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太安城,连镇武堂上下都得知了这则消息,同样是感到震惊,他们总算是见识到什么是心狠手辣,这个叶尽一路走来,都是血骨遍地,身上沾满了鲜血,都是血腥味。
尤其是镇武堂安州郡的督尉,知道叶尽居然越境灭掉当地的一个庞大的家族,甚至这个家族还是宁国侯叶心诚的亲家,当即就暴跳如雷,向尉迟敬宣举报叶尽的行为,但得到的回复只是沉默不语。
安州郡的督尉自然是不会甘心的,于是又向镇武堂总部举报,然而李承恩也没打算理会,只是碍于身份,随便敷衍地说了一句:“大家都是同僚,都是为朝廷办事,叶尽帮你处理掉一个隐患,你应该知道感谢才是。”
这位督尉登时气得怒火攻心,大口喷血,但他很快便冷静下来,无论是尉迟敬宣还是大统领李承恩,都似乎对这位背嵬督尉很是维护,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关系的。
身为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这位督尉很快便察觉到了什么,于是从原先的不甘与愤然转为想要讨好叶尽,当即便差人送去大礼,表示感谢叶尽能帮他察觉吴家苟且,及时铲除。
这倒让叶尽觉得有些奇怪,这是什么路数,我越境越权,你不生气责备也就罢了,居然还给我送上大礼,你确定不是练功走火入魔了?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收下来。
“在这小子还没有来到章夏的时候,就听说他是一个刺头,没想到传闻不是虚言,这才过去多久,先是灭了六合帮,现在又到吴家,真是不安分。”尉迟敬宣有些头疼地自语。
他并不否认叶尽的能力,能灭掉六合帮也值得庆贺,但没过多久又是吴家,这就有点令人头疼了,要知道,若是灭掉江湖势力的速度太快,会引起其它势力的忌惮,导致出现令人难以预料的局面。
叶尽终究还是年轻气盛,做事没有考虑后果,即便想要灭掉吴家,也应该等一段时间,这样做使得尉迟敬宣不得不吩咐下去,让章夏镇武堂各地分部这段时间尽可能地消停点,不要再惹出别的事端来。
其实若不是大统领那边吩咐下来,尉迟敬宣还真不会这么纵容叶尽,毕竟镇武堂作为一个超然朝廷机构,遍布极广,人员众多,不可能对谁有特权的。
这就让尉迟敬宣有些好奇了,这个叶尽真的只是叶心诚的儿子吗?如果只是一位侯爷公子的话,李承恩应该不会这么给面子才对的,可是李承恩明明就给了叶尽很多特权。
但尉迟敬宣不敢再继续琢磨下去,对于大统领李承恩,他向来是敬畏如天神,即便只是对方的心思,他都不敢去探究,凡人又怎敢去钻研神仙的心思呢?
洛阳镇武堂总部,李承恩与朱知秋在书房之中,前者苦笑不已,道:“先生啊,这叶尽可真是让人头疼,真是到哪都安分不得,总是给我惹出一些事端,朝中那些跟吴家关系不错的大臣,都已经把折子递到陛下的面前了。”
“不怕狠的能人,就怕善的庸人。这句话,可是大统领亲口对我说的。叶尽虽然是狠了点,但他所做之事全都在王法之内,这便无大碍,只要他还没有对东齐朝廷生出敌意,大统领总是能包容他的。”朱知秋笑了笑道。
李承恩翻了翻白眼,道:“我的确是这么说过,但这叶尽未免太狠了点,真不知道叶心诚那老小子是怎么教的,居然教出这号人物,若是他忠于朝廷,东齐下一代算是有了盼头,可有朝一日他背叛朝廷,只怕这东齐就要在这乱世之中除名了。”
朱知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微微扬头,看向书房之内一幅写着“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的字画,轻声道:“东齐若不负叶尽,叶尽便不负东齐。东齐若弃叶尽,叶尽必弃东齐。”
闻言,李承恩微微错愕,但很快便点了点头,是啊,以叶尽这种唯利是图有仇必报的凉薄性格,只要东齐给足了好处,这小子肯定不会负了东齐,但若是东齐损害他的利益,那么将会面临他的无穷报复。
叶尽答应孟少白给吴家的三日期限已经到了,早就安插人手监视吴家人员动向的叶尽,很快便得知了吴则仁的下落,并且亲自前去截杀这个屡次算计他的家伙。
在一片乱石岗之内,吴则仁摆开了师父传授给他的石阵,为的便是对付叶尽,因为他知道若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必死无疑,唯有借助阵法,才能有一线生机。
吴则仁望着远处,好像是在等什么人过来,见到没人,脸上露出焦急之色,“那些该死的家伙怎么还没有过来,三日期限已经过去,等到叶尽过来,我便真的没有生路了。”
他此刻显得非常焦虑,因为叶尽给他造成很大的阴影,那个狠毒的家伙,真是不讲道理,上来就杀人,他相信杀他叶尽也丝毫不会多说废话,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将他给处死。
就在吴则仁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黑色的人影便出现在前方一座石山之上,因为日光,让他有些看不清楚,但片刻左右,便看清了来人,面色惊惧地道:“叶尽,你终究还是来了。”
叶尽面无表情地淡淡道:“我说过要取你的性命,怎能食言?吴家被灭,你便成了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留在这世间也没有多大意义了,早就该去陪葬了。”
“哈哈,我吴则仁乃是人中之龙,注定要翱翔九天,区区吴家怎能值得我去全心效力?吴化及不过是我暂时的港湾,我的舞台应该在更广阔的天地。”吴则仁大笑道。
“不得不说,你在阴谋诡计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但真的到此为止了,你不会再有机会,我不管今日你布下何等阵势,都必死在这里,谁来都不能改变。”叶尽看似神色自若,但言语之间的笃定却是令吴则仁面色阴沉下来,内心格外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