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凌云海手握金边玉龙头拐杖,缓步从书房里走出来,漾开笑的容颜很苍老,但是那双眼睛却有着异样的光彩,炯炯有神,“洪涛啊,你来了,是为了婚约的事吧?”凌云海并不糊涂,这事都公布于世了,拐弯抹角更显有诈。
“是是是,大哥既然直接了当,我也不遮遮掩掩。您看,取消婚约对大家都有损失,何必呢?有些事,我们好商量。”虽然,温茹用自己的身体做为交易条件不光彩,但怎么说也是为了凌氏献身。
“哎——”凌云海无奈长叹,面带难色,“洪涛啊,你知道熠行很固执的。再说他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便过问。”他婉言拒绝着,心里也在挫挫鼓——乖孙子!你不是要和温氏同归于尽吧?
“大哥,你是熠行唯一的长辈,他一定会听您的,您劝劝他……温茹年轻,历练少,才会鲁莽行事……不过,怎么说她也是一心为了凌氏。”温洪涛不由自主的低声下气,钱啊!肉疼!
自古: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铁骨铮铮男儿汉。这些传承百年的观念,在人心中永恒。男人总是尊严为大。
然,自家的那枝红杏让他颜面无存,厚着脸皮祈求着维系婚姻,温洪涛自己都觉得不要脸。可不要脸,也不能不要钱啊!钱,多好的东西,爱钱没错啊!
实不知,凌熠行早在八百年前就出墙了!
“这个——”凌云海蹙眉,佯装为难的拉长声音。
“不用劝,我是不会改变决定的。”门口突然响起凌熠行的冷言。
他是刚从温城回来的。
“……”温洪涛如坐针毡,‘嗖’的从沙发上蹿起来,仿若见鬼,身体僵硬,喉咙紧绷,双目直直的盯着不远处的男人,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逼近。
他儒雅自若,身穿墨黑色休闲装,轻便洒脱,手上拎着车钥匙,因前行,钥匙闲逸的摇摆,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伴随着沉稳的步伐,很有节奏。
这样一副悠闲惬意的模样,没有丝毫远行的风尘仆仆。
温洪涛心如密麻,乱得理不清头绪,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凌熠行不是不在A城嘛?
凌熠行泰然自若,潇洒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倒茶,喝,倒茶,喝……两个小时滴水未沾,真渴呀!
不知道沫沫现在干什么呢?不由自主的,女人白皙漂亮的脸颊,纯美娇嫩的笑容,性感惑人的身体……有序的排列在凌熠行脑海中,供他一样一样的观赏!
才分开几个小时,他就开始不合时宜的思春!完全将对面拘谨焦虑的温洪涛当成空气。
温洪涛狠狠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以为自己眼花了,凌熠行那冷骜的可以冻死人的脸上,刚刚疑似出现浅浅的笑?
“熠行啊,取消婚约不是小事,影响非常大,我们再找个折中的办法吧……我知道,那件事是男人无法容忍的,可是看在温茹也是为了凌氏的份上,你就消消气。”温洪涛局促,成群的阿拉伯数字在脑海中不停的跳动,看着凌熠行每喝进一小杯茶,他的心就‘咯噔咯噔’的,觉得股价又跌了几个点。
“折——中?”他挑高眉,拉长音阶,轻哼嘲讽,奚落道:“凌熠行不缺女人,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找个残花败柳做老婆……更何况,她也没有让我饥不择食的资本。”
“我知道,我明白,熠行你不娶温茹,我也不强求。只是,取消婚约我们从长计议……从长计议……都好说。”温洪涛笑得很牵强,很难看!
除了觉得丢脸理亏,温洪涛面对凌熠行的冷颜也有些畏惧,没有想到他平常看起来温文儒雅的,板起俊颜是这样的慎人,特别是那玄寒清冷的目光,像锋利的刀光,嗜血,獠牙,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然,面容虽冷,眸光虽冷,但温洪涛没有在凌熠行的脸上看到未婚妻和其他男人通奸后的气愤,没有丝毫男性尊严被践踏的感觉。
只能说明两点。
第一,凌熠行根本不爱温茹,对于自己不在意的女人,被谁睡了当然不重要。
第二,他彻底心灰意冷了,像凌熠行这样叱诧风云的商业英才,堪比天之骄子,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委曲求全。
而温洪涛认为,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转念又想,不爱就是利益婚姻,那为何此时又不计后果,取消婚约?
想不通!想不透!
“我再说最后一遍,不会改变决定……”凌熠行语气更加坚决,寒气袭人,凛冽,冰封一切,“至于凌氏,可以自生自灭。”他撂下狠话,表示为取消婚约,什么都不在乎。
“……”那一刻,火一下从心底燃到了温洪涛的头顶,他感觉全完了,什么希望都没有了。****焚身一般难耐局促。
“那个,洪涛啊,你大老远来A城,不如晚上留下来吃饭吧?”凌云海圆了一句,怎么说也是凌氏的大股东,不好太失礼!
凌熠行掀了掀眼皮,瞥了眼凌云海,意思是:您就不怕他气死在咱们家?我可不负责收尸!
“不了,我还没有见到温茹,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样了?她整日整夜的以泪洗面,我很担心她想不开。”温洪涛语气哀切,瞥了眼凌熠行,想出‘同情牌’。
另外,温洪涛也是真的吃不下,看着凌熠行更是吃不下。冻都冻死了!
“好,那恕不远送。”凌熠行冷言逐客。
“……”温洪涛再也整不出下文。
温洪涛走后。
“宝贝孙子,你这是怎么个意思?”凌云海歪着脑袋瞅着凌熠行,苍老的眉宇一瞬不瞬,一副急急求知道的表情。
“……”凌熠行没吭声,闭目养神,像是故意吊胃口。
“那个啥……宝贝孙子,我知道,温氏对我们有敌意,当初投资也是有不良企图。可是,有些事情要慢慢来,不能心急,同归于尽这种事咱就别干了?傻,非常傻!”凌云海像诱导小孩一样,试图劝着凌熠行。
“和我同归于尽,他们还不够资格!”凌熠行闭目,悠悠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