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冉冉发现,天天在她身边晃悠的徐懋之,这次反倒两三天不出现了,气得她直跺脚,忍不住骂道:“以后都不要来了才好!”
这人连书院的课程都请假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是因为爹的拒绝,他伤了心?
后面的这种想法让冉冉有些难过。
这个年纪原本就爱胡思乱想,加上冉冉脑子活泛,更是脑补出了徐懋之见异思迁,始乱终弃的戏码。
她并不埋怨自己的父亲,因为谁家有女不是百家求,不要把姿态放得高一些?
她只恨徐懋之,在自己面前装手足无措,装情比金坚,到头来跑得比谁都快。
冉冉甚至忍不住想,徐懋之态度的转变,和易卿出事有没有关系?
难道他觉得易卿被掳走,这件事情真的那么严重,连带着自己都要被看轻?
想到这里,冉冉顿时就不好了。
真是如此,那就有多远滚多远,再也不要来了,她看不起这样的人。
可是心里的难过,又是因为什么?
曹冉冉,你不许这么没出息!
不行,这件事情,她一定要当面问个明白,如果徐懋之真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渣,怎么也要甩他一记耳光再告诉他,他出局了!
于是冉冉请了半天假,也没和父母说,偷偷出门直接奔着徐府而去。
门房并不认识她,见她打扮只是寻常小家碧玉,便道:“我家老爷这几日不见外客,有事你留帖子,他忙完了看到,想见会让人去府上回帖的。”
不见外客还是不见她?冉冉心里忍不住想。
恰在此时,也有别人来求见,门房的说法也是一样,总算打消了她些许的猜测。
难道徐懋之这几日,是大理寺那边有正事要忙?
他是大理寺少卿,又是大理寺的支柱,似乎也不能总闲着。
这般想着,冉冉便道:“麻烦您帮我留个口信,就说曹冉冉来找他。”
门房随便答应一声,但是很快又像触电了一般,“什么?您再说一遍,您贵姓?”
“免贵姓曹。”
“哎呀呀,”门房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您就是曹姑娘啊!”
这府里上下谁不知道,他们老爷最近被一个曹家小姑娘迷得神魂颠倒?
“你知道我?”冉冉狐疑地问。
门房道:“岂止是小的,府里上下谁不知道您啊!”
这可是未来的夫人。
只是没想到,她看起来这般小;老牛吃嫩草,啧啧。
但是不管怎么说,门房都要讨好冉冉,所以自称都变了。
冉冉脸红了红,露出些许娇羞之色。
这个徐呆子,两人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就和府里人说了?
她知道她该生气的,可是心里这种灌了蜜糖一般的滋味实在也是控制不住。
“你们怎么知道的?”
“因为老爷在府里折腾啊!”门房苦不堪言,“咱们府上就这么几个伺候的下人,一个都当几个人用;虽然府上主子就一个,可是地方大啊!老爷这阵子天天折腾各处的牌匾,说要把您和他的名字都嵌进去。小的们都说不好,他偏不听。结果刚挂上去,又说您会生气,呼哧呼哧又都取下来,劈了当柴烧。谁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啊……”
听着门房一个劲地倒苦水吐槽,冉冉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但是徐懋之对她的重视,也变得毋庸置疑。
看起来,真是她错怪他了,一定是最近有大案要案发生。
想到这里,冉冉原本想问问,但是转念一想,恐怕涉密,自己也不应该问,于是便道:“那你就别说我来过的事情,等你们老爷忙完,自然会去书院,别打扰他办差。”
门房连连点头,对冉冉赞不绝口:“曹姑娘真是深明大义。”
冉冉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刚要离开,就见大门被打开,从里面出来两个妖妖娆娆的女子。
两个女子都十五六岁上下,相貌出众,明眸善睐,更兼肤如凝脂,连握住团扇的手都白皙细嫩,更别提高腰襦裙挤出来的大片胸前风光了。
这两人,一看就知是风尘女子。
两人说说笑笑,旁若无人,对门房和冉冉恍若未见。
门房一看冉冉的脸色就知道要糟,忙道:“喂,你们两个,老爷找你们来问案,问清楚了就赶紧滚,聒噪什么!”
“这看门狗这么凶,徐青天还对我们姐妹和颜悦色呢!”穿绿衣的女子道。
都是风尘里打滚的人,嘴巴都厉害。
令一个穿红衣的女子掩唇而笑:“徐青天真是一等一地好,在床上也定然是体贴的人。”
冉冉忍无可忍,啐了一口骂道:“你算什么腌臜东西,敢觊觎徐懋之!”
红衣女子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烟波一横,“我不敢,你又算哪根葱?啧啧,瞧这身装扮,乡下来的吧。”
绿衣女子吃吃地笑:“约莫着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要不要姐姐施舍施舍你呀!”
“你们两个赶紧滚!”门房见冉冉气得脸都红了,连忙道,“这可是徐大人未来的夫人,你们两个再乱吠,回头吊销你们的乐籍,让你们老子娘喝风去!”
两个女子这才不敢说话,灰溜溜地走了。
冉冉转身也要走。
门房哪里能让她这般就走,忙道:“等等,哎,曹姑娘您等等。这件事情真的有隐情,这俩人,真的是来帮忙查案的而已。”
感觉这要是误会下去,他们家老爷到手的媳妇就要飞了。
冉冉也知道很可能是他说的那样,可是心里就莫名有一股火,又觉得十分委屈。
可是她到底忍住了,强挤出一个笑对门房道:“我知道,我就是忽然想起家里有事,所以先走了。”
她和徐懋之怎么闹都行,但是还不想到处丢人。
门房:“哎,这件事情真是个误会啊!”
说话间,大门再次被打开。
“老彭,你和谁说话呢!”徐懋之冒出个头来。
他头发是乱的,眼圈是黑的,看见冉冉,揉揉眼睛,“我没看错吧!冉冉你来了?”
然后他从门里出来。
他只穿了件中衣,松松垮垮的,扣子还系错了。
门房:“……”
这下可真有嘴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