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张美玲已经撒开脚步,跟着那个小屁孩往家里跑去。
周故渊家是十多年前建的小洋房,那个时候是村里第三栋小洋房,很新很洋气。
但现在,已经非常过时了。
不过,平日里异常冷清的家,现在却聚满了村里的男女老少。
大家围在他家门口,看那台洋气的车子。
小汽车大家都见多了,黑白红什么颜色的车子没见过?
但,粉色的宾利那真的是第一次。
真新鲜!
男女老少都啧啧称奇,好几个老人更是带着老花眼镜,凑近前来看。
张美玲到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周故渊笑呵呵地派发着糖果和烟。
“妈,我回来了。”
这次回来,周故渊并没有提前跟家里人说,所以张美玲并不知道。
“回来了就好。”
张美玲笑容满面,没有当面说车的事情。
跟在后面的王嫂她们,也跟村民一起,围着圈子看。
大家都咬着后牙槽,嘴里酸得不行。
她们也都想要一个这样的儿子,从小读书厉害,长大赚钱流弊。
收到周故渊递过来的糖果,她们也笑呵呵地回应着,恭维的话不绝于耳。
至于之前心里的猜测,早就被她们扔爪哇国去了。
家门口这边热闹非凡,周常川回来时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脸色急得不行。
围观村民发现了他,便说着好话不停地恭维着,让他一头雾水。
“川叔,你家的崽可真厉害,有出息啊,你看这车子好漂亮哇!”
“阿川,你以后就享福咯,你儿子这次回来呀,估计是要把你们接到大城市去住咯。”
“哎呀,真是不得了,川哥,以后可不能忘了我们这些老兄弟啊,我可是帮过你不少的哇。”
周常川懵逼了,被村民们拉着,莫名其妙地收了不少奉承的好话。
听着听着,他大概知道是他儿子回来了,车子也看到了。
所以,他就露出一张谦逊憨厚的笑脸,应付着他们。
“爸,我回来了。”
周故渊这会儿跟几个小屁孩一块吃糖,额,实际上是被小屁孩给缠住了。
“怎么不提前跟家里说一下?你妈妈呢?”
就算在外人面前,周常川还是摆出了严父的样子。
不过,第二句话就让周故渊有些想笑,但忍住了。
“儿子想回来就回来,这是他家,难道回来之前还要跟你报备一下吗?”
张美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周常川瞬间矮了一截身子,回过头讪笑道:
“哪需要报备啊,就是提前说一下也好嘛。”
“提前告诉你,你又能干嘛?开着你的烂摩托车去接我儿子吗?也不嫌丢人!”
村民们看着冷笑连连的张美玲,顿时有些同情地看了周常川一眼。
识趣的人就打了声招呼,自己离开了。
像王嫂这样的,招呼都不打就背着手转身走了。
人家一家人聊家常,他们这些外人就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
不多时,村民们陆续散了,但村里的小孩子却还在附近追逐打闹,俨然将这里当做他们新的娱乐场所。
看着二叔周常河要离开,周故渊忙从屋里搬出一个箱子。
“二叔,这些东西你搬回家去。”
周常河顺手接住,手上顿时一沉,连忙用力,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重?”
“都是一些吃的,我在外面买的,你拿回去吧。”
“这也太多了,拿一点就行了。”
“不多不多,你先走,我这后边还有一箱呢。”
周故渊笑呵呵了一句,然后就返回自己的屋里。
张美玲看到这一幕也没有说话,儿子长大了,他自己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关系。
老周家就两兄弟,周常川和周常河,老人十多年前就已经走了,没有享福的命。
所以,两兄弟关系一直都不错,就算成家立业了,两家也没有什么不和。
在周故渊小的时候,二叔周常河经常给他买吃的,还给不少零花钱。
二叔家离着他家有几十米的距离,是前些年才新建的房子。
把海鲜、酒等价值不菲的礼物放到二叔家,看到婶婶和堂妹堂弟也都没有回来,周故渊便招呼他二叔一声,就离开了。
回到家,张美玲就有些发愁地看着那些海鲜,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石溪村毕竟是内陆小乡村,很少吃海鲜。
就算是河鲜也不经常吃,毕竟北江河虽然就在旁边,但卖河鲜的地方可是在小镇呢。
而石溪村距离小镇还有七八公里,远得很。
周故渊连忙笑着道:“妈,这些海鲜很容易处理的,直接清蒸就好,我来做晚饭吧,今晚吃海鲜大餐。”
他妈妈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拍掉他的手,道:
“一边去,我自己弄吧。”
一两斤重的大个头石头蟹、澳洲进口龙虾、极品鲍鱼三种海鲜,都是用冰块冰冻着的。
这些都是周故渊在汕市的时候买的。
那边近海,有很多海鲜市场,周故渊就是到当地最大的一个海鲜批发市场,大早上就过去买的。
有张美玲动手,周故渊就在旁边剁配料,两母子配合,准备着丰盛的晚餐。
一个小时后,一家三口就坐在饭厅的桌子上,开始吃饭。
老周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饭桌上聊天才是常态。
都不用爸妈两人问,周故渊就自己坦白了。
当然,赚这么多钱,用的借口还是炒股。
只不过,现在不怎么炒股了,在魔都买了写字楼收租的事情也跟他们说了。
张美玲和周常川两人听到自家儿子在魔都打拼下如此庞大的家产,都惊呆了。
两层写字楼,那是多少钱啊?
而且还有两套房产,他自己一个人住的过来吗?
“儿子,要不要让你爸过去帮忙看着呀?”
张美玲毕竟不懂这些,就如是问道。
“妈,不需要,不过,这次回来,我是打算带你们一起出去旅游的。”
周常川闻言,眼前一亮,有些意动。
不过,他马上又恢复了严父的模样,教训道:
“有几个钱,就乱花了,是吧?要存起来,到时候你成家立业了,你就知道没钱的痛苦了。”
周故渊顿时无语,每次提及这个话题,他老爸总是用这句话来训他。
“爸,你知道我那两层写字楼,每月收租多少钱吗?”
听到儿子突然问这么一句,周常川下意识了问了一句多少钱。
然后,就听周故渊幽幽地说道:“不多,也就180万元而已。”
哐当!
他爸妈两人的碗筷顿时掉桌子上了,下巴仿佛脱臼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