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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亡灵舞女

多年前,精灵族并非由大长老们共同统领,而是和人类王国一样,由国王统治。

那时候的精灵族占领了大陆东南角,他们有着自己的土地,并不用寄人篱下,眼巴巴地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那是所有精灵渴望的时代。

但三千多年前,精灵族出现了一位残暴的王,他好大喜功,发动了多场不义之战,最终将精灵王国带向没落的深渊。

最终精灵王国分崩离析,数千年的荣光毁于一旦。

“这颗,就是盖亚之心。”

一颗璀璨的绿宝石被放在泉水的泉眼深处,将汩汩流水染成纯粹的春色。

科尔斯带着敬意看向这颗宝石。他脱掉鞋,带着纹身的脚踝温柔地划开涌出的泉水,靠了过去。

兰瑟站在一边,感受到有许多的视线盯着自己。

自从科尔斯带自己进入精灵禁地后,就有许多藏在森林深处的强者盯着自己,以防不测。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他们似乎并不欢迎我。”兰瑟抱臂说道。

科尔斯从泉水深处小心地捡起被称为“盖亚之心”的绿宝石,看向兰瑟。

“让你过来,其实是因为精灵族的至宝禁止离开禁地的范围。至宝无法离开,只能让你亲自到场,利用至宝之力恢复你的力量。”

科尔斯捧着盖亚之心,伸向兰瑟。

“感受到了吗,这纯粹的大地复苏之力。”科尔斯赞叹道。

兰瑟眼睁睁地看着科尔斯的力量节节暴涨。复苏之力甚至让周围的花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猛长,直到膝盖被它们没过。

当盖亚之心的绿色光芒笼罩住自己,兰瑟感觉自己的身体内涌出一股强大的新生力量,如同原本干涸的泉眼开始涌出水流。

技能树开始发光,在天赋技能上,多出了一个醒目的词条。

“天赋:苏生唤醒——获得女神盖亚的祝福,负面抗性增加,负面状态清除(单次),痊愈速度增加,魔力开始更加温和地涌动。”

很明显,这是一件神遗留世间的真正的至宝。

怪不得精灵族口口声称能帮助自己重新夺回勇者之力,没想到还有这一手。

“感觉如何?”科尔斯问道。

“感觉棒极了。”兰瑟赞叹。

科尔斯一边转身将盖亚之心重新放回泉眼底,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这只是暂时的,盖亚之心赐予的力量只能维持三天,而且效果会在三天内逐渐减弱。”

兰瑟无奈地耸肩。

“但我能保证,在你帮助我们精灵族完成应该做到的事情后,我们会恢复你原本的力量。”科尔斯指着这颗盖亚之心说道,“到时候我族的自然先知会刮下一些盖亚之心的粉末,用来完全复苏你的力量。”

有的人说精灵族是一个热爱和平且代表真善美的优雅种族,但现在以兰瑟的感觉来看,这完全是在胡扯。

精灵族的信誉,兰瑟觉得并不是那么值得参考的东西。

至少,兰瑟不敢肯定对方真的肯履行诺言,哪怕约定只是从那宝贵的宝珠上刮下一点点粉。

“让我看看你的力量。”科尔斯期待不已。

兰瑟伸出右手,从虚空中抽出了一把长剑。

这把长剑是兰瑟的招牌武器,它具有自主意识,同时还是一把具有远古魔法力量的魔剑。

剑身通体雪白,剑柄处装饰着金色的花纹,看起来是一把充斥着光明之力的神圣之剑。

“这就是你的勇者专属武器?”

科尔斯并没有从这把剑身上感觉到强大的气息,怀疑地看向兰瑟。

“克雯汀,醒醒。”

兰瑟轻轻摇晃手上的魔剑。

这把剑有自己的名字,它叫做克雯汀,是一个性情极度高傲的家伙,同时又毒舌腹黑。

“是你吗?兰瑟?”

有些疲倦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怎么了?”

“都是你这个没用的家伙。勇者职阶被剥夺后,我失去你的信标差点在剑界沉睡过去!”

兰瑟尴尬地看向微笑的科尔斯,安抚魔剑克雯汀。

“你知道的,当时我实在是自身难保,勇者职阶都被剥夺了。”

但是克雯汀依然不满意,剑身肉眼可见地抖动着,发泄自己的不满。

虽然克雯汀并没有第一时间表现出热情,但是兰瑟也感觉得到对方按捺的喜悦。

“既然夺回了勇者的力量,那就赶紧为我们做事吧。”科尔斯说道,“毕竟三天时间内盖亚之心赐予你的力量会逐渐消减,还是抓紧时间比较好。”

“为你们做事?你们在做什么美梦?”魔剑克雯汀发出不屑的声音。

“这是我们精灵族和兰瑟之间的约定。”科尔斯看向兰瑟手里的魔剑。

“我不同意,而且我相信兰瑟也不可能会做出这种决定。”克雯汀的言语里开始混杂怒火。

“可是没有了盖亚之心,兰瑟如何重新恢复勇者之力?到时候兰瑟会成为废人,而你也会永远沉睡在剑界无法现世。”科尔斯摇头,“这是一个双赢的决定,我保证。”

“啊?”克雯汀惊咦一声,然后沉寂下来。

看着不再发出动静的魔剑克雯汀,科尔斯嘴角勾起一缕得意,他觉得传说中的勇者魔剑此时因为吃瘪而说不出话来了。

但是和科尔斯想的不一样的是,克雯汀在被召唤出来的那瞬间就全面而深刻地了解了兰瑟的一切。而涅槃技能带来的重生和变化自然也包含在克雯汀解知的范围内。

兰瑟和魔剑克雯汀,早已是异体同心,也可以说是人剑合一。

“你这家伙,在打精灵族的主意?”克雯汀的声音在兰瑟内心回响起来。

“是,也不是。”兰瑟老老实实地回答。

“哦?你难道没想过洗劫精灵族的宝贝吗?”克雯汀开始不满。

“嗯……看情况,毕竟没有正义的名头,我这个勇者也不好做事。”

“嗬tui。你这家伙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的性格?有贼心没贼胆的闷骚家伙。”克雯汀冷笑,“现在你已经不是勇者了,被称为‘背叛者’的你要不要整个黑化啥的试试?来一出报复全世界的剧情?”

“不行,我讨厌别人戳我脊梁骨。”

“切,那行吧。”克雯汀打了个哈欠,“守着别人出错然后截胡……果然是你的风格啊,‘钓鱼勇者’。”

“你这话说的真是伤人心。”

“我先回去了,闷骚家伙。”

看着克雯汀光芒一闪消失在空间之中,兰瑟叹了口气。

明明自己是一名正义的勇者,所有人敬仰的救世主,但是身为勇者的专属武器怎么会这么腹黑呢。

“我似乎惹克雯汀生气了。”科尔斯抱歉地看向兰瑟。

“没有,是克雯汀这家伙太小气。”兰瑟咳嗽一声。

克雯汀虽然回到了剑界,但还是能够感受得到兰瑟的一切。它听到兰瑟的话,愤怒地用剑刃震荡起嘈杂的乱音,让乱音在兰瑟的脑海疯狂回荡。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兰瑟,科尔斯一头雾水。

这时,精灵禁地周围的树木枝叶开始轻微摇摆起来,这让科尔斯面色一变。

“兰瑟大人我们要赶紧出去了。”

“怎么?”

“精灵禁地不允许外人入内过久,不然会出事的。”

兰瑟直起身子,感受着周围不安而带着敌意的自然气息,内心有些不满。

虽然没指望对方真的把自己当成自家人,但是这么明显的排斥感还是让人感到不爽。

科尔斯似乎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连忙带着兰瑟走向出口。

在即将离开禁地时,兰瑟不禁回头望了望。

那是一大片繁茂的森郁林海。在林海之后不知多远,一颗巨大的、像是浑圆的巨大盖子的精灵圣树树冠遮住天际一角,稳稳地扣在远处林海之上。

“我为什么会在那里出现呢……”

兰瑟忍不住想着,捏了捏这副身体。

并没有异常。

“走吧,兰瑟大人。”科尔斯催促道。

“嗯。”

----

一枚沾着血渍的粗钢针,从红发精灵男人的腮帮处笔直穿过,把他残忍地钉在一颗树的树干上,任由灰白红混杂的脓血由伤口缓缓流下,滴落在林间腐败的落叶上。

镜头放远,不只是一个人。在这片阴暗潮湿的林间,已经有几十具精灵的尸首像这个男人一样,被钉在树干上,被从暗处爬出的虫豸享用着他们的血肉。

“咳……”

红发男人依然有意识。他感觉自己本已失去知觉的脚开始慢慢瘙痒起来,然后很快转变为剧烈的疼痛。

有东西在啃食他的脚。

“救命……”

红发精灵虚弱地喊着,嘴巴里嚷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他合不拢嘴。冰冷的钢针早就被他的温血和舌腔捂热,仿佛和他的嘴巴融为一体。

似乎是感受到重新迸发的求生欲望,红发精灵开始挣扎,开始晃动他的双脚试图摆脱其他生物的啃食。

但这却也吵醒了他最为恐怖的噩梦。

红发精灵看着一抹裹着幽蓝光芒的影雾从林间空地中汇成人型,内心开始绝望。

那是一名窈窕的女人,只是全身由黑色雾气聚成,是一名黑暗亡灵。

“蕾娜,要跳舞了……”

自称蕾娜的亡灵舞动着身上的轻纱,晃着诱人的优美舞姿,飘向外面。

红发男人的脸开始出现褶皱,很快就像其他人一样,干巴巴地蜷缩成一团。

两颗眼球掉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声音。

本要远去的蕾娜听见眼球掉地的声音,转头用两只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眼睛看了过去。

“嘿嘿,跳舞……”

蕾娜的嘴巴咧开惊人的弧度,眼睛弯起,诡异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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