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午时,玲珑居,二楼天字一号。
这个房间正好是能看到南北交接处的热闹景象,即便是用膳时间,那街上来往的人们也是连绵不绝。
青玉案左手举着酒杯,右手拿着一把银骨孔雀扇子,能看到食指与中指戴着两只独特的麒麟戒指。站在窗口下,将街上发生的任何一览无遗。扭头转身也不忘一笑,便坐回了位子上。“金陵城不愧是赤邡的皇都,处处都有不少的看头。尤其是这条南街,几乎是能尽显繁华的代表。”
桌子上已经上了几道玲珑居最具特色的菜肴,任长央眼珠子朝着一遍转了一下,同样是露出了淡然的笑容,举起酒杯,冲着青玉案一点,便是自行一口饮尽。“国师谬赞了,毕罗的临凤城也是别有一番景色,尤其是那里的女子可比金陵城的女子美多了。”
两人相视一笑,青玉案又是开口,“本国师阅人无数,像豫王妃这样的绝世女子可真是不多。”
“绝世二字可是不敢当,这世上怕是只有毕罗女皇才能匹配吧。”
一说到毕罗女皇,青玉案那深邃猜不透的眼瞳中尽显柔情蜜意,却也是很快的掩饰过去。“豫王爷有了豫王妃这等大事,我们女皇也是意外的很,倒是没想到该送什么贺礼。待到豫王爷与豫王妃大婚之日,必定奉上一份大礼。”
大礼?按照毕罗女皇心仪的赫君还,这份大礼绝对是不一般。
“那本王妃就先谢过女皇的好意了。”
这时候,青玉案才动起筷子,吃着摆在最近的一道芙蓉醋鱼。“恕本国师冒昧,不知豫王妃是何许人也?”紧接着又是一道明珠豆腐,频频点头,“玲珑君的菜果然名不虚传。”
看着青玉案吃得津津有味,任长央当下了手中的酒杯,“不管以前什么身份,如今本王妃只是豫王妃而已。”
登时,青玉案就哈哈大笑起来,“豫王妃果真是幽默,看来这以前的身份豫王妃很不喜欢。”
任长央很坦然的点头,“的确是很不喜欢,本王妃倒是很喜欢如今的身份。”
“豫王爷戎马一生,金戈铁马,树敌无数,豫王妃倒是很信得过豫王爷。”
“夫妻之间怎么信不过。”
“看豫王妃如此自信,本国师着实好奇你与豫王爷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相爱。”
“这世上缘分最重要。”
几番对话后,两人几乎都是笑脸相迎,其中暗语也只有对方才听得懂。气氛倒是还算融洽,谁也不点破。
“只不过本国师听说小皇帝还没有下旨,豫王妃不担心吗?”
这时候,任长央莞尔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老祖宗认可了本王妃就好,至于皇上那边,只需要确定大婚之日就好。”言语中满满的自信,丝毫不被青玉案影响而失了言语分寸。
反倒是青玉案又是重新将任长央打量了一番,这个女子果然是不简单。言语上根本吃不了一点的亏,原本是以为很好对付,看来也还是要深思熟虑一番才好。
这一回,青玉案又将眼光放在了桌子上那瓶鎏金银小嘴酒壶上,将身子往前一倾,鼻子嗅了嗅,不禁感叹,“这三叶青酒果然还是玲珑居才能调至的如此香甜浓郁,就与做一件事情一样,若是想要成就大事却又忌惮什么永远也做不好,你说是吗豫王妃。”
“国师说得有理。”任长央已经是拿起了小嘴酒壶为青玉案满上了一杯。“这玲珑居仅此金陵城一家,这酒还真只有这里才能喝到正宗的,到了别处也不过是沾了这酒的名气罢了。”
“只怕是这次小皇帝寿辰过后本国师就喝不到如此独特的酒了。”
说着,任长央已经下肚第二杯,却突然间脖子后面有着轻微的刺痛感,她忙不急的伸手一摸,却是什么也没有。
见状,青玉案从怀中拿出了一瓶青玉作成的透明小瓶子,摆在了她的面前,“虽然如今还是四月天,但是这热天还未到一些小虫子就已经开始出来为非作歹了,这是本国师精心研制来驱赶这些毒虫飞蚁的玉脂水,还望豫王妃莫要嫌弃。”
“国师精通蛊医术,这玉脂水定然也是宝贝,还是本王妃幸运了。”任长央看着小瓶子,感激的点头。
“说起医术,怕是谁也比不过这百草谷谷主风满楼。”
话落间,房门就被猛地打开,赫君还一脸阴沉的出现在两人的面前,他径直走向任长央,脸上转瞬间就换上了担忧之色,“你没撞到哪里?”说着他已经发现了额头上有一块不小的乌青。
任长央想要说什么,可不想被赫君还一把拉住,“本王谢过国师及时拦下本王的马车救了本王的王妃,今日这一餐也算是报答了,不过本王的王妃应该受了不小的惊吓,本王就先带走了。”
这时候青玉案起身,将小瓶子递给了任长央面前,“举手之劳,今日也写过豫王妃的款待,这也是本国师的谢礼。”
看着任长央接过小瓶子,赫君还眉头蹙起很快又是恢复如常,不再多言,直接拉着任长央离开了玲珑居。
在马车中,赫君还一把夺过任长央手中的小瓶子,一脸的警惕,“青玉案精通蛊毒之术,他给的东西要格外小心。”
“嗯。”任长央也不相信青玉案会如此好心单纯。
“黛青说了马儿是突然受惊失了控。”说起这个赫君还的语气略带警惕。
“不难猜是谁所为,只不过想要单纯见我,何必如此周折?”任长央不懂。
赫君还又是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小瓶子,“青玉案谋略过人,狡猾之极,他不像是个会如此明目张胆。”
同样任长央也是看着那小瓶子,“以防万一也是好的,不然就让人看看这其中是否只是驱赶毒虫飞蚁的。”
收起了瓶子,赫君还又是认真的说道,“这些日子使臣都会陆陆续续的来,东翟这一次派来的是三皇子。不过这东翟皇后特地吩咐要带着何东言的妾侍宁葆儿一起来赤邡。”
“王爷是说东翟皇后亲自吩咐?”不知为何,任长央忽然想到了那日暮年跟自己说的一个惊天秘密。
莫不是慕容太后早就与东翟皇后勾结,此番让宁葆儿来赤邡其实是慕容皇后的意思。
见任长央陷入沉思之中,赫君还疑惑一问,“有什么不对吗?”
良久后,任长央认真的抬起头来说,“当初在明月城的时候,暮年同我说过一个他查到的秘密,慕容太后和东翟皇后是一对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