
有些人就这如此,抱怨命运的不公,却无从抵抗,久而久之,心态便扭曲了。
她将这些怨念通通发泄在青瑶身上,看着云家嫡女被她欺侮的惨叫连连,她心里竟有种扭曲的快感!
可此时,她亲眼看见云战天如此保护云青瑶,嫉恨的火苗瞬间变为燎原之势,在她体内熊熊燃烧着!
她恨,同样是云家小姐,为何爷爷会对她下手如此之狠!
她也是云家的血脉啊!
为什么会这样啊!
她瞪着云青瑶,睚眦欲裂,再也忍不住,喉咙一腥甜,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云萱儿眼前一黑,直接倒在地上。
云家下人们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如何处理,求救的眼神齐齐望向林管家。
林管家看着昏倒在地上的云萱儿,也深深叹了一口气,转头对着下人吩咐着
“来人,将四小姐带下去,待伤势恢复了,在去祠堂领罚。”
云战天并未理会被下人抬下去的云萱儿,只见他关切的看着青瑶,左瞧右看,生怕她受到一丁点伤。
“青瑶,有没有被吓到没有?有爷爷在,不要怕。”
“爷爷,我…我没事…四妹妹也可能是无心的,您别责罚四妹妹了,是青瑶自己没用…没办法修炼…丢了云家的脸…”
“胡说,谁敢说你没用,爷爷立刻废了他!”云老爷子铁青了脸怒喝道。
云青瑶暗自掐了掐大腿的肉,疼的眼泪花都出来了。
她低垂着头,双唇紧抿,巴掌大精致的小脸上,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掉下来。
看着青瑶委屈的模样,却倔强的含泪不哭,像极了他的嫡长子云慕辰的性子,
心里如同数支千细针扎在心上般刺痛。
云战天想起他最引以为傲的长子,云慕辰!
东圣国的战神,兵马大元帅,国之栋梁,统领四十万大军,手下将领,个个骁勇善战。
十五年前,苍狼国联合西岐国率领百万军队冲向东圣国边境,潼关告急。
皇帝下旨,命云慕辰率领四十万军马前去边境抗敌,皇命不可违!
此去潼关,九死一生,云慕辰在云家祠堂跪了一夜,挺拔的脊梁,英挺的剑眉,整张充满阳刚的俊脸上,神情坚毅。
“暮辰,虽然你久经战场,但此番出征,我军与敌军人数相差甚多,凶险非常,所以,更加不能掉以轻心,只可智取,切勿直面对敌。”
言罢,抬眼看向跪在祖宗牌位前的男子。
“慕辰谨遵父亲教诲,父亲,此次出发潼关,青禾会随我出征,她出身医谷,医术了得,而且在战场上可以救治很多受伤的兄弟。”
云慕辰跪在地上恭敬答道。
云战天一听,踌躇着:“青禾刚生下孩子,她随你去潼关,虽说能更放心一些,但…”
“老爷,就让青禾随阿辰一同去潼关御敌吧,阿辰若一个人前去,青禾反而会更加担忧,而且,现在军中的军医仅有十余名,我在军中,还能帮着阿辰救治军中伤员。”
正在云战天跟云慕辰谈论时,清丽的声音响起。
抬脚迈过门槛,走进祠堂,阳光映照在青禾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
一双纤纤素手皓肤如玉,轻轻扶起跪在祖宗牌位前的云慕辰,柔柔一笑:“该用早膳了。”
几日后,云慕辰率二十万军前往潼关。
临行时,外面还刮起了呼啸的北风,云战天站在城墙上目送大军出发,那日的风真的太大了。
三月后,收到嫡长子云慕辰与儿媳青禾被敌军围困,双双坠崖而死的消息。
云战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日,不吃不喝。
等出屋时,林管家一脸震惊,云战天脸色蜡黄,满目悲切,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几十岁。
他急匆匆的跑到奶娘那里,抱来尚在襁褓中熟睡的云青瑶,呆愣着坐在椅子上。
林管家看到这一幕,心中酸涩,抹了抹眼角。
林管家自幼追随云老太爷,他这一生最为敬佩的便是云老太爷,鲜衣怒马,仗剑天涯。
与先皇二人出生入死,肝胆相照,共同开拓了东圣皇朝这片大好山河。
云战天是东圣皇朝百姓心里,神一般的存在。
但此时,林管家只看到一个白发苍苍,满面哀伤的岣嵝老人,独自承受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剜心之痛!
云老太爷神情落寞,满目哀伤,怀里抱着尚在襁褓中的青瑶。
想他云战天半生戎马,年少追随着先皇征南战北,立下战功赫赫,虽然他云家对皇室忠心耿耿。
但水满则盈,月满则亏,凡事物极必反。
先皇驾崩后,新皇登基,各方势力纷纷崛起,尤其是京城内的六大家族,声势已经上升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地步,竟能与新皇隐隐抗衡!
虽然现在,新皇还无法撼动各大世家,但是,一旦王国皇权稳固,内忧尽去,外患扫平,手握兵权的云家一定是在劫难逃!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历来便是历史发展的趋向之所在。
所有的情谊在与王权的比较之下,都会黯然无光,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
这,便是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