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面看台不起眼的角落里,华香子正一脸怒气地喋喋不休:“老孙,要不是你在二试中来捣乱,我现在也能跟他们一样风风光光地坐在那里准备打擂台了!”
家仆打扮的孙太平坐在她的身旁,一脸委屈地说道:“小姐,你也不是不知道咱的处境,就今天带你出来我也是冒着极大风险的,你可千万别再捅娄子了。”
华香子沉默不言,蹙眉望着对面看台,第一排是备战考生,第二排是武部众人,第三排是外国贵宾,最上面的第四排只有四个大座,分别是为四国武圣准备的,哪怕是苗国仅有的三名考生已经在二试中被淘汰了,他们的武圣仍然礼节性地来参加了三试开幕。
正在主仆二人尴尬到无言以对时,农地利出现了。
“借过,借过!”他穿过又窄又挤的过道,费事地从另一侧挪到这边角落来。
农地利先与孙太平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地点点头,便坐在了华香子的另一边。
华香子还在气头上呢,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农地利看着这个女孩,激动得浑身发颤,“她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跟穗儿长得真像,不愧是……”
“喂,大叔!看什么看!?”华香子终于感觉到了怪异的目光,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没事,没事!”农地利赶紧转过头,假装看着前方。
华香子狐疑地打量着身边这位中年油腻大叔,不禁往另一侧挪了挪屁股,并小声对孙太平说道:“老孙,咱俩换换位置吧?”
孙太平回道:“我这一会儿就没荫凉了,晒的慌,还是小姐您的座好。”
华香子想想也是,遂作罢了。
农地利开始没话找话,道:“姑娘,这些考生中你看好谁啊?”
华香子狠狠地说道:“乌合之众,要是姑奶奶能上场哪还有他们的份儿!”
“我尻,这孩子说话素质堪忧啊!?”农地利隔着华香子看了看孙太平,孙太平无奈地摊了摊手。
农地利又想说几句,忽听一声“肃静!”响彻全场。
声音不大,但是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中却清清楚楚地传递到了演武场的每一个角落,看台上唧唧喳喳的观众霎时间安静下来,奏乐也停了。
坐在其中的轩辕小饱环顾了一下,看不到说话的人在哪里,不过可以听出是卓不凡的声音。
“诸位来宾大家好,欢迎来到天下武师大试第三试的现场,考试将通过擂台赛的方式进行,每天一轮,一共进行五天。
“考生们胜利的方式有三种,一是对手主动认输,二是对手失去战斗能力,三是作为裁判的我根据现场情况做出判断。
“下面我宣布,擂台赛正式开始,第一场——农穗儿对鹿见梅!”
“这就开始了吗?居然被安排在第一场!”农穗儿措手不及。
鼓声雷雷,不住地推高气氛,看台上山呼海啸一般。
鹿见梅起身,走过轩辕小饱,又走过农穗儿,目不斜视,从看台一侧的阶梯下行步入场地。
“穗儿加油!”轩辕小饱给农穗儿打气。
农穗儿深吸一口气,也起身去了。
二人都进入场地后,相向而立,鼓声一锤响胜一锤,看台上观众的情绪也达到了顶点,整个场子沸腾了。
面对此情此景,农穗儿也热血沸腾,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还有自己最崇拜的女武师吕招娣大人正在看着自己。
看台上,农地利也为女儿捏了一把汗,变得紧张起来。
而华香子低调的坐着,一只手托着腮捂着半边脸,生怕有人察觉她跟那场上之人容貌相似。
卓不凡从天而降,跃入场中,鼓声骤停,他高高举起右手,宣布:“比赛开始!”
话音一落,鹿见梅即时发动进攻,左右开弓,抽出腰间双刀,向农穗儿削来。
农穗儿摆了个守势,见招拆招。
只见刀光闪烁,人影晃动,刹那间二人已走了十个回合。
鹿见梅一刀插肋下,一刀削脖颈,被农穗儿双双拿住手腕,二人势均力敌,一时僵住,均动弹不得。
鹿见梅贴近农穗儿耳边,轻轻说道:“抱歉,这场比赛赢的人是我,因为我有必须要赢的理由!”
说完抬脚猛踢,将农穗儿踹出数丈。
农穗儿在空中打了个滚,稳稳落地,不怒反笑:“哼哼,抢本姑娘的台词!”
鹿见梅不等她说完,再次挥刀劈了过来。
“野球拳——后浪!”
农穗儿转守为攻,以排山倒海之势压了过来,鹿见梅面无惧色,继续进攻。
这一回合,农穗儿肩头被划破,血顺着胳膊往下淌,鹿见梅也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嘴里喷出鲜血。
鹿见梅依旧不给对手喘息机会,再次进攻,她左手迅如雷,右手疾如风,竟是使出了两套完全不同的刀法。
农穗儿一边接招,一边不停地往她左边靠,尽量避开另一侧的招式。
鹿见梅顺势而动,一个转外圈,一个转内圈。
数圈过后,农穗儿的速度占了上风,开始击破鹿见梅的防线,拳头不断地落在她身上。
鹿见梅变得急躁起来,完全放弃了防守,一味进攻。
农穗儿虽然身上受了多处刀伤,但都是皮外伤,无甚大碍。
情绪一乱,破绽也就多了,农穗儿抓住机会击中鹿见梅右腕,鹿见梅兵器脱手。
“胜负已分,认输吧。”农穗儿说道。
鹿见梅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将左手刀倒换右手,虽然章法稍乱,但攻势更猛。
二人又缠斗了数个回合,农穗儿再次出手,夺下鹿见梅手中仅剩的一把刀,然后退出战圈。
农穗儿举着刀子,说道:“这次该认输了吧。”
鹿见梅竟然还不气馁,回道:“还没结束呢!”
说完挥拳再次攻了上去。
她也是一惊,看似语气轻松,实则体力消耗也到了临界值。
“不能再拖了,一招分胜负吧!”农穗儿暗想。
“野球拳——鲸落!”
这一拳击出,时间仿佛被拉慢了十倍!
鹿见梅清楚地看见对手的拳头轰了过来,可身体却做不出任何反应,就连呼吸都成了困难的事。
拳头缓慢地轰在身上,鹿见梅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就像移位了一样,剧痛无比。
“可恶!”身子飞了出去,也是那样的慢,连看台上观众的呼声都变慢了。
这让鹿见梅十分沮丧,她必须花费数倍的时间来消耗失败的情绪,直到她失去知觉。
鹿见梅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农穗儿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