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郡主在玲珑居遇刺,未来的豫王妃被劫,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就已经是传遍了整个金陵城,轰动一时。
豫王府内,闻声赶回的赫君还正笔直地坐在上头,一张俊朗挺拔的脸上阴气沉沉,眼中的怒火正在一点一点的燃起。下面跪着低头不语的黛青,旁边站着惊魂未定却故作镇静的盛涟漪。
看着一言不发的赫君还,她盛涟漪心如刀绞,当她知道那个公子竟然是豫王府未来王妃,她受到的惊吓远远超过了遇刺的心惊胆颤。她想着两人关系匪浅,却是硬生生没有想到那人女扮男装!
想着想着,那藏在衣袖里的双手紧紧握住。突然间又是看到了赫君还那张脸,她立即下跪,“王爷,是容月害得未来王妃被人劫走,还望王爷不要怪罪黛青姑娘的失职。”
闻言,涧亦侧眼一看,自己王爷的脸色是愈加的难看。
“容月郡主,从即日起,你便不要再来豫王府了。”赫君还说一不二,冷冷扫过盛涟漪,冰冷的语气,如同一把刀刺进了盛涟漪的胸口,生疼生疼。
盛涟漪几乎是要失去理智地站起来,她震惊意外,她花了三年的时间才有了机会踏进豫王府,如今却是被突然禁止。“王爷,可是容月做错了什么?容月知道都是因为自己未来王妃现在下落不明。。。”
“容月郡主,如今你也知道本王即将有王妃,那么容月郡主出入王府,是不是太欠妥当?”赫君还丝毫不领情地打断了盛涟漪激烈的反驳,用最直接的关系掐断了盛涟漪心中希望已久的事情。
盛涟漪觉得此时此刻脑子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豆大的泪珠不断地滑落而下。她以为像赫君还这样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有喜欢的人,如此她也是心安。至少她是最幸运的一个,能与他接触。
而如今。。。
看到盛涟漪这副模样,赫君还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黛青,送容月郡主出去。想必恭亲王的人已经在府口等候多时了。”
盛涟漪是受尽宠爱的,她有自己的傲气和尊严。她对自己是有着信心,那么她今日就不会做出继续跪地求情的事情,这豫王府她会进来,想尽一切办法。“容月会让父王调出十三卫不惜一切办法找到王妃的下落。”
“本王的人不必恭亲王的十三卫差。”又是这般冷酷无情的拒绝。
缓缓起身的盛涟漪仿佛已经失了魂,她的脑海中已经是浮现出赫君还是如何温柔对待那女人的场景,心如刀绞。死死咬着嘴唇,依然保持最端庄优雅的姿态,用尽全力说出最后几个字,“容月告退。”
黛青随着盛涟漪的脚步,渐行渐远。
“如何?”
这时候,涧亦走到了赫君还的面前,轻轻点头,神色凝重,“我们的人已经查到了王妃踪迹,但是劫走王妃的人轻功很是厉害而且非常奇怪,我们的人根本追不上。”
“怎么奇怪?”
“听他们的描述像极了青峰山庄的独有的轻功鬼影步。”
“青峰山庄?”赫君还肃然起身,又是开口说道,“去将那云书人的身份给本王查仔细!”
夜色漫漫,繁星点缀,恰似一张水晶网,布满整个夜空。
群山环绕,一群乌鸦叫声打破了这番寂静。翻开那片林子,一片黑暗中,只有一个蜡黄灯笼孤立的在风中摇曳着。慢慢接近一看,是唯一的茅草屋。
任长央逐渐恢复了意识,一丝寒意从耳边拂过,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顿然间就清醒了七分。环顾四周,简陋而又陌生的环境。她冷静地回想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玲珑居。
当时她命令了黛青去救摔落下来的容月郡主,一股刺鼻的香味瞬间吸入了鼻子中,登时眼前就一黑。
如今仔细一想,原来对方根本不是冲着容月郡主,而是声东击西要将自己劫走。
看来是自己大意了,以为进了金陵城,那么就会安全些。
其实不然,却是觉得安全的地方,才会有让对方下手的机会。
这时候,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闻声望去,一身黑衣缠身掩不住他卓尔不凡的英姿,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透着几分狡猾,淡淡的嘴唇总是微微翘着一角,显得放荡不羁,满满的江湖之气。只见他单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素面走到床边,递给了任长央。“荒郊野外,也没有什么美味佳肴,倒是这素面可以暖身。”
任长央不言不语,淡然接过,开始一口一口吃起来。
看着任长央不娇不作,一副平静的样子,令他很是意外,“你不怕我下毒?”
“那你下了吗?”又是一口,身体开始逐渐有了暖意。
“你也不问我为何抓你?”
“我听说青峰山庄的少主墨闫末一向喜欢习武,何时还有十年寒窗苦读进京赶考的喜好了?”一碗素面已经见底,任长央毫不客气的将碗递还给了墨闫末。
听到任长央说的话,墨闫末不由又是重新打量了一番,散发着警惕的 气息,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慢慢靠近带着质问的语气,“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云书人?”
“真正读书人又岂会有时间想着玩?”
墨闫末放下碗,端正地坐在对面的凳子上,左手在桌子上很有节奏的敲打着,好笑的问,“就没有了吗?”
“在公堂上的供词字迹跟你在张府交给我的供词字迹是两个人的。”
“原来是这里出了错。”
“青峰山庄素来与多国交好,不知墨少主这一回是帮谁办事?南平?大酉?还是缙江?”收起了随意的态度,任长央双眼微微眯着,神色开始变得凝重而又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怒意。
可是须臾间,任长央觉得眼前晃过一个黑影,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明显地感觉到了一股温热的鼻息吹在自己的脸上。她下意识的将右手臂当在面前。
此时此刻在外人的眼中,仿佛就是墨闫末压在了任长央身上,暧昧至极。而实质,墨闫末也是一只手撑在了任长央脑后的墙壁上,两具身体之间留着很大的距离。
“本少主也算是知道赫君还为何想要纳你为王妃,你果然是与寻常女子大有不同。”一阵笑声尾随而至,“如今整个金陵城的百姓都知道豫王爷的王妃在玲珑居被人劫走,光想着他那张黑得跟碳似的人,真是可惜自己看不到。”
“你劫走我,就是为了引来赫君还。”
“对!引到本少主的青峰山庄去。”墨闫末的语气嚣张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