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和印象中的风月场所没有什么两样,进去之后就是扑面而来的酒气和脂粉气。
老鸨看进来了两位富家公子模样的男人赶紧殷勤的迎了上来:“哟,二位客官,可是好久没来了,快点里面请,这就找几位姑娘过来。”
“不用了,可有雅间或是听音唱戏的地方?”顾知遥问道。
“有有有,都在大堂的后院,我们这的姑娘,什么类型的都有,看几位不像俗人,我们直接后院戏园子走着吧……”
白皎皎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原来只在电视里看过,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能进来。
几个人越往院子深处走,离前面大厅的喧闹越来越远,袅袅入耳的是一个女子歌唱的声音,只听这女人的声音宛若湖水一般清澈灵动,又似百灵鸟般婉转,吟唱的也不是什么淫词滥曲,倒像是诗。
白皎皎一行人越往里走听的也就越清楚,渐渐地也看到了这唱歌的人,只见那人在一凉亭处,轻轻抚琴,仔细听来,原来唱的是《苏幕遮·燎沉香》,这小令本是表达思乡之情,可是这女子唱来,更多了几分凄苦。
这女子坐在亭子中央,四周都是轻纱幔帐,一阵风吹来,宛若天人般,霎时间琴声、风声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几个人也不在往前走了,而是驻足在那里,想着听完这歌。
忽然在身边飘来一阵悠扬的笛声,玲珑曲折的逐渐融入这琴声与歌声之中,原来是顾知遥吹起了自己的白玉笛子。
白皎皎看着顾知遥闭眼宁息的样子,觉得午后的阳光映着他的脸,竟显得如此温柔,只是再仔细一看,顾知遥的脸上,竟然挂着一行泪水。
这么感性的嘛?
白皎皎想要上前询问却不忍打断这琴笛合奏。
琴声渐息,笛声婉转紧跟,丝竹管弦的合奏配上这歌伶的吟唱,总觉着思念之苦苦更苦,愁离之愁愁更愁……
待到此曲弹唱完毕,十七王爷顾知遥仍然低着头,沉默不语。
钟曜和小雅也被这场景所感动,默默地站在一旁。
这音符像是从空中飘来般轻轻在众人的耳朵上跳了支舞,久久不散。引得大家对这吟唱的女子更加好奇。
“几位客官可是对这唱歌之人觉得好奇?”老鸨在一旁问道,语气中带着她独有的世俗气,显得格外煞风景。
“这女子是何人?怎么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如此神秘?”白皎皎问道。
“几位客官一看就是不常来这烟花柳巷的,殊不知这陪人的姑娘们,虽然都是下九流,但也是分个三六九等。有的没什么能耐,空有一身皮囊的,也就是做做“卖肉”的生意了,有的口齿伶俐的还会陪陪客人喝酒,像唱歌的这位,就是只卖艺不卖身的歌女了。”
“这里的人,大都是穷人家的女儿,被逼无奈才来到此处罢了。”钟曜在一旁说道,眸子里有些淡淡的冷漠,似乎和平常没有两样。
这里面只有顾知遥眉头紧锁,从刚才合奏的时候就一直没有淡去。
“我看这位客官倒是对她很有兴趣,我去叫她来见客如何?”老鸨在一旁试探的问道,用着势利的眼神打量着顾知遥。
顾知遥回答说:“若是她不愿意,不出来也无妨。”
“好嘞!几位客官来这边的亭内休息吧。”说罢,老鸨便去幔帐内唤那歌女,并吩咐人把白皎皎几个人领到了对面的凉亭处。
没有一会儿,那歌女便缓缓的走来,她身穿一身白衣,头上也没有一点修饰,仔细看来脸上也不曾涂抹半点胭脂水粉香。如雪般的肌肤上面还能依稀看见刚刚拭去的泪痕。
“姑娘,您的琴声和歌声真美。”白皎皎由衷的称赞道,同时也不由得惊讶于这女子的气质和身段。
那女子缓缓的抬头观瞧,眸子如同冰冻的湖水一般,她的眼光轻轻的扫过在坐的各位,并没有理会白皎皎的称赞,只是飘飘下拜,说道:“请问刚才与我合奏的是哪一位?”
“你这丫头!好生无礼!赶紧向各位客官行礼!”老鸨在一旁嚷嚷道。
“无妨。”顾知遥说道,他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对她说:“是我。”
那女子眼前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了下来:“客官的笛声很美……”
虽然刚刚被冷待了,但是在一旁的白皎皎并没有生气,她转身对老鸨说:
“妈妈桑,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家少爷想让这位……”
“这丫头叫樱儿。”老鸨接话道。
“对,想让这位樱儿姑娘陪着说会儿话,如果没什么事,妈妈桑就去忙吧,这银子和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白皎皎继续说道。
老鸨看见眼前人头上戴的翡翠珠花,眼睛一下子开始放光,连声答应着走出了凉亭。
老鸨走出去以后,白皎皎看了一眼顾知遥,他点了点头。
皎皎接着又说:“樱儿姑娘,眼下没有外人了,不必拘礼紧张,坐吧。”
这女子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打量着对面的两男两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不叫樱儿,我叫樱羽。”
白皎皎佯装生气的说道:“你这姑娘好生无礼,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却没想到对方冷冷的说道:“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什么玉香楼,什么于樱儿……”说着这女子的眼神瞥向凉亭的柱子,猛的冲过去,这可把在场的人给吓坏了。
白皎皎猛的一惊!难道要在眼前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