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黛青将盘子逐个的摆放在桌子上之后,赫君还就命令她们都退下去。偌大的房间内,就只剩下了他们夫妇二人共享晚餐。
元宵过后,那春天走过来的痕迹是越发的明显。在安静的豫王府内,那微风拂过,就能够闻到百花香,沁人心脾。那大树之间的碰撞也是沙沙作响,偶尔还是能听到一些不知名的鸟儿在书上喳喳叫两声。
夜空之上,星月同辉。圆月缺少了一个角,但是散发着的阴冷的银光,足以让周边的星星黯淡无光。反而在月亮的对面,星星密密麻麻的聚集在那里,如同是海面上璀璨的亮点,恰似好看。
豫王府内,已经是随着夜深人静,只有那些巡逻的侍卫提着灯笼,在王府内交错行走着。
而唯有洛水苑里,灯火通明。在那窗户的倒影之下,能看见两个身影。
“这些天待本王整理好了那些事情之后,本王就带你去阴川山。”平静的吃着菜的时候,赫君还就突然间皱着眉头,满脸严肃的说道。
任长央无动于衷得吃着菜,她的嘴角微微一笑,她一边点头一边嗯了一声。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到了极限了,恐怕也是等不了多久了。现在只是嗜睡罢了,体内的麟虫还没有开始发作,只是已经在另一些现象在表达着它即将要苏醒了。
赫君还并不希望看见任长央要承受那些痛苦,他不舍也不忍。所以这些日子,他会尽快的去准备好,然后就去阴川山。
如今什么事情都没有任长央的生命来的重要。
“本王已经和颜军师商量过了,我们带着花将军、暮年兄妹还有涧亦和黛青就足够了。”赫君还看着面不改色的任长央,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这样说道。
“嗯,素笙姐姐还是留下来比较好。”任长央也是赞同的回话道。
“跟从前一样,阿越会顶替本王在豫王府一些日子。待时机差不多了。他再离开。如此的话也是能减少一些困扰。”赫君还说。
“南平那边的事情调查的如何了?”任长央话锋一转,她忽然间是想到了这件事情,便是好奇的问道。
说起这件事情,赫君还也是摇摇头,“颜军师和黎将军的人都是派过去调查了,但是他们的确是单纯的扎营在那里罢了。根本是没有打算有任何的动静。”
“如此也是好的,至少我们还是可以在这之前做好任何的预备,也是有备无患。”
“本王也是这样想的。”赫君还点点头说道。
用完膳之后,任长央就陪着赫君还去了书房。一人看书,一人坐在书桌前批阅奏折。两人互不打搅,安静的只能听到屋外传来的风吹声。
十日期限已到,任长央如当日承诺,将香酌给放走。
而在之前,任长央特地吩咐他们将香酌带到了洛水苑。被解开丝带之后,香酌被那刺眼的亮光给照得有些不适应。她下意识地将头低下去。
任长央直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黛青才刚刚放下茶杯,她便是拿起来,轻轻吹了一口气,这才慢慢地喝了一口。香酌已经是抬头,她对任长央并没有消退心中的妒忌和怒气。
这时候,任长央起身,几步之后就走到了香酌的面前。被关在铜房内十日,香酌的脸颊也是消瘦了不少。任长央站在了香酌的右手边,与她前后分开。
“香酌,对于你来说,你的主子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在哪里?”任长央忽然间如此问道。
听闻任长央的问话,香酌冷笑一声,登时就反驳过去,她肯定地咆哮道,“你别想从我的嘴里问出一丝一毫关于我家主子的事情!别做梦!”
香酌的激动,让任长央感到好笑。而站在旁边的阿乔三人,一听到香酌对自己的主子如此不敬。阿乔二话不说就拔剑架在了香酌的脖子上。
“你是不是不想要再看见你家主子了。”
此言一出,香酌脸色巨变。她的瞳孔之中那惊恐一闪而过,她掩饰的很好,不让任何人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但是阿乔的威胁也是很是管用的。此时此刻的香酌,怒瞪了阿乔一眼,下一刻就侧过头不再说话。
“本王妃并不想要从你这里知道什么,本王妃只是为你可怜罢了。”任长央的脸逐渐靠近着香酌,嘴角微微上扬。
只是那张脸上的表情,竟然让香酌有种意外的诧异。香酌警惕性高起来,反问,“你可怜我什么!”
“尹龙将是个什么样的人,本王妃想你是比本王妃还要了解的。”任长央模棱两可的说道。
话音刚落,香酌的脸色又是一变,她有些紧张,低眉在思考着一些事情。
见状,任长央笑得是更加的欢乐。“你在本王妃这里十日,却毫发无损。你的觉得尹龙将不会起疑心吗?”任长央好心的提醒道。
随着任长央这样的问话,香酌整个人都是一颤抖。她并没有忘记这件事情,她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一个宁愿错杀一个,也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人。
但是香酌心中也是这样安慰自己,她对主子的衷心,主子都是知道的,她不相信主子会因为如此就不信任自己。
或许香酌不知道,她自己其实都有些摇摆不定。她一直都在隐忍着,不想让任长央发现她的不对劲。可是这又怎么会逃得过任长央的眼睛呢。
“香酌,念在当初你如此照顾了本王妃那么多年,本王妃只是奉劝一句话罢了。”任长央淡然的说道,下一刻她就已经回到了椅子上坐下。
“在尹龙将看来,或许你已经和馥衣一样,死了。”
刹那间,香酌感觉到脑子一片空白,脚下都是有些不稳,差点就摔倒在地上。她脸色苍白,仿佛是被任长央给说中了那般。
看见香酌如此的样子,任长央又是一笑。这时候,她就吩咐暮湘,命令道,“暮湘,将她送走。”
面对任长央突然之间的变化,香酌也是摸不着头脑。她不知道任长央到底卖着什么药,可是她知道自己就算问了。任长央也不会说。
暮湘得到吩咐之后,就给香酌戴上了丝带,并且是拉着她,一并离开了洛水苑。
眼看着暮湘带走了香酌,阿乔和黛青也是逐渐地靠近着任长央。阿乔好奇的问道,“王妃,这样说就会让香酌心里害怕吗?”
“会,肯定会的。”
“为何卑职觉得这个香酌对尹太子。”黛青欲言又止,低眉看着任长央的时候,任长央就是冲着她微微一笑。
登时,黛青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