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僦,你这些日子都不见人影,今日好不容易来了,你却又是匆匆离开。你叫我怎么相信你的话。”
“哥哥放心,少僦发誓,过些日子就来。”
在宫少卿眼中,宫少僦毕竟是命运多舛,他不会去强迫。光看着那双已经不复从前那盛气的模样,他就觉得惋惜。
“那,好吧。”宫少僦知道自己不该继续强迫下去,只好妥协。“那不如你陪哥哥在这里聊会儿天,这总可以吧。”
望着宫少卿有些期待的样子,宫少僦的余眼也是瞄到了站在那不远处准备要离开的任长央,他带着浅笑,点点头。
看宫少僦同意了,宫少卿登时就露出了最大的笑容,连忙是让人去准备吃的送到凉亭来。
而任长央则是不打招呼的情况下,自己离开了凉亭。宫少僦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然后收回了视线。
不过任长央这边还未曾走多几步,殷三娘就已经在后面追了上来。她二话不说就跪在了任长央的面前,惊得任长央和黛青相视一望。
这个时候,任长央和黛青一同扶起了她,任长央威胁道,“三娘,你要是不起来好好说话的话,那么我立即就走。”
无奈之下,殷三娘只好是顺从了任长央的话,先起身。
殷三娘默默的擦着眼泪,酝酿了许久,看着样子任长央则是将她领到了南院,奉上了一杯热茶,殷三娘喝了一口,心情才平复下来。
只见殷三娘紧紧握着茶杯,说道,“求求豫王妃,救救我儿吧。”
“三娘,熙王他。”虽然任长央看着得出宫少僦与以往不同,但是终究还算是正常才对。
“僦儿自从那天从金陵城回来之后,赐给了曹太后一杯毒酒,眼看着曹太后毒死,可是接着他就连续发烧三天,病好之后性情大变,看见谁都是不愿意多说话,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也就今天。”说到这里,殷三娘的眼泪又是落下来。
任长央闻言,并没有感觉到意外,仿佛是会猜想到宫少僦有这样的变化,更何况在凉亭的时候她就已经发觉到宫少僦的不对劲了。
“三娘,发生那么多的事情,熙王会有变化那也是情理之中,这是需要时间慢慢改变的。”任长央只能这样安慰。
而偏偏这个时候殷三娘拼命摇晃着脑袋,放下茶杯之后,她立即抓住了任长央的双手,“豫王妃,我知道这样恳求你是不合理的。但是你心里也是清楚僦儿他心中有你,三娘只是想要豫王妃替三娘能劝说两句。看在三娘这么多年效忠豫王爷的份上。”
听到这些话,任长央也是于心不忍,她再三犹豫,却看见殷三娘如此为自己儿子掏心掏肺的样子,她点头同意了。
看到任长央同意了,殷三娘登时就破涕为笑,“谢谢豫王妃,谢谢豫王妃,谢谢豫王妃。”
“我只能是尽力而为。”
殷三娘不停得点头,“三娘知道。”
宫少僦和宫少卿之间的聊天不过一盏茶工夫,赫君还、楚殿英和尹龙将还在前院,他自然不能离开太久。所以早早就跟宫少僦告别,临走前特地吩咐他要早些日子回来。
殷三娘早已经在他们谈话之间,就回来了。殷三娘推着轮椅,宫少僦又是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可是当他看到现在走的路并非是通往后门的,宫少僦的脸色聚变,双手抓住了把柄,“这里不是去后门的路。”
“这是去我院子的路。”任长央忽然间从正面走出来,给了殷三娘放心的眼神之后,他又是低头看着宫少僦。
宫少僦眼中的惊愕之色一闪而过,他撇过头,说道,“豫王妃身体抱恙,小王还是不打搅了。”
“熙王,没有什么事情是要留着深夜做的,你既然已经送了礼,那么不妨同我聊几句。”
“小王不敢。”
既然知道不敢,那你没有反抗的余地,因为这是命令。”铿锵有力的声音,带着威慑力。
任长央说的话毋庸置疑,她的地位本来就是比宫少僦高。
再加上如今东翟是赤邡的附属国。
最终,宫少僦不言语算是默认了。其实任长央很清楚,若人心是死的,即便是有再多的劝说和鼓励,都是无稽之谈。
一路的沉默不语,直至到了南院。
暮缃早已经是带着何麒回到了南院,当何麒看到了任长央之后,满心欢喜得扑进了她的怀中,“姨,你去哪儿了?”
“去接个人,你吃饱了吗?”任长央欣慰得抚摸着何麒的脑袋。
这一幕宫少僦看在眼中,那张侧脸,他再熟悉不过了,“这不是。”
“嗯,宁葆儿和何东言的孩子,何麒。”任长央点点头。
听到这话的宫少僦,又是忽然间平静下来。“原来这是真的,何麒在穆王府。”
“是姑且留在穆王府生活段时间。”任长央解释道。
说话间,他们已经是进了房间内。
何麒很乖巧,他自己拉着黛青和慕湘,坐在了桌子上,开始有模有样的写字。殷三娘已经拿来了热茶,也是坐在了一旁。
“豫王妃想跟小王说什么?“要不是何麒时不时传来的声音,恐怕空气中的气氛是非常的尴尬。但是时间慢慢地过去,宫少僦见任长央并不打算开口,也就忍不住询问道。
终于任长央抬头,笑得很平静,“熙王打算今后做什么?
猝不及防的问话,让宫少僦轻微一愣。忽然间,他的脸上露出了茫然无措的样子,最终是凄凉得笑了,“这个问题,小王未曾考虑过。”
“熙王打算这样继续消极下去吗!”任长央并不打算拐弯抹角。
面对这些问题,宫少僦还真是没有任何防备。他很意外任长央会如此坦白的问,就连殷三娘的脸都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可是她还是抿着嘴,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熙王是不是觉得发生那么多,都是老天故意在捉弄你?”
这时候,宫少僦的脸突然间变得冷漠起来。
“你没有什么不幸的,至少在最后的时候,你的母亲在你的身边,寸步不离得守着你。”
“豫王妃说这些话,所谓何意?”宫少僦漠然的说。
“我只是觉得可笑。”
“可笑?”
“这世上多的是不幸的人,可是他们就没有熙王你这般幸运,还有母亲作陪,王爷的身份,让你后半辈子都无需考虑其他。可是他们呢?就算是有什么不便,那也是要自力更生,寻找求生的机遇。”
“这些痛苦不是在豫王妃身上发生的,豫王妃自然说的那么轻巧。”瞥过头,宫少僦不愿多听,直接反驳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