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慕容寒好不容易借着外祖家打倒对手,这才刚做了相爷,仕途正好。
二来,老夫人病故,他就要回乡丁忧,对手趁机上位,那时候他再要回来,朝堂早已风云变幻,再没有他的地位了。
想来想去,慕容寒只恨马儿不多长两条腿,好让他快些带着太医赶到伽蓝寺。
而此刻,慕容月刚坐在房间中唯一还看得过去的椅子上,阿福便似火烧屁股般冲了进来。
“小姐,小姐又不好了。”
阿福这咋呼的性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了。
“别急,坐下慢慢说。”
阿福端着慕容月给自己倒的白开水,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不能慢慢说,安小姐说玉婆婆偷了她的金簪子,正叫下人打断了她的手,还要撵出府去。小姐,你快想想办法救救玉婆婆啊。”
慕容月听了这话,立刻起身,比阿福跑回来的时候还快了两分。
玉婆婆不是其他人,就是慕容月的奶娘,在这府里除了阿福也就她还将慕容月当做一个主子。
以前的慕容月微微诺诺,实在是连自己都护不住,这才连累了,一直照顾她的玉婆婆每日留在府内倒夜香。
这样一个和慕容安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被说成偷东西,只能是慕容安不敢对付自己,拿身边人出气罢了。
慕容月快步赶了过去的时候,慕容安已经命人将玉婆婆捆个结实,好好一个人被堵住嘴被小厮胡乱按在淤泥地上,好似对待牲口一般又踢又打。
“都给我住手!”
慕容月声音清脆地呵止家丁婆子继续行凶,赶过去看到这一幕,着实是心里生疼。
不知道是以前慕容月的心在疼还是她的心再疼,可是看到一个老人家无辜被她牵连,被人如此对待,她打心眼里觉得这不对。
“不许停,继续给我打!打到吐血扔到大街上去。让人看看得罪我慕容府的小姐是什么下场!”
“我看谁敢动!”
慕容月冷冷盯着她,语气清冷,明明是个小庶女偏偏有种震慑人心的威严。
这些个家丁消息最是灵通,虽然这两个都是庶出的小姐,原本慕容安得太太青睐他们自然是听慕容安的,可是慕容月忽然成了摄政王眼前的红人,相爷高看她一眼,他们也不敢得罪忤逆了。
是以,大家都不动,慢慢退开,让你们两个小姐掰扯去。
“慕容月,玉婆婆她偷了我的金簪子,人赃并获,任由你如何受宠,也不能耽误做主子的处罚贱婢。”
慕容安趾高气昂地说了这话。
今早在门口受了父亲的训斥,她不好直接对慕容月发作,可若是不将这口气撒出去,她怎么好舒坦。
柿子挑软的捏的,正好遇到来倒夜香的玉婆婆,不拿她出气拿谁出气。
“慕容安,祖母就回来了,你竟然自称是主子,你这话若是传到她老人家的耳朵里,你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慕容安才不在意,“慕容月,你吓唬谁啊,祖母得了急病,人年纪大了,能不能撑过来都是……”
“住嘴,安妹妹你是受惊过度,脑子糊涂了,在院子里,胡说什么?”
慕容安就是这样一个嘴比脑子快的家伙,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慕容月本来想要借此机会拿住话柄的,谁料到,慕容婵赶了过来。
她可比慕容安难对付多了!
慕容婵这一打岔,慕容安脑子便清明了,赶紧咬着下唇,再不敢提刚才的事情了。
“慕容月,你故意激我说这些话的,看我不打你。”
慕容安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慕容月哄骗了,恼羞成怒,直接要上来打人。
她仗着自己年长,身子壮平日没少欺负慕容月,可是她却忘了,慕容月已经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丫头。
反而慕容月看着她这样,脸上露出一丝讥讽。
“爹才教训了安姐姐,这一出门,安姐姐就来找我的麻烦?安姐姐不只是胆大妄为,口出狂言,甚至完全不将爹和祖母放在眼中啊。”
慕容安到底是畏惧慕容寒。
可看着慕容月嚣张的样子,心里虽然忿忿不平,却没话反驳。
还好慕容婵帮她说话。
“安妹妹就是这么个口无遮拦的性子,祖母也说女孩子天真烂漫些也好呢。不过这人是怎么回事儿?何苦绑在这里?”
慕容婵巧妙的将事情的重点又绕到了玉婆婆的身上。
慕容安说道这事儿嘴皮子倒是利落,将玉婆婆如何进入她的房间盗走了她的金簪子又被她发现的事儿都交代一边。
慕容婵脸色凝重的看向慕容月。
“月儿妹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赃并获,总不能因为她是你的奶嬷嬷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了。”
慕容月嘴角冷笑,她可当不起这一声月儿,反而觉得慕容婵那温婉柔和的声音,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
“这个自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她不过是我的奶嬷嬷,我就是好奇,玉婆婆是倒夜香的,如何进入安姐姐的闺房?”
慕容安被问住了,下意识的就跟着慕容月的思绪往下说道:“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找进去的,也许她是预谋已久……”
她越说声音越低,显然是心虚了。
慕容月掩唇有些惊讶地说,“莫不是安姐姐你出恭的时候,将金簪子掉进马桶里面,被玉婆婆捡到,好意给你送回来却被你当成贼了吧。”
这金簪可是慕容安手上难得的好东西,还是过年的时候大夫人高兴才赏给她的。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怎么会掉进马桶?
“你胡说八道,我一直收在卧室宝盒中,藏得很仔细?怎会掉到马桶里面?”
慕容月原本谈笑地神色忽然变了,冷笑了一声质问道:“若非如此,玉婆婆怎么精准的找到你藏宝的地方?别人院子倒夜香都是递出院门交到她手上,难不成安姐姐还请玉婆婆进卧室里好好坐了坐?”
“我……”
慕容安脸色一红,又被怼到无话可说了。
慕容安恼的不行,若说人在院外,可如何坐实玉婆婆偷窃,若说人在院内,她又如何说自己让倒夜香的婆婆进院子?
“看来这事儿是有误会。”
慕容婵早就知道,这是慕容安栽赃嫁祸,可她未免太小瞧慕容月,或者说还将眼前的慕容月当成了以前的慕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