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愣,重明才回过神。
“你一早,就去买了这个?”
显然,对于她给出的目的,不怎么信服。
“他们家的桂花糕,要排上很久的。”
略带不快的咕哝了句,燕洛璃领着纸包走到桌边,将其打开。
那被锁在纸包里的清香瞬间绽放,甜丝丝的,闻着就让人心情大好。
她纤长的手指捏起一块,拿到鼻子边,闻了闻。
张嘴要吃,但看到重明扫过来的目光,又将手拿了回来,将其递到了他面前。
“诺。”
简单一个字,满是温婉。
重明顿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桂花糕就在自己的嘴边,他却在犹豫要不要张嘴。
“主人,来客人了!”
右使跑了过来,见到眼前这一幕,整个人都僵在了门口。
这……
好在他反应迅速,立刻背过身。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急切地丢下一句话,门口就传来他一溜烟儿跑远了的声音。
燕洛璃这才意识到,这个动作似乎有点亲密,正要起身,手腕却被重明捏住。
嗯?
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轻轻一拽,往前倒去,直直扑进了他怀里。
“你……”
错愕地还没来得及出声,捏着桂花糕的手指处就传来了一股温润。
“味道不错。”
他满意地嚼着,才松开她,细细品味起来。
然后将桌子上的桂花糕都吃完,才满意的用手敲了敲桌子。
“茶。”
傲娇地吩咐,话音未落,燕洛璃便麻溜地给他奉上。
接过茶杯送到嘴边,他的手顿了下来。
抬头注视着她那张脸,这么殷勤,难不成另有所图?
他可没忘记,前两天被她下了泻药的事。
“怎么?”
注意到他的目光,燕洛璃故作不解,眼底却噙着笑意。
“没事。”
他摇摇头,心有余悸地将茶喝下,才随口吩咐。
“换上行头,随我去前面。”
说着,指了指床上摆着的一身白色衣裙,衣裙上摆着黑色的玄铁面具。
燕洛璃疑惑地看着,想问明原因,重明已经出了门,顺带转身,将其关上。
呃……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照着做呗。
省得她费尽心思的去探查,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如就将计就计,按兵不动好了。
想着,燕洛璃抱起衣服,钻到屏风后面换上。
黑色的衣裙衬托着自己白析的肌肤,显得更加冷厉。
这衣服不大不小,将她的身材衬托地刚刚好。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张素净的脸仿佛少了点儿什么。
染上红唇,对着镜子勾起嘴角,那是魅惑众生的笑。
最后,就是戴上面具了。
拿起那冰冷的玄铁面具,指尖传来冰凉,还没呼上脸,就传来了重明的催促。
“好了吗?”
她的磨蹭,引起了外面的不满。
重明敲了敲门,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总是可以脱身。
他怕她一溜烟儿的又不见了。
“还差个面具。”
她回神,回了一句,话音未落,身后的门就被一把推开。
迎面而来的,是她惊诧地转身。
黑色的衣裙更显得她精明干练,重明的目光顿在她那殷红的唇上。
从没见过这样的她,冷厉之中带着妩媚,高傲之中透着杀伐,只要看到她,整个世界都比不上她的一份色彩。
“你干嘛忽然闯进来!”
回神,燕洛璃不满地开口。
重明无视她的抗议已经到了面前,一把拿过她手中的面具,罩在了她脸上。
手迅速的将绳子绑在她脑袋后面,立刻收回目光。
不敢再多看一眼,他怕再看一眼,这会儿就不想离开了。
“走。”
淡然一个字,便率先出了门。
燕洛璃赶紧跟上,两人一同到了前厅。
前厅的布置甚为雅致,酱黑的木质椅子和茶几相互交错排列两边。
桌案上摆着青花瓷的茶盏,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面色凝重,看到重明的出现,才稍微舒展。
跟着重明走到上座,站在他身旁,身后是一副水墨画,表现的是江南风韵。
江南……
燕洛璃的心一动,脑海像是被什么给刺了一下,隐隐作痛。
她只能控制自己不去想。
杵在一边的右使见他带着燕洛璃一同出席,心中有不小的惊讶。
明楼不涉朝政,可为何主人与这公主,走得那么近。
想到燕洛璃,右使的眼底闪过流光……她还真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默默退了出去,他不解重明的做法,但是这位公主和主人之间的关系甚是亲密,难不成……
如果是这样,明楼拥有东月的庇护,也着实不错。
“富甲一方的曹老板登门拜访,所谓何事?”
重明淡然地瞥了堂下一眼,冷冷开口。
曹老板抬手,卷着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不知为何,与重明对视,就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明老板,我想除掉一个人。”
他的脸上挂着市侩的笑,眼神闪烁,掩饰着自己的慌张。
“谁?”
重明冷冷地问,语气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定州新任知府,曹正。”
曹正?
燕洛璃眉头一凝。
他是这一届的新科状元,听说他聪慧过人,被陛下直接提拔为知府,去定州到任。
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刚上任两月有余。
狐疑的目光投向曹老板,一个京城的商贾,与这定州知府有何联系?
“曹正,是你的侄子吧?”
没等燕洛璃反应,重明给出了答案。
“理由?”
“新科状元,本该是我的儿子!是曹正窃取了他的一切!如今我的儿子郁郁寡欢,得了疯症,我要曹正付出代价!”
说话间,曹老板的脸上写满了仇恨,手紧握成拳,砸在茶几上,震得茶杯随之晃动。
“科考作弊,为何不直接告到贡院?”
这归贡院管辖,南楚的历法之中,凡是有考试作弊嫌疑者,都会彻查,就算是新科状元,也不例外。
这一问,曹老板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我倒是想告啊,可是我这儿子在发榜之后,就忽然疯了,我怎么告?告上去,又有谁信?”
他掩面悲痛地说着,背过身,不让看到自己的失态。
忽然就疯了,这很可能是有预谋的,就算告上去也无济于事。
燕洛璃将所得知的信息在脑中快速整合。
心底划过一丝了然。
“曹老板,一面之词,实难……”
重明有所顾虑,为了燕洛璃他可以破例一次,可明楼不能屡次破坏立下的规矩。
“如果,曹老板的儿子不是疯症,是中毒呢?”
燕洛璃打断了重明的话,小声地提出自己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