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不容忽必烈细细思索着些话意味着什么,耶律良哥走到他的身后:“卑职参见陛下”
“平身吧”
“谢陛下”
“将军找朕所为何事?”
“今日车朝堂之上,博罗丞相主张杀掉文天祥,却没有人赞同他的观点。您是不是还在为劝降文天祥一事而烦恼?”
“你有什么办法吗?”
“您记得那个甘愿与文天祥同生共死的女人吗?”
“听说,她本是前朝的公主。”
“对,或许她能帮我们的忙。”
翌日清晨天祥一家三口正围坐在一起诵诗: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
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
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
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
布衾多年冷似铁,骄儿恶卧踏里裂。
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
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一家人其乐融融,开心不已,笑声却被一阵锣鼓喧天的声音打断。
追月和天祥相视一问,本以为只是路过天牢,便也没再注意,岂知声音越来越近云儿不禁问道:“爹,娘,什么声音啊?真好听!”
追月摸摸云儿的头,轻轻笑了。
天祥干脆走到天牢门口,隐隐看见迎亲的队伍越逼越近,然后在牢门前停下“你们要干什么?”天祥见一位侍卫打开牢门。
“圣上有旨,将赵追月许配给耶律良哥将军。”
“怎么会这样?”追月闻声扑了过来。
耶律良哥走了过来,一身红衣分外英俊伟岸:“就是这样,我向陛下请求将你许配给我,我要定你了。”
“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件你想要得到就可以得到的东西。”天祥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你说了不算!”耶律良哥冷酷的给天祥定了刑。
“是吗?那我说了也不算?”追月冷静道。
“当然!我说了算!“耶律良哥一把抓住追月的手腕天祥连忙上前抓住耶律良哥的胳膊想把他拽开,一边急切的说:“你放开她!“追月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吃了他才痛快。
“我想过用温柔的方式现在看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耶律良哥迎着她的目光道:”来人,带她走!“云儿‘嗷’的叫了一声,扑上前瞅准耶律良哥的手腕猛咬下去耶律良哥吃疼得‘呀’了一声,甩开了云儿。
云儿趔趄着摔倒在地,天祥连忙扶起云儿,关切的问云儿摔疼了那儿,因为云儿一下子就泪流满面了。可云儿并没有计较自己摔疼了那儿,而是冲着耶律良哥倔强的喊:“坏人!不许你带走我娘!”
追月还来不及去关心儿子。
“小东西!”耶律良哥不予理睬,再次下令:“带她走!”
“我不会跟你走的,除非你带了我的尸体走!”
“就是尸体,我也要带走!”
追月眼疾手快,猛地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刀,出乎意料的搭在了天祥的肩上天祥吃了一惊,明白了过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你要干什么?”耶律良哥更是吃惊。
“我的死活你不在乎,那他的死活你管不管?”追月含怒吼道。
“你疯了?他不是你最爱的人吗?”
“是又如何?我杀了他之后在以死谢天下,我们同赴黄泉有何不可?”追月因为激动,眼中闪着泪。
“你到底要干什么?”这一次轮到耶律良哥含怒吼叫了。
“我只要你取消婚礼,告诉所有人,你死也不会娶我!否则,我们血溅当场!”追月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仿佛没有什么是她赵追月不敢做的事。
天祥动情道:“我甘愿死在她的手上!”
云儿擦擦泪,紧紧攥住天祥的手“把你手中的刀放下!”耶律良哥一把抓住刀刃,手中顿时淌出血来…他毫不在意,并伸出另一只手抓住追月的手腕迫使追月松开了手,刀落在了地上耶律良哥再次下令:“带她走!”
“将军!请等一等!”天祥掩住绝望道。
耶律良哥回过头疑惑的看着他。
“若真要走,把云儿也带走吧!我无所谓,追月比我更需要云儿。”
(追月和云儿就这样离开了我,没有了他们娘俩,我开始想死,所以我开始人命,任由他们将我关进暗无天日的土牢,不分昼夜的将疲惫不堪的身躯卷缩在角落里,无力的舔着自己的伤口。他们只丢给我一句话,点头之日便是与追月娘俩相聚之时。然而心底角落残留的倔强告诉我:咬牙!坚持!不能屈服!那是一种比爱、情更沉重的东西在我的心头不肯死去!)
那夜,耶律良哥喝醉了,红的衣裳衬托着红的脸颊。
追月独自坐在床头,盖着红盖头,袖中藏着匕首。隐隐的她看到一个红色的东西向她移来“呵!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耶律良哥笑道。
追月迎着他的笑按捺住一颗跳动的心,等待着耶律良哥靠近。
“追月公主,你好美。”耶律良哥做到了床前,扯开她头上的红盖头,欲抚摸她的脸追月躲过他的温柔,袖中的匕首被她握在手中,猛地向耶律良哥的胸膛刺去耶律良哥轻松抓住追月的手腕,他用一双充满情伤的眼睛看着追月:“难道你真的要我死?我不是文天祥,不会意思在你手上为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逼的我连对你起码的感情之情都要霸占?”
“我想保护你,你懂不懂?’。
“我不懂!”追月咬咬唇。
“元国会放任你与文天祥继续下去?亏你聪明绝顶,连这一点都看不透。”
“我知道!”追月冷静道:“所以我们才会珍惜每一天”
“难道你不想后果?你不怕元国在你跟你儿子身上下手迫使文天祥就范?”
追月低头不语,耶律良哥松了手,顺手拿过了追月手中的匕首,追月也不反抗,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想起怀山对她说过的话:“更何况那不是光吃苦受累就能了断的难”其实,追月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不肯向命运低头认输罢了。
天祥孤零零的卷缩在角落里,没有一丝光明。
(我不明白上天为什么在剥夺了我的一切之后又把我的命留下,难道是老天要我留下做这一切的见证?除了这间暗无天日的土牢,我甚至看不到暮霭沉沉、天地苍茫的凄凉!突然清的风将那一缕月光吹进唯一的天窗,刺疼了我的眼睛,我的心如闪电般只亮了那么一下便熄灭了。好吧!既无来路也无去路,那就在此间寻路吧)
天祥无意间触到了怀山带给他的那些书,想起儿时不厌其烦的收集杜甫的诗的啼笑皆非的情形、想起当追月送他的《新五代史》吉他自己收集积累并加以注解的《辛弃疾诗集》(诗圣杜甫是我最为钦佩的现实主义诗人,他一生坎坷、动乱流离的生活使他对大众的疾苦有切肤之感,我若为他立言,也算是千秋功也吧!)
恪儿来到成都已经是第二年的秋天了,他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能从去年的秋天走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有人能想象得到一个孩子孤身一人从建康大老远的向成都走来吃了多少苦…而这一年,若藜跟怀山到处打听恪儿的下落,都快急疯了
恪儿来到成都后到处打听父亲的下落,因为肚子饿得厉害,又找不到吃的东西,便一路来到了河畔,想学父亲教给他的办法,捕些鱼烤着吃。不承想在这里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停歇在柳树下,忽必烈就站在河畔,看着树叶落在水面上、随水漂流注定了的东西任你是天王老子也改变不了的,是啊!他现在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可又怎能挡住春去秋来、青草变黄?
恪儿见他衣着不凡,心思必定是个高官。他悄悄地走近了他身后,拿出匕首指向了他的后背,故作深沉道:“不许动!”
忽必烈刚刚一时走神并未察觉,听着声音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他笑了,仿佛在笑恪儿的天真。
“不许笑!告诉我,文天祥在哪?”
“孩子,”忽必烈轻轻松松转过身欲夺下他手中的匕首恪儿出了手,不想反被忽必烈抓住不能动弹“你放开我!放开我!”恪儿挣扎着。
忽必烈夺过匕首欲扔。
恪儿不禁大叫起来:“还给我!那是我爹留给我的,还给我!”
“那好,你乖乖告诉我,你是谁,找文天祥干什么?”忽必烈见这孩子机谨、天真、倔强,明明是个孩子,还老把自己当做大人,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摸样实在有趣。又见这孩子眉宇间与文天祥有几分相似,他便隐瞒了身份。
“我是文天祥的儿子,叫文延恪!”恪儿虽不服气,但还是做了答:“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吧?”
“好,还给你。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一个孩子是怎么来的成都?”
恪儿见忽必烈真的还了匕首,心中对他便添了几分好感,就说了实话:“我从建康一步步走来的,去年我叔叔从成都回来之后我便起身了。我想找到我爹爹,你知道那个可恶的忽必烈把他关在什么地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