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自顾自的用性命要挟别人,把人带到地方之后又自顾自的消失,连杯茶都不肯上……啧,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失礼了。”
玛琳双手环抱在胸前,手指不耐烦的敲打着上臂。
几个人在带着玛琳走的时候很明显是用一种阵势在前进的,那种阵型构筑的法术很明显扭曲了她的认知。从结果上来讲这种带路方式可比给玛琳戴上眼罩让她什么都看不见可高级多了——她什么都看见了,但是又什么都没看见。
最后抵达的地方是一栋很现代化的建筑,和炎国传统房屋的风格完全不同的洋楼庭院。从玄关进入会客室之后能见到装饰十分朴素,却又在细节处透露着贵气。
——唔,典型的炎国贵人的装潢风格啊。倒是在平江有哪位达官贵人会喜欢洋楼庭院吗?如果把范围拓展到平江之外的话可就没法猜了。
“啊……饿了。”她在沙发上后仰,像条咸鱼一样。
毕竟从早上到现在,忙了一整天的罗德岛社畜玛琳同志只在早上的时候吃了雨祀给得一盒生煎而已。
——嗯,还挺好吃的,要是配上平江本地的鸭血粉丝汤大概会更好些。
“所以说到现在也不用上茶了……直接上点心怎么样?”
正当玛琳在沙发上咸鱼躺着抱怨的时候,此间的主人终于出现了。
“抱歉,实际上是我家的侍女们并不清楚应当如何招待一位萨卡兹血魔。”外形儒雅的就像一位教书先生的主人这样说道,接着把跟在他身后的侍女推到前面,“所以我研究了一下,选了侍女中最出色的那个来供客人享用,请放心,她还是干净的,绝对符合血魔的饮食标准。”
——血魔的饮食标准是什么啊?拜托这位小姐虽然强作镇定但是身体已经害怕的直打摆子了好吗?
玛琳看着那个十分漂亮但是脸色发白的侍女,努力把自己汹涌的吐槽欲压制了下去。
末了,她叹了口气:“我想您大概对血魔的饮食产生了很严重的误解,我现在不想吸血什么的,给我准备点正常的茶点就可以了,祖平阁下。”
“哦?你认识我啊。”祖平笑了起来,那笑容平易近人,毫无威严可谈。让人很难联想到这个男人是炎国两大火术士家族之一昭陵祖家的家主,松成侯祖平。
不过随便就能让四个挺出色的术士舍弃性命,又随手就推出来一个侍女只为用血液来招待血魔,这个人可比他表面看上去要恐怖的多。
“说到平江的茶点啊,讲究的是春饼、夏糕、秋酥、冬糖来着。”现在祖平讲话的样子就像在给玛琳讲课一样,接着他对着侍女命令道,“浣纱,备茶。点心的话要蟹壳黄、巧果、芝麻酥糖。”
“遵命。”
侍女小姐屈膝一礼,似是对自己不用被吸血这件事感到庆幸一样恢复了平静,接着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房间——即使有些恐怖也依旧维持着一个侍女应有的礼节没有跑起来。
“真是出色的侍女,祖家家教有方。”玛琳说道,意有所指。
“哈,我的部下都是些一根筋的莽撞人,想必在邀请小姐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愉快。若有冒犯之处还望玛琳小姐海涵。”祖平在玛琳对面坐下,平视着眼前的萨卡兹女人,“话说回来,我们之前见过吗?你可是直接就认出我来了。”
“四年前祖平阁下访问龙门的时候,我是暗地里影卫的一员,曾远远见过一面。”
“唔?不简单啊,我在那种正式场合的时候可是跟现在完全不一样来着。”祖平眉毛一抬,右手搭在嘴前,“然而你还是一眼就看出来我是谁了。”
玛琳笑了笑,对视了回去:“说实话堂堂炎国松成侯在私下里是这个样子我也没想到就是了。”
“这不过是你和我的私人对话罢了,老端着反而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正常点交流。”
说话间,刚刚出去的侍女浣纱端着茶与点心重新回来了,在把东西摆上茶几的时候偷偷的看了玛琳几眼。
“对萨卡兹很好奇吗?”玛琳微笑着对她提问。
不知为何侍女羞红了脸颊,连忙用托盘挡在脸前:“失、失礼了,只是对小姐您感到有些好奇而已:血魔都是像您这般漂亮的人吗?”
这话让玛琳多少感到有些害羞:“呃,像你这么直白评价我长相的人还是头一个。”
而祖平则是抚掌大笑:“抱歉抱歉,浣纱这姑娘对于美型的人没什么抵抗力。”
“这话是在戏弄我吧?”玛琳无奈的笑笑,拿起一块金黄色的点心送进嘴里。
沁香的玫瑰甜味从点心的馅料中扩散到整个口腔,美妙的糖分给大脑带来了幸福的感觉。
——很甜呢,感觉是牧会喜欢的类型。
“不符您的口味吗?”浣纱看着她的脸,问话中有几分忐忑。
“嗯?不,虽然我不是特别喜欢甜的东西,但是这个点心很不错。”玛琳又拿起一块点心,“有点想给我的恋人准备一些……话说这个叫什么?”
“是蟹壳黄,如果玛琳大人更喜欢咸味的话,可以试试另外一边蟹粉味的。”
“多谢。”玛琳对微笑着向侍女小姐点了点头,看她再度用托盘挡在脸前,无奈的转向祖平,“所以祖平阁下如此大费周章把我请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问吧?”
“嗯,重要的事情的确有,但是本侯一盏茶的功夫还是有的。”他慢条斯理的喝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抬起头继续说道,“不过,也有些不太重要的事情要问问你……我的弟弟祖安最近还好吗?”
——祖安?那是谁?说起来之前好像从博士嘴里听过这个字眼……什么祖安人祖安话之类的……那不应该是个地名吗?
正在玛琳一头雾水的时候,祖平好像了解了什么,接着好笑地问道:“他居然没把自己的真名告诉你吗?明明连那种火焰的源石技艺都传授给你了。”
“啊,难不成是说灰蓑吗?”总算意识到他在说谁的玛琳恍然大悟,“他好得很,还活蹦乱跳呢,除了长期不说人话以外。”
“不说人话啊,这点他倒是一直都没有变呀。不过能知道他没什么事也就足够了.”祖平感慨道,接着他对着侍女挥了挥手“好了,茶也喝过了,接下来该说正事了,退下吧,浣纱。”
“遵命。”浣纱微微躬身,退出了房间。
“正事啊。”玛琳放下茶杯,看着祖平的那双眼睛从普通的褐色逐渐转为金色如蛇般的竖瞳,“我有一个问题,你要跟我谈的正事,究竟是跟祖平阁下本人谈呢,还是代表着什么人的意志来跟我谈呢?亦或者,代表着什么其他的存在?”
“哦,不愧是鲜血大君级别的血魔,洞察力真敏锐啊。”
祖平的声音变得空灵、虚无缥缈,让人联想到装神弄鬼的传教士。
“在那之前你们难道不该反思一下进入这种交谈模式眼睛就会变成蛇瞳这个问题吗?”玛琳吐槽道。
“你想多了,小蝴蝶。”那存在似乎看穿了玛琳的身份一般,“能力一般的人可无法看到我的存在。”
“你的存在?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唔,你应该叫我白蛇吧?”
——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