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御膳很快就过去了,赫君还带着花一裳在御花园之中走了几圈之后,花一裳的脸色明显是缓和了不少。任长央没有选择去上前询问,而是一笑而过。
赫君还因为多日不曾回来,理所当然是留在宫中。所以最后是花一裳和任长央回豫王府,颜素笙依然还是留下。
坐在了马车之中,任长央望着花一裳打开帘子盯着外面的市井样子,她没有去打搅。
这个时候,任长央似乎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去开口。
马车很快就停在了豫王府,花一裳和任长央先后下了马车。两人同时走进王府之后,花一裳才开口问道,“听说揽月被抓回来了。”
闻言,任长央脚下一顿,转过头看着花一裳的脸,脸上如同平静的湖面毫无波澜。很快跟随在任长央身旁的黛青微微上前半步,轻轻点头,“揽月现在就被关在后院的幽然园,花阁主现在就要去吗?”
这时候,花一裳反而是望向了任长央,动了动嘴,“公主,揽月罪孽深重。。。”
“揽月是你的人,理当你自己来处置。”
花一裳不再说话,任长央自然也是选择和他一起。在黛青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南岳楼后面一处比较阴凉幽暗的院子,上面写着幽然园三个大字。
后院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会过来,无非是每日前来打扫的人。
听黛青说,揽月已经被废掉了武功,而且是被捆绑在里面。在黛青将房门打开的时候,那一些亮光还是会让揽月尤其的不适应。
花一裳的身影逆着光,那一身的红衣也是散发着红色的光晕。揽月不由自主得抬手挡在眼前,虽然是很不适应,但是但是她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身影。
揽月依然还是穿着那身已经破烂的素衣长裙。
当初的她,爱屋及乌,也是让自己每日都穿上主子喜欢的红色,就是为了主子多看几眼自己。
可是自从那日以后,她一直都是身穿素衣。
今日再见,那抹红色多么的耀眼,甚至让她想起来轩辕阁那时候的血流成河。
刹那间,揽月感觉到心绞痛,她痛苦的呼吸着,右手死死抓住了心口的位置,左手撑在地上。身体稍微一动,禁锢住她双脚的铁链也是随着发出了响声。
终于花一裳小步走到了揽月的面前,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揽月,眼中没有任何的温度,宛如一潭死水。下一刻他就是半蹲在了揽月的面前,看见那张脸的时候,不再有以往的笑容。
揽月内心一揪,这种冷漠比她受到的刀子还要痛苦。
“你为什么要背叛轩辕阁?”
听着这毫无感情的质问,揽月竟然忽然间有了勇气,她生平第一次敢像此时此刻这般,抬头直视着花一裳。凄凉得笑着,又带着一种悲哀。
“主子还要来问揽月为何背叛轩辕阁?”揽月毫不犹豫得反问过去。
“杀了那么多朝夕长处的无辜人,你睡得安稳,吃得下吗?”花一裳蹙紧眉头,盯着揽月的眼神当中,充满了杀气。
“一直以来,主子对揽月都是处处微笑温柔体贴,让揽月一度沦陷,自从豫王妃出现之后,揽月才明白,主子对揽月的感情无非是朋友兄妹。”从门口的任长央身上收回视线之后,揽月的眼睛已经不争气得落下了眼泪。
刹那间,花一裳的脸色就变得极其不好看,他还带着失望。“所以,你杀了他们?这就是你的理由!”
被花一裳如此一怒吼,揽月内心一颤,却很快恢复了镇定。“主子,你难道不知道揽月对你的心吗?”
“你从小便跟随在我身边,你理当是最了解我的人,我建轩辕阁是为了什么!我活下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花一裳狰狞着脸,满腔的怒火,咆哮如雷,仿佛就是刻意在让揽月清醒过来。
“可为何主子在豫王妃出现之后,你就变了?”揽月心中不甘。
对于女人来说,有时候所谓的大爱根本是做不到。她们的心是狭窄的,小的只容得下一个人的天,若是那片天崩塌了,她们就如同是失去了水的鱼。
女人更是自私的,会想方设法把自己最爱的都捧在自己的手掌心,不允许别人来分享窥视。
这些年来,揽月跟随在花一裳的身边,虽然并没有表明自己的内心。可是这样的日子好似逍遥侠侣,让她很快乐幸福。她一直以为永远会这样持续下去,可是自从豫王妃的出现之后,一切都变味了。
她知道这种危机感,好似她站在了悬崖边缘上,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花一裳是她的救命稻草,可似乎也快要脱落了。
“揽月,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是这样的为人。”
“主子,这都是你逼出来的。”揽月毫无畏惧的反驳了回去。
花一裳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再度睁开的时候,那双瞳孔似乎变得更加的黝黑深邃,他无比的冷静,“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代价杀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还有那些无辜的被贩卖的姑娘!”
“我,我也不想这样!”那些历历在目,揽月心狠手辣,可是终究还是心有余悸。她夜夜难眠,生怕那些人会化作厉鬼来找她索命,但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她只能做的更加的狠。
“你是从小跟随在我身边的人,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的性格,所以向来都是任由着你,但是没想到你是如此不懂事理。”揽月的眼泪不断得往下落,随着花一裳怎么说。
“从前你总是问我,你是何人。如今我就告诉你!”
那瞬间,揽月就开始发疯的捂住了耳朵,竭尽全力晃动着脑袋,满脸的害怕。“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是孤儿!我是孤儿!”
可惜花一裳根本不会顾忌这些,他皱着眉头,脸上的怒火并没有消去,他怒瞪着揽月。
如今的揽月已经武功尽废,被花一裳轻轻一捏,都感觉自己的骨头就要被捏碎了。没有办法的她,无可奈何得被禁锢住了。
花一裳强行选择让她听着,揽月的双眼还在不断的朝着别处寻找着什么,就是不敢直视着花一裳的眼睛。
这个时候,花一裳毫不犹豫得开口了,“你是北朝人,是我母亲身边最得力的侍女所生,那时候是邱婆婆一直抱着襁褓中的你,后来我赶回凤凰城的时候才把你和邱婆婆一起带回来。”
揽月不停哭的抽搐着,她不想听,却听得格外清楚。
“你连昔日疼你的邱婆婆也不肯放过!”花一裳怒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