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水河是二试考场的最西界,也是晓翠林的西界,对岸是良田沃野,依稀可见几处村落。
轩辕小饱看着这番风光,不禁想起了三皇屯,想起了家中的父母,还有师父。
离家不过十日,境遇恍若隔世。
“喂!”禹老六提醒出神的轩辕小饱,“水源附近是最危险的,随时可能有人过来,要提高警惕呦。”
说话间,禹老六已经装了满满一袋子水。
蜜水河是花都内河的上游,水质甘甜凛冽,是花国第一水。
轩辕小饱回过神来,用手舀了一捧水,凑到嘴边咕嘟咕嘟大口喝着。
“哎呦~”禹老六突然捂着小腹嚷嚷起来。
“怎么了?”轩辕小饱关心地问道。
禹老六面露痛苦之色,道:“闹肚子了,你在这稍等我会,我去解个手。”
说完将水袋扔给轩辕小饱,捂着肚子就往林子里跑了。
“这个不照套的老伙计……”轩辕小饱无奈地摇摇头,忽然之间就剩他一个人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还真有些紧张呢。
轩辕小饱不断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又想起什么,朝身后望去。
班硕博就躲在后面的一株木槿后面,眼巴巴地望着这边,轩辕小饱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班硕博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轩辕小饱将水袋丢给他,请他喝水,这家伙看来真的是渴坏了,“咕嘟、咕嘟”一口气将水袋喝了个干净。
喝完后还主动蹲到河边帮着把水打满,重新还给小饱。
“我叫轩辕小饱。”小饱自报家门,算是认识一下。
“三皇屯?”班硕博笑道,“我花都本地人。”
轩辕小饱惊奇地点点头,心道这小子年纪不大,见识到挺广,小饱自己除了周围几个村子,别的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班硕博现在对轩辕小饱已经亲近了不少,又好奇地问道:“你方才用的功夫是野球拳吗?”
轩辕小饱又是一惊,脱口而出:“这你都知道!?你该不会连我师父……”
“农地利大人?”班硕博试探地说道。
轩辕小饱十分惊喜,追问道:“你也认识我师父?”
班硕博也是兴奋不已,拍着手道:“哎呀,我以前都只是在书上读到过的,今天第一次距离传奇人物这么近!”
“我师父都登上书里了?”轩辕小饱瞪大了眼睛,“那我师父在花都有名气吗?”
谈及此话题,班硕博有了摇头,道:“尊师的名号很少有人提及,我也只是在书中读到过些皮毛而已。”
接着班硕博又说了些关于农地利的零星事迹,跟先前田惊蛰所说的大体一样,只不过他曝出了田惊蛰没有提及的一点——农地利与当今武圣关系不和,导致受伤后被迫回乡退隐。
轩辕小饱听了更是惊讶,心中疑团更重,要知道那位卓爷可是奉武圣之名照顾小饱他们花都之旅的,还号称武圣跟师父是老友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轩辕小饱捏着下巴,苦苦思索不得头绪。
班硕博见轩辕小饱一副便秘表情,以为不信他说的话,遂解释道:“我爹是花都藏书阁的知事,我从小就跟着他在阁里看书,所以知道的多一点。”
“藏书阁?花都的新鲜玩意儿还真多呢。”轩辕小饱又问,“那藏书阁里是不是有很多武功秘籍?”
班硕博摇头道:“哪有啊,里面多是经、史、子、集之类的,武功秘籍都存放在武部呢,关于武师的部分都是些传记和注录之类的。”
“哦,怪不得看你功夫也不是很厉害的样子。”轩辕小饱直言不讳,“你怎么敢来考武师呢?”
班硕博红着脸辩解道:“我的功夫哪有你说的那么差!?再说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此言不错,这世上的事,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自己到底行不行呢?
轩辕小饱又问道:“那对现任武圣……你又了解多少呢?”
班硕博砸吧砸吧嘴说道:“关于本国的著名武师,史官会在其过世后为其立传,所以现任武圣么,自然是不会有传记了,我也只是在《于自逊传》中看过他的一些事迹。
“于自逊大人你知道吧?就是武圣的师父,也就是农大人的师父,你的师祖。”
“啥!?他们也是同门!?”轩辕小饱还真不知道师祖的名讳,他只听师父提起过一次师祖,就是仝人和拜访那次。
“是啊,尊师没有说过吗?”班硕博反倒比轩辕小饱还奇怪。
轩辕小饱茫然地摇摇头。
班硕博索性继续说道:“现任武圣名叫商天时,当年于自逊大人的三位门生‘白头翁’商天时、‘狂兽’农地利、‘破晓’仝人和,可都是名动天下的奇才,可惜后来仝人和弑师案震惊朝野……”
班硕博正说得来劲,忽然一阵风自密林深处吹来,轩辕小饱打了个颤栗,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有人来了!”轩辕小饱抓住班硕博肩头,猛然跳开。
背后一抹刀风劈空,落到蜜水河面,溅起丈余水花!
小饱二人刚一落地,便被林中蹿出的三人围在当中。
南、北、东各有一人,背后是汩汩河水,轩辕小饱已无路可退。
来者是三名女子,左右两名女子各执一柄单刀,中间的女子则是双手反握一对短刀,她留着干练的齐肩短发,高鼻深目,透着一股冷峻的气质。
三人的左臂上皆是绑着红色布带,不过她们的红带上绣着的却是一个“雪”字。
班硕博额头汗都出来了,咽了口唾沫,颤巍巍地说道:“是雪武,咱们逃吧!”
!!!
与此同时,不远的密林深处,禹老六正倚在一棵老歪脖树上,眯着眼打瞌睡。
突然一个身影急闪到他面前,来人二十来岁年纪,衣着鲜亮,眉清目秀,肩上扛着一根红缨枪,精钢枪头错有金花朵朵。
禹老六一见那人就发开了牢骚,道:“小罗,你怎么才来,没什么意外吧?”
小罗毕恭毕敬地向禹老六行礼,回道:“先生,一切顺利,目标那里有老韩盯着呢,只是有些远,路上来迟了。”
禹老六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他的三条红签,递给小罗,交代道:“嗯,把这个拿走,一定要保证那孩子晋级。”
小罗接过红签,郑重说道:“先生放心,事不宜迟,那我先走了。”
禹老六说道:“嗯,我会在路上留些记号,你们成功之后再来找我汇合,去吧,路上小心。”
“告辞!”
小罗刚要转身,禹老六又把他叫住,憨憨一笑道:“欸,要是剩下了,记得带回来还给我啊,我还有用处!”
小罗无奈回道:“知道了。”说完身影一闪,一点红缨快速地消失在密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