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明月城的时候,出了别院以后,暮年就先告辞自行离开了南平与自己的妹妹去会合,并且会将在赤邡的驿站等候着他们的回来。
可不想这一等就是半个月快过去了,只可惜他们又不能再冒然回去,只能在这里等着。
这一回,暮湘已经换上了男装,退去了胭脂水粉,那张白嫩光滑的脸上带着笑容,十足的稚嫩少年。瘦小的身子站在高大健硕的暮年身边,也是鲜明的对比。
再次相见的两人,并没有太多的热情可言,而是冲着对方一笑,大家都就心知肚明。
“暮年!”
“暮湘!”
“参见王爷,王妃。”
虽然赫君还很不希望让这对兄妹跟在任长央的身边,但是他很清楚,如今她是在增加自己的左右手。只不过这对兄妹也是狡猾之人,赫君还只是不放心。“说说你们为何要跟着本王的王妃。”
兄妹两相视一望,暮湘抬头认真解释,“再如何好用的神兵利器,没有懂得操作使用的主子,那么就是一堆普通的废铁。王爷,暮湘这答案你满意吗?”
赫君还不言语,算是认可了暮湘的话。
倒是任长央笑着说,“你们兄妹对于我的身份应该也不陌生了,待在我的身边也不会安全到哪里去。现在给你们最后的机会,是去是留你们兄妹考虑清楚。”
哪知兄妹两毫不考虑一下,纷纷抱拳行礼,“我们兄妹誓死追随王妃。”
“留在王妃身边不是不可,只要你们兄妹能过得了本王的训练考验,就能让你们追随,如何?”赫君还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甚是威严的气场,很是霸道。
“全凭听王爷做主。”
时间飞逝,离任长央他们回城已经过去了五天之久。任长央每日的事情几乎只是看书睡觉吃饭。因为新皇帝的二十寿辰在即,赫君还几乎每天都是不见人影,她也只能姑且修养一段时间调息身子。
这日,阳光充足,洒在身上令人有种懒意。任长央躺在摇椅上,手拿着书,看得津津有味。
这样惬意的时光很让人舒畅。
突然间,一颗松子从天而降,掉落在了任长央的怀中。她微微皱起眉头,将松子捏在手指间,反转又是继续看书。可不想接二连三的松子掉落下来,洒落了一地。
“你这孩子怎么这般无趣!”一张尽显沧桑的脸,长长的白胡子随风飘荡着,这老头嘟着嘴气的不轻。一手叉腰,一手来回顺着自己的胡子,正在掩盖着自己的怒气。
任长央将书放下,将地上能捡的松子都捡回来,放在手帕里又是交还给了那老头子。“我本来就是无无趣的很,所以老爷爷你找错玩耍的对象了。”
“君君那小子没有情调无趣就算了,怎么讨个媳妇也是这般的无聊。这日后你们夫妻之间还有什么可以磨合感情的!”老头子直接将那包好的松子全部扔进了小河里。
恰巧这时候黛青端着东西进了院子,而任长央听了老头子的话后开始深思熟虑,猜想着这个老人家的身份。而这边黛青已经一脸惊愕的跪下,“老祖宗,您怎么来王府也不通知一声。”
老祖宗?
君君?
顿时任长央恍然大悟,赤邡的太太上皇已经是期颐之年,是个逍遥自在的老者,也是个十足的老顽童。也难怪黛青会表露这般害怕惊讶的眼神。
看着任长央丝毫不害怕自己的样子,赫老又是仔细近距离的看了看她的脸,眯着双眼,指着说,“不愧是轩辕望的女儿,连这眼神都是一样一样的。”
闻言,任长央原本淡然如水的脸一变,有些低沉的问道,“老祖宗认识长央的父亲。”
“哼!何止认识,你出生那会儿我可是抱过你的,你左手臂上有一颗不大的小痣,对不对。”赫老双手交叉抱胸,仰着头,一脸的傲慢。实在是不爽任长央是一个闷葫芦的事实。
这一回任长央不言语了,老祖宗说的都是事实,她左手臂上的确是有一颗不大的黑痣。她有些欣慰,准备行礼,却被赫老一手制止住,没好气地骂道,“我老头子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一套虚得很的礼节,何必约束自己。我今日过来只是好奇君君干嘛把自己的王妃藏得那么严实,还以为我有曾孙了呢。”
刚刚走到任长央身边的黛青一听差点脚下不稳,任长央更是耳根子一红。见状,黛青连忙是解释,“老祖宗,王爷跟王妃还没拜堂呢。”
“住都住进来了,还在乎那么多干嘛,拜堂这事儿想要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赫老嗤之以鼻,如同一个小孩子般耍性子。这边又是立即牵着任长央的手,拉到了一边,一手又是挡住了要上前阻拦的黛青,“丫头啊,老祖宗我已经一百零五岁了,这天下还真是没有谁能像我这么好运气的,所以这曾曾孙都已经看见了,可是啊这君君的孩子没出世,我可是死不瞑目啊。丫头,你可是要我留着遗憾进棺材的吗?”
这赫老滔滔不绝的一连串话,听得任长央脸色变了又变,这手被抓住根本挣脱不掉。“老祖宗,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任长央头一回有种挫败感和无助感。
“呸!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寿比南山!那不成了老不死妖怪了嘛!”没听到满意的答案,赫老又是一顿气。“这君君难得带回来一个女的,莫不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任长央顿时语塞。
“皇爷爷,既然要来豫王府,你怎么不等孙儿一起下朝出宫。”赫君还的声音从远至近,任长央感觉到一阵清风徐来,她就已经站在了木拱桥上。
赫老拍拍手,连着哼气三声,悠然自得地躺在摇椅上,“我是来跟孙儿媳培养感情。”
“逼着人家给你掏出个现成的曾孙,这是培养感情?”
面对赫君还咄咄逼人不给好语气的态度,赫老差点被口水呛到。“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可是皇你爷爷!”
“皇爷爷就可以光天化日之下来跟孙儿媳哭丧着要曾孙,还拿死要挟?”
赫老实在是反驳不上一句话,脑子一转又是怼上去,“就算不死也要被你给气死!谁叫你那么老了还没有孩子,你看看你侄子,三年就有了两!”
“您一百零五岁,孙儿二十七,谁老?”赫君还又是露骨的一击。
在旁的黛青连忙是上前帮忙顺气,“赫君还!你太坏了!有你这么欺负自己皇爷爷的不?”赫老委屈地骂道。
“孙儿已经差人给您准备了最爱吃的糖醋鱼。”
须臾间,赫老已经跑了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