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赫君还说出最后一句话,将权力交给任长央的时候,馥衣的心如同是掉进了万丈深渊,万劫不复。又好像被人狠狠地刺进里心脏,停止了跳动。
任长央面不改色的看着面如死灰的馥衣,她只是带着生气地瞪了赫君还一眼。
赫君还会如此做,无非就是要断了馥衣所有的念想。
不知过了多久,任长央不再看着赫君还,而是俯视着依然跪在地上已经不知如何的馥衣,她动了动嘴说道,“馥衣,有一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说多无益。我想黛青他们当初都已经跟你说过,至于你听没听进去,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但是你胆大包天,弄虚作假,让豫王府的人跟着鸡飞狗跳。”
滔滔不绝的话,没有任何的情绪。任长央紧接着说,“正如方才王爷所说,从那么多人里面他最看好的就是你的资质。或许因为这个误导,让你心里误会了什么。但不因此就是你变本加厉无视规矩的理由,我对你一再忍让,是因为不想让王爷难堪。”
那馥衣听到这些话之后,她脸上原本就是紧绷着的样子更加的难看。她双手紧握,说不出的情绪在内心不断的蔓延着。“求王妃责罚。”
这几个字她是多么不愿意说出来,可是根本别无她法。“卑职不敢对王爷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是卑职为了逃避一些责罚而做出了让大家惊慌的事情来。还望王妃看在卑职多年来尽职尽责的份上,饶过卑职这一次。”
“你既然如此说了,要是我对你再加重一些责罚,倒显得是我太心胸狭隘了。”任长央冷冷地说。
馥衣闻言,再是磕头,“没有,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卑职不是这个意思。”
“你对王爷的衷心,我看在眼里。但是且不要拿衷心来博取任何东西,这一点你明白吗?”任长央手里捧着暖炉,慢慢地说。
“卑职明白。”
“馥衣,你是个聪明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自己应该清楚的很。”顿了顿,任长央又说,“我并不清楚平日里你们做错了事情,王爷是如何责罚你们的。但是看在你如今受伤的份上,你姑且就留在王府养伤。好了之后,按照你们的军事处理吧。”
说完话,任长央就看向了赫君还,绕了那么大的一圈,还不是将处理方式抛给了他。
倒是赫君还,还是一脸无常,淡定如斯,他低眉一看,娓娓道来,“既然王妃网开一面,留下你。那么你便留下,不过待你伤势一好,你就离开豫王府,去训练营吧。”
闻言,馥衣整个人是瘫痪在地上。
她知道这番话的意思,去了训练营,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出来了。
馥衣知道她的情况跟之前阿乔他们不同,她咬着嘴唇。这个时候,赫君还已经取出了一块独有的腰牌,直接丢在了馥衣的面前。“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你可不要再让本王失望了。”
站在门外的涧亦听到了里面的对话,对于王妃和王爷的做法,他心中也是放下了一大截,至少只是去训练营,而不是离开豫王府。
这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
走出了南岳楼,馥衣整个人的魂都还是漂游着。
这样的结果,比任何都要难受,这跟将她赶走了有什么区别。
刹那间,馥衣就已经是恢复了异常冷静的样子,双眼窜出的怒火和羞耻是如何也掩盖不住。直至涧亦追上了她,馥衣瞬间就变回了有些委屈的模样。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宽恕了,馥衣。”涧亦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但是对于这样的结果是再好不过了。或许馥衣就此便会逐渐淡忘对王爷的感情。
可是馥衣并不是这样想,她抓住了涧亦的手,眼泪已经是在往下落,“涧亦哥,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去求求王爷和王妃,不要让我去训练营。如今是王爷最需要我们的时候,哪怕让我去缙江、南平都没关系啊。”
“馥衣,这个结果已经是王妃和王爷的宽宏大量了。王爷将你去留的选择给了王妃,但是王妃看在王爷的份上也是特别的对你处置了。”涧亦也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虽然有些生气,觉得馥衣不该再说这样的话。
察觉到涧亦的眼神当中有了一丝的变化,馥衣知道自己不应该再继续讲下去。想要下次有机会回来的话,恐怕也是要靠涧亦的帮忙。
想了又想,馥衣决定不再说话。
看着馥衣安分的样子,涧亦也是松了口气。
任长央透过窗户的细缝,看到了馥衣和涧亦,她蹙起的眉头很快就舒展开来。她转过身来,将目光落在了赫君还的身上,“你让我又得罪了一个人。”
“本王只是要让她知道,王妃在本王的心中是独一无二的。”赫君还轻描淡写,忽如一夜春风,这滋味儿有些让人腻歪。
“你是嫌弃我得罪的人还不够多吗?”任长央已经坐回了椅子上,没好气地说道。“明明你自己可以处理好。”
“本王处理的话,只会让她觉得本王对她是有情,本王想经过方才的事情,恐怕她也是已经心灰意冷。”赫君还微微一挑眉,已经是直视着任长央的脸。
“那看来又是我小肚鸡肠了。”任长央无奈的说。
这个时候,赫君还已经是起身,暮缃带着人也是上菜了。眼看着暮缃她们动作流利,很快又是下去了。赫君还又开口说道,“本王的王妃如此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呢。”
“这只是猜疑,还不能确定。”任长央也是从椅子上起来,难得他们两人单独一起吃饭。
“所以这个决定是个不错的办法。”
“要是馥衣是第二个揽月的话。”任长央叹息一口气,欲言又止。
实在难以想象,黑袍人如同空气一般,无孔不入。但是怀疑馥衣,也是他们暂且的猜疑。可要不是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
“在梅城的时候,本王就有所怀疑,不过后来并没有再出现情况,本王便姑且不打草惊蛇,同意她一起回到金陵城。”赫君还不紧不慢的诉说着。
“她在豫王府的一举一动,你都一清二楚,竟然也默不作声。”任长央再次没好气的说。
“不这样的话,怎么逼她原形毕露。”
“那这一次去训练营的话,她会有所动静吗?”
“这一次本王是让她一辈子都留在训练营里,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留在那里。”
任长央笑了笑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