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晚和宋祯在网上互动过,今天的闻虞楚心情大好,工作效率也高了。今天安排了公式照的拍摄,上午十点,五个女孩被叫去试穿定做好的打歌服。
打歌服是之前选好的,总共两套,不一样的风格。
闻虞楚想,今天任务如果不算重,如果能早点收工的话可以回一趟家。她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回家了,之前就算是回家也只是躺在她平时躺的位置上睡一觉,第二天一早就又要去公司了。
陈湘心疼她,说也要早起给她做点热饭吃,但闻虞楚再三说自己不需要,她八点钟之后就能吃早饭了,公司食堂给的有伙食补贴,不吃白不吃。
但其实闻虞楚一个月只有三十块钱的伙食补贴,她大多数时间只能选择不吃早饭,这样还能省一部分钱。曹嘉欣看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经常自费买来纯牛奶和袋装面包还有早餐饼干,放在休息室,说是为大家补充能量用的,其实还是为闻虞楚的早餐考虑。
刚开始闻虞楚吃着曹嘉欣的关怀,感觉还不错,但时间久了觉得这样也不太好,老让姐姐破费,自己也不是没赚到钱,只不过是比较节省而已。
于是闻虞楚决定狠下心,每天为自己拨出来三块钱吃早饭,这样既不会麻烦别人,也能保障自己的体力。
中午十二点,闻虞楚正打算和曾弈茗一起去食堂吃饭,却被曹嘉欣叫到了办公室。一打开门,发现自个老妈在旁边坐着,手里还拎着一个看起来有年头的保温桶。
“闻虞楚,你看看你妈妈多心疼你,这么多天没在她眼皮底子下吃饭,心疼你了,给你送点好吃的改善改善生活。”
陈湘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冲闻虞楚笑了笑,给她展示了展示手里的保温桶。
“妈,你看看你,中午不就休息两个小时,你还跑这么远?”
“唉我的傻闺女,在这里给闷糊涂了?今天是星期三,轮我休息啊。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着来给你送顿饭。”
闻虞楚嘴上抱怨着母亲,但打开保温桶的那一刻还是没有忍住,感觉自己泪都要往下掉。保温桶不大,一共三层,一层装着米饭,剩下的两层是菜,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是青椒炒肉。
家里平时不怎么开荤,吃的最多的荤菜就是超市里卖的最便宜的、淀粉含量占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火腿肠,那是陈潮工作的单位发的员工福利。肉、蛋、奶是这个家里最缺的三样食物。每次闻虞楚在公司食堂里吃到带肉的菜时,一想到这才几块钱一份,就特别想打包一份带回去带给妈妈还有姨妈尝尝。
今天的饭真是破规格了,还有鸡蛋还有肉。闻虞楚吃的时候特别想哭,但是就是一个劲地憋住,把头埋在饭碗里,母亲问她什么问题,她也总是机械地回答着。
吃过饭的曹嘉欣坐在一旁喝着茶,看着狼吞虎咽的闻虞楚,觉得这样的日子对这个从小到大没有享受过几天的姑娘太过于残酷了。
“小楚啊,前两天我看见翟安一直很消沉,无论是训练还是什么都不太积极。我找她问了问,她说现阶段最大的困扰就是迷茫,感觉看不到未来,今天好不容易跟你有了说话的机会,我想问问你,你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吗?”
“嘿,我正好跟她相反,我现在觉得我的前途一片大好。”闻虞楚嚼着米饭说道。
“怎么说?”
“你看啊,我原来是天天坐在学校读书,不仅不赚钱,还花着我妈的钱,学习也不好,再努力也跟不上。现在我在这,虽然累,但是有钱拿,每回看到有钱到账的时候我都觉得开心。”
曹嘉欣无奈地笑了笑,果然,起点不一样感受也不一样。翟安之前过惯了好日子,随便发一个视频都会有很多人去点赞、追捧,作为平台的支柱,她享受着最高的待遇。如今她要过着修行者一般的日子,名和利都离她远去,每天唱歌唱到嗓子发涩、跳舞跳到双脚浮肿,到头来赚的钱还没原来的三分之一多,连粉丝也都离她而去,所以她才会迷茫。
而像闻虞楚这样吃肉的频率跟过年一样的女孩,能有钱拿,帮家里分担,就一点也不觉得迷茫,反而有些快乐。
“行吧,你觉得没问题就好。姐姐我也很难啊,李主管把这么大个项目交给我,我要是给搞砸了,影响了他的前进道路,我觉得他暗杀我的心都会有。”
“哎呀姐,你别这么说嘛,我觉得李主管人还挺好的,就是说话可能有点呛人。”
“你是不了解的他,他之前恨不得全公司的人都欠他一个人情,然后他就可以利用任何时机,借助还人情这个机会让别人帮他开路。”
“但是你不是说,他本来可以不让我进这个企划的,但最后还是给了我这个机会,并且没有要任何好处,说明他还是有一些良知的嘛。”
“谁知道他以后会怎么样呢。”
关于李政的话题没什么好聊的,聊上几句不是闻虞楚不耐烦就是曹嘉欣不耐烦了。饭吃的差不多了,闻虞楚想问问今天结束拍摄完还有什么事没有了。
“有啊,开会,这次是公司的一个总来主持,就是针对我们这个企划。这老太太嘴碎得不能行,一个小时能结束的会议她能说三个小时,最后还得总结快一个小时。”
“啊....”闻虞楚有点失望,“那会议结束后呢?”
“李政说还有一个创作协商会,需要全团参与。”曹嘉欣说道,“怎么了,你有什么事?”
“啊,没有,我就是想着要是今天结束得早了我回家一趟。”
陈湘在一旁迟迟没有开口,听见闻虞楚说想回去,心里是挺高兴,但一听说她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做,只能劝她。
“回什么家,我这中午才给你送过饭。你姨妈还要上夜班,晚上回去家里也没人。”
“唉,我就是....”
“小楚,”陈湘上前,用手摸了摸闻虞楚柔软的头发,“再坚持就坚持就好了,等以后啊....”
她特别想说下去,但是觉得“以后”太过遥远、不可知,于是就此缄默,以微笑代替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