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没有的,但是现在有了萧靖鸿这个‘送人头’的,我不行动,岂不是对不起他?”
“说来听听。”
“你说,”易卿摸着下巴,笑得不怀好意,“一个纨绔子弟,最想要得到什么?”
萧畋想了想:“银子?”
“非也非也,”易卿摇晃着手指,故作高深道,“是被肯定。”
萧畋有些不解。
“你找人这样做……”易卿道,然而自己又很快改变了主意,“不,算了,横竖无聊,我决定亲自去做这件事。你要不要陪我一起?”
萧畋狐疑地道:“你要去见萧靖鸿?”
“对呀。”易卿笑着点点头,俏皮一笑,“我不行吗?”
“你不行。”萧畋瞬时冷了脸,“他是个色、鬼,我怕他看你,我忍不住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挖眼珠子这事,我比你擅长。”易卿笑嘻嘻地道,“要不我去挖萧靖媛的,你去挖萧靖鸿的,回头看看我们谁挖的好。萧靖媛看你的眼神,我也很不爽呢!”
萧畋眼前顿时浮现出血肉淋漓的场景,再次把膝盖献上。
“傻子。”易卿伸手捏捏他的脸颊,“我既然是要去坑蒙拐骗的,当然不会用真容了。你也是,我们乔装打扮,保证谁都认不出来。”
萧畋决定看看再说,如果太荒诞,他决定坚决制止。
“你是谁呀?”正在门口玩的包子被人喊住,不由歪头问道,眼睛紧盯着邓啸身上的飞鱼服。
这是锦衣卫指挥使的服饰,包子其实早就猜出了邓啸的身份,却只假装不知道。
“你义父。”邓啸恬不知耻地道。
包子惊讶:“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义父呢?”
“那你四岁之前,还不知道你有个亲生父亲呢。”邓啸挑眉笑道,“不信我们一起去问问你娘?”
他又指了指身后的女子道:“我给你娘送人来的。”
包子打量了一番他身后低头的女子,“那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告诉我娘。”
“你这么快就找好人了?”易卿见到邓啸和他带来的女子十分震惊。
她上午才去的,下午人就带来了?难不成他手里有现成的?
她看了一眼那女子,二十岁上下模样,梳着妇人发髻,身上的蓝色粗布衣裳浆洗得发白,却干净整洁,低头敛容,腰背挺直,像是受过很好教养的样子。
只是为什么混得这么惨就不得而知了。
易卿虽然打量对方,却没有主动开口,只等邓啸介绍。
“她叫桑桑,从前在尚书府当差,后来因为得罪了人被人算计,卖给了屠夫当娘子。那屠夫正好被我宰了,所以现在她是寡妇。”
易卿:“……”
你确定不是找了个仇人来?
杀人相公,还要强掳人家为奴?
邓啸看着桑桑道:“想要报仇,跟着易夫人。她最是个睚眦必报又护短的,只要你对她忠心耿耿,她不会让你失望的。”
易卿:我谢谢你啊!
桑桑跪在地上磕头道:“奴婢见过夫人,请夫人赐名。”
易卿摆摆手:“桑桑这个名字不错,就继续叫着吧。拒霜,你带她下去,给她安排个住处。”
桑桑眼中似乎有惊讶之色,惊讶于易卿什么都没问。
然而这种情绪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垂头道:“奴婢告退。”
邓啸翘着腿,信手把绣春刀解下来递给包子:“喜欢?拿过去看。”
包子看看易卿,又看看萧畋。
萧畋道:“去吧。”
包子这才上前接过来,像得了宝贝一样捧着跑到萧畋面前,眼神亮晶晶的。
“来,过来。”萧畋把绣春刀接过来放到旁边,又把包子抱到膝盖上上,用很低的声音和他讲着绣春刀的来历和优劣。
包子听得津津有味。
这两个人,仿佛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对易卿和邓啸这边完全没理会。
邓啸见到两人的亲密,哼了一声,挑眉问易卿:“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把桑桑给你?”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易卿给他倒了杯茶推过来,又给萧畋倒了一杯过去给他,提着茶壶不紧不慢地道,“既然你推荐她来,就说明她最合适。”
“我就喜欢你这股聪明劲。”
“易唯薇也挺聪明的。”易卿一脸诚恳,求你们相互伤害。
邓啸:“你少倒我胃口!”
“那看起来你们对彼此的评价差不多。”
“什么意思?”
“她如果看得起你,会在这种山穷水尽的时候去找你?显然觉得她是低就,你得像被天上的馅饼砸到一样高兴才对。”易卿一语道破天机。
邓啸冷哼,“蠢不可及!”
“说吧,”易卿往椅背上一靠,手里握着茶杯,慵懒地道,“为什么是桑桑?”
“刚才不是不问?”
“我不问,你怎么炫耀?”易卿翻了个白眼。
邓啸哈哈大笑,和聪明的女人说话,就是令人心情愉悦。
“她是尚书府的小妾,还有个女儿被留在那里。你帮她把女儿救出来,她就会对你死心塌地。”
“对我死心塌地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能力。”
“她十二岁前是尚北将军的掌上明珠,后来她爹通敌叛国,阖府女眷沦为奴婢,她辗转流落到尚书府,后来生了孩子,又被主母发卖出去……总之,她什么福都享过,什么苦也都吃过。你和我说起想要人的时候,我立刻就想到了她,没有人比她更合适,就看你怎么用了。”
易卿道:“那就先试试。”
她其实想要个嘴皮子厉害的,但是现在觉得桑桑也有点内向。
可转念一想,只要熟知规矩,似乎也十分有用,便还是决定留下。
“听说宜安伯府的人找上门了?”邓啸又问,“有没有改变主意,嫁给我?”
易卿:“……你消息倒灵通。你有和我贫嘴的工夫,先想想怎么对付易唯薇吧。”
“你想怎么对付宜安伯府?”邓啸兴致勃勃地问。
“你等着看戏就是。如果对这大戏满意,回头借给我几个人,算是看戏的门票了。”
“你这女人,我就知道谁都困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