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李恒终于打的所剩无几,筋疲力尽。
副将前来报告:“将军,我军损失太过惨重,末将担心如此下去,不仅仅会事倍功半…。”
“够了!扬州城里有多少人马我还会不知道?即便如此我军不还有五千兵马?有什么好担忧的,难道耶律家的兄弟俩就只教会了你们胆小如鼠?”
就在此时城楼上挂起了白旗。
“将军你看,”另一位副将不愿意去看李恒那副嚣张自大的嘴脸,便抬眼望天,无意间竟看到了那面白旗。
“怎么样?宋军已经不堪一击了,也好!省得本帅攻城、屠城的麻烦。乌兰格”
“末将在”那位看到白旗的副将乌兰格应声道“你速速随本帅回帐,带本帅的书信进城交给李庭芝。”李恒下了马。
乌兰格带着书信骑马来到了扬州城门前。
城门守将拦住了他:“你是何人?”
乌兰个没有下马,他也看不起南人,他从怀里掏出信扔了出去:“李恒将军要末将交给李庭芝的。’谁知守兵轻巧的单手接过书信,玩闹着认真地将它凑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做出难闻恶心状:“呵!你们都用这种纸吗?一股子马粪味儿”
乌兰格狠狠地瞪了守兵一眼,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守将便是君越,他看着乌兰格那副有气无处撒的屈愤样儿,直笑得弯下了腰“傻小子,就会耍小聪明,还不看看上面写了什么?”骁然也忍不住笑了君越连忙收敛了笑容,打开了信。
可风凑了过来:“信中写了什么?”
“我看不懂耶”君越吐了吐舌头“是蒙古文吧?我看看”骁然道。
君越将信给了骁然,不解道:“听天翔哥说那李恒祖上也是宋人,怎么他不会写汉字吗?”
可风揶揄道:“他?怕是早就忘了自己的祖宗是谁了吧?呸!卖主求荣的狗东西。骁然,信中写了些什么?”
“清羽果然猜得不错,他要李庭芝于明日日上三竿之时亲自交出扬州官印。可风,你把信给清羽,叫他们做好准备。”
“好”可风回去了。
“君越,你的箭术好,明日一定瞅准机会射中李恒左右的马,记住要射马的眼睛。”
“为什么?”
“因为那样马就会发狂,敌军就会自乱阵脚。”
“我知道,我们两个一左一右是吧?”
“对,到时城堡上埋伏的弓箭手会为我们掩护的。”
旦日,显扬穿上李庭芝的戎装,手中提着黄布包袱,带着一队人马出了城李恒带着他的兵马早已等在了城外的空地上。
显扬面无表情,冷风拂过他的脸颊。
清羽和可风在城堡上埋伏着。
心悦和君卓在城里与百姓在一起。
骁然和君越各带着人马混在显扬的军队后面。
“李庭芝,你不会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吧?’李恒颇为骄傲地逼视着显扬,他希望以他的不怒自威足以让显扬卑躬屈膝,可显扬还是那么高傲的昂首挺胸着。
“哼!扬州官印,给你!“显扬冷哼一声,拿出了黄布包袱。
这话一出口倒叫李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了,显扬趁他发愣之际猛地抽出藏在包袱下的匕首,直直向李恒刺来。
李恒躲闪不及,匕首插进了他的胸膛、鲜血涌出,李恒大怒,扬起了手中的大刀。
显扬不肯避闪,越发将匕首插得更深就在此时,藏在显扬身后队伍中的君越和骁然悄悄躲到了城门的栅栏后,向李恒左右齐齐射箭。
两个人射出的箭准确无误的射到了那两个副将的坐骑的眼睛上,马顿时发狂,冲散了人群,士兵们一时吓得四散。
显扬与李恒对持着,嘴角流出血来就在此时,城堡上的可风带着弓箭手射向城下的士兵元兵更乱了。
李恒猛地抽出大刀,大喊一声:“都给我安静,向城门进攻!“这一声令下,元兵安静了,向前进攻。
显扬忍着肩上足有五寸之深的刀伤一跃而起,将匕首死死地踢进李恒的胸膛,只剩匕首柄漏在外面。
就在此时清羽领着一队兵马冲出了城:“勤王军来了!’这一声雷后把元军都吓住了,侧耳一听扬州城内果然是‘千军万马’,元军吓得四散而逃,再也不管什么命令不命令的了,大难临头,是人都怕死,元国的人也一样。
李恒也慌了神,趁乱逃走了。
清羽也不下令去追,只是大家逮住一个愿病变杀一个,杀的眼都红了。
心悦玩心大起,骑着马拉着大树枝,在城中跑来跑去。
大家都学心悦的样子边跑边喊:“勤王军来了”有的还准备了锣鼓,锣鼓声震天。
君卓见心悦只顾玩闹,便丢下她直径跑到了城门口,他担心显扬。
此时,显扬硬撑着骑在马背上,肩上的伤口流出的血早已染红了前胸后背。
人群簇拥着他向城门口走去,清羽看见显扬跟了过来,骁然和君越从栅栏后走了出来,远远地看见了受伤的显扬,不约而同的向他走去。
显扬咬着唇,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坠,脸色惨白如纸,终于支撑不住,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栽下马来。
君卓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见显扬倒在人群中连忙奔了过去,在第一时间将地上的显扬抱在了怀里。
“显扬、显扬!”他疯了般的叫着,眼泪夺眶而出。
君越、骁然、清羽扒开人群围了过来,动情的叫着显扬的名字。
显扬微微睁开眼看见了君卓的脸,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的伤太重了。
君卓回过神来,连忙扯下自己的衣角拼命地往伤口上塞,血却一涌再涌、一渗再渗把君卓的双手也染得红红的,他颤着声音道:“显扬、显扬,坚持一下,我帮你止血、止血”
显扬拽住了君卓的手,不让他再继续做无谓的事。
君卓本能的回头,显扬冲他艰难地摇摇头。
君卓只好停下不动。
显扬将腰间的那半个月牙形的玉佩沾着满手的鲜血交到了君卓手里,等于是把它托付给了君卓,然后他的手攸地落下,闭上了眼睛…
没有人能取代显扬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可是再也没有人能叫得醒他了
大家安葬了显扬,带着他牌位又重新回到了江西生活就是这样,不论悲剧降临时是怎么样的悲痛欲绝,时间总会冲淡一切,人总是得往前看不是?于是大家又投入了原来的生活里,有失败也有胜利,失败的时候会沮丧,胜利的时候会狂喜,兴奋之余也会凑到一起以酒助兴、谈笑风生
君卓悄悄地离开了人群的热闹,躲到了月光下。
那一夜月儿圆圆的,君卓将吴俊和显扬交给他的那两块玉佩轻轻的拼凑到了一起那拼好的玉园在月光面前毫不逊色,纯净、晶莹、圆润、自然、可爱…君卓再次对远方的秀措姑娘浮想联翩,一团雾云遮住了月光,他突然想到了显扬的死,然后是玄朗。是啊!玄朗他该是怎么样的伤心与难过呀?
君卓决定劝慰玄朗几句,当他来到玄朗门前正欲敲门时却听见里面有东西摔碎的声音,于是他不顾礼仪闯了进来。
桌上的茶碗摔碎在地,玄朗扶着桌子,身子微微的颤抖着,脸色有些难看“怎么了?”君卓连忙问道玄朗倔强的睁开了君卓:“我只想喝口茶”说完紧走几步到了床前。
只是这几步,君卓便便看出不太对劲,平日里脚步轻捷的玄朗,这几步却明显走的沉重了许多。
君卓的表情僵在了脸上,想问什么却见玄朗转身躺在了床上,对他摆摆手:“我没事,你走。”
这话有些命令的语气,君卓却不愿意计较他的无礼,只是想担心他、却又害怕伤他的自尊。直觉告诉他玄朗是病了,于是他想到了心悦。
君越陪着心悦在烂漫的黄花地里追逐、打闹。
“心悦”君卓见他俩无忧无虑的样子会心的笑了。
“哎!”心悦应声道。
“心悦,玄朗的腿好像不太对劲,是不是上次的毒”
“不是、不是,他的膝盖关节处受了风寒,这种关节炎一变天就会疼得死去活来。他老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才落下的病根,我劝过他好多次了,可他就是不听。”
“那会有什么后果?”
“轻则双腿瘫痪,重了就会要命的。”
“那可怎么好?”
“谁知道,他不肯听人说,不肯承认自己有病,什么都压在心里。”
“心悦,你也别说他了,他的自尊心那么强,你可不能直说,要小心翼翼的帮他。”
“小心翼翼?”
“对,还不能让他知道你在帮他。”
“还不能让他知道我在帮他?”心悦顽皮地叫苦:“这叫什么事啊!”
很快的,他们便来到了兴国,文天祥在这里收复了兴国军和寿昌军。
如今的局势、文天祥的勤王军令忽必烈十分担忧。
扬州之战,李恒大败而归,便再次出战兴国。
乌兰格来找耶律丞相。
“乌兰格参见丞相”
“乌兰格,你不是随李恒出征了吗?”
“不,乌兰格永远是耶律家的人。”
“乌兰格,你记住,你永远是陛下的人。”
“丞相之言,乌兰格谨记,此番前来乌兰格有一言相告。”
“什么话,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