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担忧,让凌熠行平生第一次不知所措到如此地步。
“嘎吱——”
一声惊人心魄的刹车声,刺穿了凌熠行的心,他满脸恐慌的朝远处声源的方向转身看去,那抹娇小单薄的身影呆呆的站在马路中央。
深秋,雨夜,冷沫沫没有穿外套,雨水打湿了衣服刺骨的冷,她无法控制的身体轻抖,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那个逃亡的夜晚,让她魂飞魄散。
冷沫沫心狂悸,不是因为自己胸口被插上一刀而恐惧,而是万般难过顾莹因为她拽进胸口的那一刀,判了死刑。
她甚至在懊恼自己,既然一心求死为何不直接跳下悬崖。
冰冷僵硬的身体被忽然抱住,看着她发丝脸颊淌着雨水,眼神痛苦孤零全身湿透,凌熠行仿佛听到自己的心‘啪’的一声碎开的声音。
“跟我回去,有什么话回家说。”他霸道的一手拽着她的手腕,一手扣在她的腰间,不容许反抗。
冷沫沫眼睛直直的看着凌熠行,因为被他拽着,脚被动的前移。
回家,这两个字让冷沫沫更觉孤独,心像是被硬物狠狠的砸了一下,苦涩难当。
她真的是很爱凌熠行,可那些过去她确实无法抹去,而她爱的男人心里偏偏很在意……
走进单元门,关门的声音让恍惚的冷沫沫回神,她突然蹲在地上,“那不是我家,我没有家。”她瘦小的身子不停的颤抖,声音涩涩的。
这句话让凌熠行彻底崩溃了,他痛苦的几乎不能呼吸。
凌熠行知道一定发生了不小的事情,否则冷沫沫不会这样失控。
他双臂伸到女人的腋下将冷沫沫架了起来,不容挣扎,打横将她抱起,“这里就是你家,回家再说,你浑身都湿透了。”
“凌熠行……”
“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下你的,别白废力气了。”
凌熠行觉得自己应该是心痛过度了,竟然对怀里脆弱不堪的女人说这样霸道不客气的话。
回到屋里,凌熠行抱冷沫沫到浴室,因为担心她会再度跑掉,他的一只手始终握着冷沫沫的手腕不松开。
他打开龙头,温水注进浴缸,然后,二话不说开始脱女人的衣服,“洗个热水澡,去去寒气,这样应该不会感冒。”
冷沫沫的眼神很空洞,看不出在想什么,她机械的握住凌熠行的手阻止他的动作,“我自己来。”
“好。”凌熠行心疼的凝视着女人苍白如纸的脸,突然他张开手臂抱住浑身冰凉的冷沫沫,“不准再胡思乱想,听话,洗完澡我们好好谈谈。”
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等待凌熠行走出浴室。
冷沫沫脱掉湿漉漉的衣服躺进溢满温水的浴缸,缓缓闭上眼睛,她觉得好累,筋疲力尽。
她知道自己再一次失控了,每次遇到那些人,冷沫沫都会扒掉一层皮,无一例外的他们给她的全是痛苦的记忆。
冷沫沫心里也明白,只有放宽心才能释怀,可是,她偏偏不是那样心大的人,或许,上辈子她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老天爷在惩罚她。
凌熠行拿了干爽的衣服缓缓推开浴室门,他已经迅速冲过热水澡,换上了一套整洁的家居服。
他看见冷沫沫仰头闭着眼睛躺在浴缸了,应该是因为热气微蒸,她的脸颊红红的。
凌熠行将衣服放在琉璃台上,走进冷沫沫,笔挺的身子蹲在浴缸旁,“沫沫……”她好像睡着了,凌熠行轻声试探。
她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反应,好像睡的很沉,凌熠行蹙眉,满心疼惜,手臂伸进浴缸把冷沫沫捞出来,拽过干爽的浴巾将她裹好,抱向大床。
凌熠行静坐在床边,眉眼不移的凝视着熟睡的冷沫沫……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凌熠行还不知道,不过一定和徐若南有关。
从始至终他都在一味的认为冷沫沫瞒着他见徐若南,为维护自己的男性尊严,凌熠行昏了头,什么都不再顾及。
冷沫沫貌似平静,实则那些过去是她无法抹去的心结,他却只顾着大吃飞醋,被妒忌淹没,不加以关心,反倒一再的训教曲解,伤了心爱的女人,凌熠行真想狠狠的胖揍自己一顿。
她已经很努力的控制,不断的压抑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是他的愚蠢行为,冷沫沫应该不会痛苦的逃走。
想到这里,凌熠行倒吸一口气,爱是自私的,爱是专属的,可是,爱也是要包容信任,他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凌熠行侧着身子躺在女人身边,手臂揽着她的肩膀,他的脸贴近冷沫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柔着声音说:“我爱你,冷沫沫。”
冷沫沫睡的很沉,凌熠行是听着她浅浅的呼吸睡着的……
时间还没有跨过子夜,凌熠行抱着冷沫沫睡了大约三个小时,身边的女人突然推了他一把。
“啊——”听到尖叫声,凌熠行恍然从睡梦中惊醒,他打开床头灯,睡眼看见冷沫沫抱膝坐在床上,浑身不住的抖……
凌熠行什么都顾不得想,双手扶住冷沫沫颤抖的肩膀意图让她平静下来,“怎么了?”
借着昏黄的灯光,凌熠行惊愕的发现冷沫沫浑身大汗淋漓,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湿漉漉的。
他心疼的无法言语,将她颤抖的身体抱紧在怀里,“做噩梦了吗?别怕,我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怕,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我保证不会再有人伤害你,别怕。”凌熠行大手轻拍她的背,在冷沫沫耳边不停的哄慰。
到底发生什么事让冷沫沫这样的不平静,男人现在不能问,只能安抚着让她先放松下来。
后来,冷沫沫又睡着了,再后来,就醒不过来了。
她发烧了,昏昏沉沉不停的梦语,“妈妈……不要……不是我,你不要死……”
那个晚上,凌熠行真的是崩溃了,看着冷沫沫被痛苦折磨,他的心一次一次撕裂开。
莫严来过,挂了点滴,用了退烧药,说早上就会退烧,冷沫沫是着凉了,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