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黄晴三人遇袭的地方。
此时刚过晌午,阳光正足,大把的阳光透过头顶的藤蔓,照在赵曼紧皱的眉头上,她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却显然没有什么发现。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
“这里有血迹!”
赵曼精神一振,快步走上前去,只见地上,层层黄叶间,沾染着少许的点点血迹,抬眼望去,却是断断续续的延伸向远方。
“略微散开,沿着血迹搜寻!”
“是。”
不多时,众人便循着那一路的血迹找到了那颗枯槐,树洞中,除了片片血迹,却哪里还有什么痕迹。赵曼单手持着火折子,伸出手指在那血迹上轻抹了一下,那滑腻的感觉,显然是血液还未干透。
“他刚离开这里不久,看这洞中遗留的出血量,这个黑衣人应该受伤颇重,跑不远。”赵曼钻出树洞,随手熄灭手中的火折子,对着洞外警戒的众人说道。
“统领,话虽如此,可这后山颇大,只靠我们几人,恐怕难以搜寻完全啊。”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颇大的墨衣卫主事,显然在墨衣卫中颇具声望,此言一出,便引来周围几人的附和。
“钱叔,事情恐怕并没有大家想那么复杂。”赵曼看着众人,胸有成竹的道“你们来想,这人大量失血,会怎么样?”
钱叔眼神一亮,显然是想到了答案,随即脱口而出到“口渴,墨龙潭。”
赵曼微微一笑,抬头分辨了一下方向,说道“大家出手都注意些分寸,擒住便好,我倒要看看,这人是谁,又带着哪些秘密!”
“谨遵统领号令!”众人眼中带着敬佩看向赵曼,齐声应着。
众人都是身负武功之人,脚程自然不慢,不过少时,便已经到了密林的边缘,透过杂乱密集的灌木树干,果然在墨龙潭的水边发现了一个背影,正在慌忙的不断以单手取水,送入口中。
赵曼紧盯着那个背影,一副所料不错的神态,随即头也不回,双手打出手势,指示身后众人各自占据有利位置,等待出击。
那墨龙潭边的自然就是王念,他处理好伤口后,只觉得口中焦渴难耐,随即便换上锦布包袱中干净的衣衫,将那染血的黑衣裤袜用锦布包袱包好,又在包袱中放入了几块石块,一路警惕的来到墨龙潭边。
所幸此时早已晌午,这一路上倒也没有遇到什么人,不过王念依然谨慎的扫视了一遍周围,这才将那锦布包袱沉入潭中,看着水面上不时冒起的水泡,又从腰间取出那柄飞刀,刚要扔入水中,却是动作一顿,心中思索了片刻,又满脸诡笑的放回了腰间,这才迫不及待的俯身取水。
直到快要喝饱了,王念口中的焦渴之意才略有缓解,他抬手揉揉肚子,刚要起身,却骤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极速的破空声,他猛然回头,和那突袭而来的身影对视了一下,两人都有些惊诧。不同的是,来人眼中的惊诧却是十足的震惊,而那王念眼中的惊诧,除了震惊外,还有那么一丝丝你们果然来了的意味。
“王念?”
“赵统领?”
两人同时惊呼出声。
短暂的震惊后,王念立刻换上了一副急切的神色,对着赵曼以及她身后的众位墨衣卫主事神色紧张的说道“快,赵统领,快追,有一个受伤的黑衣人,朝着村镇去了。”
“村镇?”赵曼一脸忧虑的看向远方那村镇的轮廓,鼻尖轻嗅,却是一股浓重的伤药味道,随即颇有些异色的看向王念,说道“你受伤了?”
王念懊恼的哼了一声,说道“那黑衣人武功颇高,我技不如人,被他的飞刀所伤,好在我随身带着伤药,已然处理好了。”说到这,他感受着赵曼的审视,心中一冷,脸上却是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随即从腰间取出那柄飞刀交给赵曼,说道“这便是那黑衣人射出的飞刀,他已经奔村镇去了有一会儿了,如果再不追,恐怕...”
赵曼皱了皱眉头,接过那柄飞刀细细查看了一下,轻吟一声,绕着王念转了一周,果然在他身后衣服的左肩处发现了一处刀口,刀口附近还渗透着丝丝血迹,看那刀口的形状尺寸,却和那飞刀一般无二。
赵曼当然怀疑王念,可是却没有任何证据,心中吃不准这王念所说的真假,可是她却不敢赌,万一这黑衣人真的逃窜进村镇,那便棘手了。当下便对身后诸位说道
“钱叔,你带两个人保护王念回议事厅,其他人,跟我走!”
赵曼说着话,又深深地看了王念一眼,随即展开身法,朝着村镇奔去。
这一去,肯定是毫无收获,村镇中依然如常,一片安稳祥和,赵曼放下心来的同时,对那王念的怀疑,却更是深重了。
搜寻无果之下,赵曼只得将手下遣回军营,满心疑窦的返回了议事厅复命。入到厅中,只见王念早已端坐厅中一侧,正在和黄振说着话,厅中的另一侧,却是黄晴。
“原来,除了那黑衣人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白衣人?”王念故作惊讶道。
黄晴看了看父亲,黄振眯着眼,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什么想不通。看到赵曼走了进来,急忙起身,来到赵曼身边,轻声询问道“可有结果?”
赵曼望了一眼王念,而后眼神黯淡的对着黄振摇了摇头。
黄振长叹一声,随即对赵曼说了声辛苦,便请她坐了下来。
看着赵曼落座,黄振长出口气,双手背在身后,轻轻的叩击着手指,轻踱着脚步,走到大厅门口,背对着众人,语气唏嘘的说道“十年了,我羊头岭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话罢,黄振微微侧身,对厅中说道“此事必须查清。晴儿,你再将今日在后山的事情,详详细细的给大家讲述一遍。”
黄晴当下便轻咳一声,随即站起身来,对着厅中众人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那黑衣人和那白衣人似乎有什么协定,可这二人行事又是相左,那黑衣人显然是来杀我们的,而那白衣人却救了我们,这其中缘故,我无法得知,可有一点,我却能确认,那黑衣人定是我羊头岭上的!这一点,从他改了嗓音,又黑衣蒙面中便可看出,若非熟识之人,大可像那白衣人一般,毫无顾忌的以本来面目示人。”
赵曼听完黄晴的叙述,缓缓起身,道“我羊头岭上,有如此功力的人并不多,除去墨衣卫中几位资历较深的主事,便只有我和王念能够做到了...”赵曼说着话,眼神瞟向一旁端坐的王念。
王念低着头,呵呵轻笑两声,道“赵统领言下之意,便是怀疑我咯?”
赵曼心道“难道你不值得怀疑吗?”刚要顺嘴说出,就见厅门的黄振转过身来,幽幽道“王念贤侄在羊头岭多年,从未出过差错,再说,他此次也伤在那黑衣人的飞刀之下。”说着话,黄振走到厅中主位上坐下,对王念说到“曼曼也只是就事论事,王念贤侄不必多心。”
王念轻哼一声,站起身来,说道“刚听黄晴妹妹的话语间,那黑衣人所行之事并非完全为了杀人,而是为了小墨那姑娘而来。我记得赵统领曾经说过,和这小姑娘初遇之时,便是有人欲对她不轨,才出手将她救下,而后带到了羊头岭之上。我的判断,这黑衣人应是一路尾随,仰仗着强绝的武功,偷上羊头岭。”
“不可能!”赵曼断然反驳道“自入那八卦阵中,便有我墨衣卫的轮岗暗哨,若有人尾随,岂会不知!”
“不可能吗?你别忘了,还有一个白衣人,这个人可不是我羊头岭上的吧?他能躲过暗哨,偷上羊头岭,那黑衣人为何不能?而且射我的那柄飞刀,现在还在赵统领身上,那飞刀乃是精钢铸成,绝非我羊头岭上之物。”
“你...”赵曼一时语噎,竟想不出话来反驳。
“好啦!”黄振断喝一声,说道“二位也不必争吵,这件事情,也并非无迹可寻,王念贤侄身上有伤,还是先回去好生休养吧。曼曼,你将那飞刀拿来,也先回营地去吧。”
王念和赵曼对视一眼,眼中皆有不忿,都是轻哼一声,而后对着黄振恭敬地施了一礼,转头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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