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乡恋
开完结业式,就算放假了。
杜菲菲找到江峰开口就问:你说话还算话不?
算哪,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江峰一头雾水:你是说想让我请客?好吗,你找地方我掏钱,行吧。
他的学年成绩第一名有二百元奖金,小姨不要,妈妈也不要,让他自己留着花,这段时间他收获颇丰,上次作文获奖也得了二百元奖金,加一块四百多元,他还一直没想过怎么花这笔钱。
七月中旬,进入盛夏,女孩子都穿的比较清凉,杜菲菲穿了一条连衣裙,海军式的,淡蓝色裙子,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见江峰不转睛的看着她,她脸上闪过飞快的羞赧:才不是。
你忘了,我说过想和你一起去你家看看,看看你们河家到底啥样,你不是答应的好好的,怎么到时候就忘了,还是想赖账?
才不赖账,你真想去呀?他有点吃惊:那里可不比咱们城里,条件不是一般的差,没有汽车,没有公路,只有一条铁路通到河北,还得坐船才能过我们河家去,你还想去吗?
去呀,当然想去。杜菲菲回答的毫不犹豫。
我也想去--焦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她一把抓住江峰的胳膊:你敢不带我,看我不咬死你。
我也想去--姜世奎也从后边冲了出来,你们有好事不带着我,还哥们儿呢。看我不收拾你。
还有我。张春生和刘国清也都挤过来:我们也要去。
你们就不能带上我一个?董芳一直躲在姜世奎身后:好歹咱们一个班好几年了是吧?人不亲班也亲,再亲亲不过一个班的人。
他们六人正在一起商量怎么出发如何行动的事,骆永祥不知从谁处听到了他们要一起出去玩的消息,找到杜菲菲:
团书记,咱班老师可是把我交给你了,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别想丢下我你一个人跑掉。
你又想整什么妖蛾子?杜菲菲奇怪他的信息怎么如此准确:我们玩关你什么事?
他又拿出了无赖劲儿:反正你要是不带我,我就把你告诉老师,说是你不关心同学。
现在放假了,也不上课了,你快点老实待着吧,哪儿都有你,快找你的李庆荣玩去吧。
反正放假了,杜菲菲不想再搭理他。
别呀--大骆子求她:你就说你们上哪儿去吧,我保证能跟上你们,咱们可是一帮一一对红的典型,咱们老师都报上去了。
我们要去江峰他们家--杜菲菲拗不过他,只好把他们打算出行的事告诉了他。
你要是也想去就早点做好准备,我们这一两天就出发。
最后他们悄悄达成协议:第三天上早到车站,跟着江峰蹬上开往山里的火车,去河家。
刘国清最讨厌大骆子,他对江峰说:不能再告诉多的人了,尤其是骆永祥几个,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行程,免得坏事。
为了带大家一起出行,江峰整整晚走了一天。
快乐的暑假
临出发这天,没想到几个人都比他积极,江峰来到车站时大家都已经到了,远远的就看见在检票口处那几个正围在一起说说笑笑。
江峰小同学,今天你迟到了。姜世奎紧绷着脸说他:到门口罚站去,不许笑,严肃点。
江峰抬头看着远处车站对过的大钟,果然比平时晚了,于是笑着说:你们稍等,我去买票。
他想转身就跑,却让杜菲菲伸手拽住了:你别去了,姜世奎都已经给你买了。
早上的这趟车人并不算多,他们几个排在最前边,上车发现这趟车不对号随便坐,于是几个少年跑到最后一节车厢的一头,正好这里还没有人来,他们就找了一付大座,张春生和姜世奎看起来最兴奋,他们把头伸出车厢外,高兴的喊着:啊--我们要出发啦--
旅客们开始上车,车厢里人也越来越多,看得出大多都是进城的农民要回去,背着在城里买的东西往行李架上放。
一会儿,列车开动。车厢外的建筑开始纷纷向后退去。车速在加快,蒸汽机车头喷着白气费力的拖着车体努力向前疾驰。
来呀,咱们打扑克,刘国清掏出一付扑克往小桌上一摔:咱们打斗地主的,谁来?
杜菲菲和焦娇马上跑过来,嘿--还是咱俩一伙。
张春生挤过来:算我一个,我打的最好了,谁和我一伙?
看见江峰老老实实坐在一边看窗外,杜菲菲又拉他:你过来,你怎么总溜边呢?过来,你不打不行。
我不会,真的不会。江峰想起上次在山上栽树时杜菲菲教过他一次,他一点进步也没有,出牌总是出错,也想不起对手会出什么牌。
得了,你别让他打了,焦娇看他一付发呆的样子:你让他打牌就是给他罪受。
不行,我一定得教会他,你坐这儿,我当教练,我告诉你出哪张牌你就出哪张,你听我的,咱们一定赢。杜菲菲从未有过的固执。
江峰乖乖坐下,杜菲菲一条腿跪在椅子上给他支招教他出牌,她的呼吸轻轻喷在他后脖颈上耳朵边上,热呼呼的,闹的他心里更痒,他却更没心看牌,心思却溜到一边去了。
你把这张草花六拿回来,出这张红桃八。她看他又出错牌了急的直喊,看他不动她亲自上手去往回抢牌。
你说你赖不赖呀,出了的牌还往回拿。刘国清没说话,焦娇忍不住了:有你这么玩牌的吗?
他不是不会吗?我教他。杜菲菲理直气壮。
你是他姐呀还是他妹妹?这么向着他?焦娇顺嘴胡说。
我是他姐,你才是他妹妹。你是他亲妹妹--杜菲菲说完觉得不对劲儿,脸一红,见大伙都眼盯着牌没人注意,接着支招出牌。
打了几把,前后不过几十分钟,她的下巴就挨在他的肩上,整个都被她的气息笼罩了,江峰的汗不由的顺着额头往下流,感觉难受的要命,比平时一天还难受,在她的指导下好容易赢了一把,他扭头对杜菲菲说:还是你来吧,我真的不行。
看哪--大河--不--是大江。刘国清也走神了,他看见火车顺着河边开行,鸣着气笛,穿山过河,声贯长虹,气势恢弘,响亮的气笛声在另一侧的山谷间回荡。
这是什么江啊?张春生满脸兴奋:太好看了。
列车行驶在青山绿水间,轰轰隆隆,时不时的鸣着汽笛,正是盛夏时节,山青水碧,风光如画,一路上连绵的大山和蜿蜒的河水与列车相伴,群山和流水一路随行,景致美极了。
这就是海浪河,你们没听说过吗?江峰把手里的扑克牌塞给杜菲菲,也来了精神:这条大河在史书上是有记载的,史书上叫骇阆河,一会儿风景更好看,你们稍候一会儿,等一会儿火车过了前边那片大山就什么都看见了。
车行不到一个小时,过了五个小站后,迎面是一座莽苍苍的大山横亘而立,大家正担心火车会如何通过,会不会迎头撞上时,火车却猛然开始拐弯,急转而下,由朝西改道向北,绕过大山,再向西行时,果然,如江峰所说,一种巨大的轰鸣声传入他们的耳朵。
你们知道为什么叫海浪河了吧?它的声音是不是比海浪更叫人惊心动魂?江峰激动的看着车厢外奔腾的大河。
原来这条河从大山里流出,在这里碰上了一片巨石河道,湍急的河水流经这里时与河床里的巨石相击相撞,真如万马奔腾群龙互博雷霆相击响彻山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竟真的如大海的狂涛,卷起千堆雪浪,轰隆雷鸣不绝于耳。
啊--我亲爱的海浪河呀--刘国清忍不住诗兴大发--
可是--这河道里哪儿来的这许多巨石呀?张春生看着列车左侧这数公里的河道水浪与巨石相博击,不由的产生了疑问。
答案太简单了。江峰头也不回一直看着车外湍流激荡:大概几十万年前,这里发生了一次强烈地震,有一座大山坍搨,山石滚落,都掉进了河床,就成了现在这付样子,你们想啊,是不是这回事?
是书上写的还是你想的?挤坐在他身边的杜菲菲信以为真扭头问:听你说是像真的一样。
书上没写,是我想的。江峰讪笑。
我猜就是你胡编乱造,焦娇听后叱笑道:我就等着你把它写进书里,让后来的人再信你的胡说。
少年们一路说着笑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进入山区后列车越开越慢,在青山绿水间飘飘悠悠缓缓而行,十点多钟,在山间一个小站停车时,在江峰的指挥下,他们一行蜂拥着下了车。
几十公里的路程奔腾的大河和火车相伴,车行到了这里,河水却安静了下来,他们再也听不到惊心动魂的海滔巨石相博击之声。
这个小站也太小了,车停稳后只有十几个人下车,还得加上他们几个。都是农民样的,另外那几个还都是从海林上车的。
离你家还远吗?姜世奎整理着背上的背包问他。
不太远了,过了这条河再走四里地就到了。
曾经波涛汹涌的大河,此刻却悄悄隐藏在一片树林后边,他们一行人走过野蔓纵横的小径,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那条一直伴随着他们的大河突然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大家感觉都有点惊谔:这就是刚才那条凶猛不可一世的,敢于勇斗顽石的大河,此刻却如何这般安静,静谧的如同一个安静的处子,曲折蜿蜒穿行在这片平坦的原野上。
小径在林边消失,大家略站片刻看着宁静的河水缓缓流淌,江峰从后边走上前来,用手指着:往那边一点,渡口在那边。
渡口?大家都是第一次看见渡口,满怀好奇的心情看去,不过几十米外有一片黑松林撑起一片浓浓绿阴,浓阴里有一间小小的草棚子,外边有一根斜拉的柱子,上边挂着一根长长的钢索,钢索一直通向河的对岸,钢索上挂着一条被河水冲的左右摇摆的船。
这么简单哪--大家都有些失望,渡口并没有想向中那么富有诗意,也没有书中所写的那般浪漫,看着横在河上空的钢索和挂在钢索上的木船,这也太简单了点吧。
老安大爷,我要过河--
江峰冲着草棚子喊着,声音在后面的山间引起了回声:啊--啊--
从草棚子里钻出来一个人,并不是老大爷,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大晴天的身上却披着一件雨衣,江峰楞了一下:怎么是你?
那个身披雨衣的中年人并不看江峰,解下绳子扯过来船,他自己先上去了,然后对几个人说:你们不是要过河吗?上来吧。
江峰率先上了船,大家也都跟着小心翼翼的上了这艘摇摇晃晃的小船,其实船也不算小,载十几个人没问题,他们几个上船后并不显拥挤,只是上的人越多它晃的越厉害。
你们别光靠一边,都坐下,两边坐它就不晃了。那人指挥着。
把背着的东西拿下来,放到脚边,不许背着。都取下来。那人声音冷冰冰:动作快点,我要开船了。
大家学着江峰的样子把背在身后的东西纷纷取下,然后蹲坐在两边船帮上手紧紧把着船帮,那人手用力一拽,船就朝着河中间滑行,不过六七十米的河面,一会儿就滑过了河中间。
江峰没想起这人是谁,试探着问:请问,还是两毛钱吗?
本地人两毛,外来的四毛。那人面无表情,只是用力拽船:你们七个只有你是本地人,他们六个都四毛。
啊-原来过河还要钱哪?张春生讶异的看着拽船的稍公。
原来都是两毛,他要四毛。江峰喃喃自语。然后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零钱,数出钱来攥在手心里。
请问--老安大爷呢?江峰声音不大。
死了,死了一个多月了,乡里让我来摆渡,这船就归我管了。那身穿雨衣的人语言还是冷冰冰:你不是江家大小子吗?我知道你,你是在城里上学的,对吧?乡里说过,只要是你回来我就不收你钱,你的钱是免收的。
我也姓安,我和你二叔是中学同学,你不认得。那人说话冰冷,也一直不笑,说是二叔的同学,江峰却感到好陌生。
这里的河面确实不宽,从他们上船到渡过河下船,前后不过二十多分钟。
谢谢安叔。谢谢。下船时江峰把手里的零钱递了过去:他们六个人两块四,我两毛,一共两块六。
摆渡人接过来数也不数就从里边抽出两毛递了回去:说过了,乡里说不让收你的钱。
离开渡口,再次上路,路比刚才宽了许多。却是由土路变成了细沙路。踩下去都是细沙,看路上的车辙印,有牛车有拖拉机,更多的是人的脚印。路过这里的人在沙地上都留下自在己的痕迹。
路的两侧都是水田,七月中旬,正是水稻扬花的时节,稻田里最生动的时刻,时不时的有白色水鸟从田里飞起。
啊--大鸟哇--好大的水鸟--大家惊讶的看着它飞得越来越高。
那是什么鸟?杜菲菲看着空中的大白鸟儿问。
白鹭哇,你们记得,咱们学过,漠漠水田飞白鹭,就是这白鹭,好看吗?江峰看着大水鸟给大家解释。
它的肉一挺好吃,张春生忍不住嚥了口水。
你就知道吃,那是保护动物,知道吗?刘国清叱他:你吃了它就犯法了,懂不懂?
谁真吃来着?我不过就是说说。张春生有点尴尬:再说它飞那么高,我也抓不住它呀。
你们看,往东看,那边那块就是我家水田,江峰指着远处的田地:前些年分田到户分给我家的。
走哇--咱们去看看江峰家的地,看着好大一片也不知道他够不够地主。刘国清开始逗他:原来咱们里边还有一个有地的,怎么看你也不像个小地主?你厉害啦。
一会再去吧,咱们身上还背着东西呢,背着五十斤大米看下棋,你不嫌沉哪?姜世奎快背不动了,他只想着快点到地方好歇歇。
一片绿树丛中传来鸡鸣犬吠,指着绿阴掩映中露出的房舍一角,江峰兴奋的说:到了,我家到了,村东头第一家就是我家。
还没到房舍前,一只凶猛的大狗就跑了过来,冲着他们一个劲儿狂吠,没完没了的汪汪叫。
大黄--你个笨蛋,你又不认得我了,你叫个啥劲儿。江峰上前踢了它一脚:你再叫看我不揍你。
那大狗好像认出了是主人,不叫了,低声鸣咽着,用头蹭着江峰的裤腿,一步一退,退到了院子门前。
爷爷--奶奶--二叔--我回来了。
江峰的声音又尖又亮,同学们都是头一次听江峰用这么大的嗓门喊话,江峰跟在大黄后边,大家跟着江峰,迤逶进了院子。
小峰回来了?最先是一个中年男人从屋里跑了出来,一个中年妇女跟在后边:小峰--你回来了?
二叔和二婶争相把江峰搂在怀里,当着同学面江峰窘的满脸通红从他们怀抱里挣脱出来。
爷爷和奶奶最后出来的,她们看见和江峰一起来的几个孩子,有点楞住了:
小峰,这是你同学?二叔先明白过来:快进屋,快点呀,小峰,快点让你的同学进屋。
这个小峰,领同学回来也不事先和我们打个招呼,我们好过河去接你们。二叔假意生气的看着江峰。
叔叔阿姨好,爷爷奶奶好--
站在江峰身后的几个同学齐齐喊道:我们是江峰的同学,我们是来玩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叫杜菲菲,是江峰的同桌。
我叫焦娇,是江峰的朋友。
我叫姜世奎,她原来是--现在我才是江峰的同座。
我叫张春生--是江峰的后桌。
我叫刘国清,我们都是好朋友。
我叫董芳芳,我想和他当同桌,他不想和我同座。
她的自我介绍令大家都笑了起来。
好--好--你们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太好了。老人拉着杜菲菲的手看着焦娇和董芳:多好的闺女呀。奶奶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快进屋吧,让你们的二婶给你们做饭,你们先歇一会。
老人家生了两个儿子一直没有女孩,见了女孩打心眼里喜欢。尤其是水灵白嫩长的像仙女一样从城里来的女孩儿。
大家把带来的东西放在屋里,江峰才看见难怪刘国清张春生连姜世奎都累的够呛,原来他们来好多东西。
两箱白酒,一箱啤酒,一箱饮料,两箱牛奶,一大包香肠,一大包烤肉,还有几十个面包,一盒巧克力。
你家房子好宽敞啊。刘国清好奇的打量着房舍。
嗯--还行,江峰介绍着:我家是大五间,原来我们住西边两间,我爷爷奶奶住中间一间,我二叔住东边两间。
奶奶--妈妈--咱家来客人了吗?
一个六七岁小女孩跳着跑了进来:是哥哥回来了欸?
你哥哥回来了,还领来几个同学,还有女同学呢,你快看看吧。二婶在灶间烧着火对进来的女孩说。
哥哥--女孩扑在江峰身上:你可回来了,我的好哥哥--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小馋丫头,就知道吃--快来看看,都有谁和我一起回来了。江峰对大家介绍:这是我小妹,叫小妮,又淘气又馋嘴的小妮。
我才不叫小妮,哥哥叫江峰我叫江帆,江上的白帆,可好看了,比白鹭都白的白帆。女孩用手指在手心里划着:三点水加一个工的江,白帆的帆,看懂了吗?我都上学了,我下学期就上一年级,长大了我也要进城上学,和哥哥一样,我也要考第一。
杜菲菲和焦娇几个女生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女孩,她们把她围在中间,开始和她玩了起来。
谁教你啦?大家奇怪,这村子里没有幼儿园,她怎么可以会这许多东西,她才六岁半,会读书会写字会唱许多儿歌,还会算术,难道她几年后又是一个小江峰?
爸爸啦--她晃着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大头:爸爸天天教我,爸爸教我写字,教我背古诗,教我算术,还教我画图画。
她伸出手指来细数着爸爸教她的东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杜菲菲怀里跳下地来:我还会唱门前大桥下,你们听好了:
门前大桥下,来了一群鸭,一个一个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她摇头晃脑唱了起来。
你还会什么?焦淑芹问她。
我会唱小蜜蜂,我还会唱小蝴蝶,我还会唱小鸭子,我还会--
二婶在外边喊:小妮子,别卖骈了,快喊姐姐们吃饭吧,饭好了。
午饭后大家都不想休息,他们要先去看江峰家的稻田地,男孩子们说:你说你们家有六十亩水田,让我们看看你是不是吹大气。
六十亩有好大呀--我想看看六十亩有多大。女孩子们说。焦娇站在江峰面前:你先告诉我一亩有多大?
这么说吧,咱们先别说一亩,咱们说一晌,也就是十五亩,有一万平方米,六十亩有四万平方米--
你们谁带尺来了?姜世奎问: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四万平方米。
你们真想给我家仗量土地呀?江峰故做惊讶:想去就走吧,反正也不远,来时路上往右边一拐就到了。
小桥的故事
江峰家的水田离屯子确实不远,不过二三里的距离,一行人说说笑笑上路,方向是来时的路东边。
满眼都是碧绿的稻田,一路上总能听到哗哗的水流声,流的大家心里发痒,却看不见流水在什么地方。大家东张西望充满了好奇。
好像是有小河在流哇--杜菲菲探寻的寻找着水流的位置。
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感觉?焦娇诗兴大发:一定是条美丽的小河,一路有它相伴,该有多美啊?
没啥吗,一会就看见了。江峰满不在乎的回应着。
出了村才走了几分钟,他们拐向东边的小叉道时,走出没有多远,一条小河就横亘在他们面前。
哈--这就是刚才一直响在他们耳边的那条小河?一路都在用哗啦啦声响提醒让人们注意它的存在。
小河虽然不算宽,不过两三丈的样子,却硬是挡在他们面前的路上,看样子绕是绕不过去的。
你家咋这多的河呀,又是大河又是小河,我看你别叫江峰,你干脆叫江河算了。董芳看见河水就打怵:
你说你们家这多的河,也不修座桥,也没有船,让人咋过吧。
你就是叶公好龙。刘国清批她:刚才是谁说是有诗意来着?刚说完喜欢,看见就害怕了。
姜世奎看江峰东张西望的,你啥意思,还想飞过去呀?
我在找桥,这河上是有桥的,让谁挪走了。江峰左右看着,边给大家解释:
这其实算不得是河,这只是村里挖来引河水灌溉种水田的稻壕,又叫引水渠,水溜子,我们水乡到处都有这种稻壕,水不深的。
深也好,不深也好,反正我是趟不过去的。焦娇也有点愁:不行咱们往回走吧。
别,你别呀,我找到桥了。江峰往左边一指:你们看哪,那不是桥吗?
沿着他手指的方向大家走了几十米,果真有一座小桥横在小河上,那桥太小,稍远一点不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大家看到桥了,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叫桥吗?有这样的桥吗,它只不过是一条独木桥,叫一条而不是一座,就是在水面上架上一根杉木,就算是有桥了。
一根长长的碗口粗的杉木,横亘在大约十米宽的小河上,风儿吹来它就颤悠悠的晃动着。这不是演杂技专用的吧?
只是杉木这头有碗口粗,小头只有茶杯粗细,脚下能踩稳吗?
大家都有些畏难,就这桥,看来没点真工夫是过不去的。
这桥有点难过。江峰知道大家都有点为难:今天我先给大家做个示范,你们看我是怎么过去的。
大家看好了。说着他脱掉了脚上的鞋子,一手拎一只,光着脚踩上了杉木,一步一步,颤颤悠悠,晃晃荡荡,就象闹着玩似的,轻轻松松过了桥。
这个小崽子,还真有两下子。姜世奎不由的脱口而出。
你说脏话--董芳得理不让人指责道:你不是小崽子?你比谁大多少?
别吵了,看他的。张春生手指竖在嘴前。
见他站在小河另一边往这里看,比划着让大家跟着他一起过来。刘国清把脚放在桥上用力一踩,那桥在重力的作用下一阵乱颤,他把脚又收了回来,他没敢试,也没说话。
知道大家心里胆怯,江峰双手拎着鞋子踩着杉木杆又走了回来。
我怎么走你们也跟着怎么走,行吧?江峰站在河边,想再做一回示范:胆大一点心不要慌,你们再看一次,我走啦--
他一步一步的迈着轻松的步子,杉木杆虽然颤,却并不影响他过桥,他每一脚都踩得很稳,身体随着木杆上下颤动,两腿却不打鳔。在众人的目光中,他又走到了小河对岸。
大个子,你先来呗。江峰对姜世奎说:你跟在我后边,我怎么走你就怎么走,给大家做个示范。
看着江峰再次颤颤悠悠到了小河对岸,姜世奎有点犹豫,他有点胆颤,还不想在女同学特别是不想在董芳面前露怯,迟疑着脱鞋,学着江峰的样子,每只手拎着一只鞋,试探着一步一步向前迈。
你向前看--别看脚下--你看着我--江峰在河对岸鼓励他:大点胆--不要怕--哥哥你大胆的朝前走哇--朝前走--别回呀头--
江峰唱了起来,后边的几个同学也都跟着唱了起来,这时姜世奎大着胆子迈开了第二步--第三步,只是,怎么脚下的杉木杆越来越不听话,晃的越发厉害了,他的腿发抖,脚下也更慢两腿更加颤抖。
好样的,江峰没看出他的胆怯,大声说:我数了几遍都是二十一步,你比我个高,估计你只要十五六步就能过来。
四--五--六--。
大家不再唱了,所有人的心都跟着姜世奎的步子紧紧提起来,当他迈到第七步时,他感到脚下晃的更加厉害,他再也无法控制身体了,扎煞着两手,身体向下栽,然后--只见他大头朝下掉了下去。
身后的人们都跟着他啊了一声。
扑通--姜世奎掉进了河里,大家不约而同的喊着:不好啦--
有人落水啦--快救人哪--
别瞎喊--对岸江峰制止他们:不要瞎喊,起什么轰?你站起来--大个子,你快点站起来--
他想让姜世奎站起来,可是姜世奎此刻听不到他的声音,他还是一个劲儿在水里折腾,双手乱抓双眼紧闭一个劲儿扑腾着。
见姜世奎懵懂了,江峰扔掉手里的鞋飞快踩着杉木杆跑到桥中间,也扑通一声跳下去,一转眼工夫他在水里硬是把姜世奎生生拽了起来。
你起来吧--他用力把他拽起,扶他站稳。
姜世奎脚下站稳了,才用手抹去脸上的水;
天儿妈呀--吓死我了。
早就告诉你这水不深,你看,才不过胸口,对吧?江峰哭笑不得:你说你,还总说自己游泳技术不错,这点小水沟你就翻船了?
站在岸上一直看着他们此刻十分激动的女孩子们七嘴八舌直嚷嚷:江小峰,好样的--
小蜜蜂嗡嗡嗡--小蜜蜂--你好样的--
看你刚才跑去救人的架式,还真像个英雄。
看着江峰和姜世奎水淋淋从河里爬上来,虽然虚惊一场却没有真正的危险,大家都放心了。董芳说:我看你别叫江峰了,你就叫江小牛吧,你真牛--真牛。
江峰却有点脸红:真算不了啥,你们都不知道,小时候,前几年,我天天在这里扑腾,我游泳就是在这里学会的,这里我最熟悉了,闭着眼睛我都能游上二里地。我能从这里我家地里一直游到海浪河,你们信不信?
你别瞎白话了,我的鞋让水冲走了。姜世奎惊呼:我的鞋--
休要担惊--少要害怕,看我的。
江峰站在河岸上搜寻着水面,发现远处真的有鞋在水里一浮一沉被冲出好远,在岸上追了一段路他跑着跳到水里给他捞了出来。
这回咱们都放心了吧,水不深,你们是想过桥呢,还是想游过来,我给你们保驾。
得了,你也先别保驾了,你们先把湿衣脱下来凉干了再说吧。刘国清看姜世奎水淋淋的确实可怜:就这么一会工夫,你说你咋成了落汤鸡了呢?
姜世奎脱掉衣服,只剩裤衩,把衣服甩晾在草丛上。江峰也脱下衣服,挂在柳毛子上让太阳晒干。
反正也湿了,我下去洗个澡姜世奎拉着江峰下到水里:咱俩游泳,这么好的水,让他们看着眼馋,来呀。
他俩站在岸上闭着眼睛往水里跳,水到胸口,正好游泳,他们二人在里边一阵乱扑腾,把岸上的刘国清和张春生馋的够呛,那两个也脱掉外衣,只着裤衩,小心翼翼下到水里跟着玩了起来。
女生们看着男生都下水了,站在上急的够呛: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光顾自己玩,也不管我们,太不够哥们儿了。
江峰一个猛子扎了过来,到那她们身边才露出头来,他用手抹着脸上的水:你们也下来呗,这里也没外人,只有咱们几个,不会游也没关系,没有人会笑话你们的。
可是--我不会呀--焦娇急的像个猴:我只在游泳馆里练过--还一个劲儿往下沉,从来没下过河。
都一样,这里比游泳馆好,水不凉,水是流动的,你不动也能漂起来,你不信,看我漂一个。
他向后一躺就漂在水面上。手和身体都没动,肚皮还露在外边。
看他自由自在的样子,三个女孩子活心了,可是让女孩子们下水还是挺有难度的。
董芳是女孩子里第一个敢下水的,不是她比谁勇敢,而是让姜世奎把她骗下来的。
姜世奎玩扎猛子,在对岸边一头扎进去,再从这边露出头来,想吓女生一跳,董芳见他游了过来,刚一露头就用水泼他,他也用水泼回去,他用了好大劲儿泼水,董芳的衣服立刻就湿了。
旁边的两个女孩也跟着帮忙,也都跟着借光被泼湿了衣服。
女孩子们的外衣沾湿,立刻看出玲珑体形。男孩子们的眼睛立刻不够用了。他们边游泳边不断用眼光往这边扫来。
看把他们显摆的,就他们能下水欺负咱们不敢下水是吧?董芳心里早就痒痒了,三个女生决定也下到水里玩个痛快。
她们必须到远点的地方去脱衣服,女孩子的衣服有点麻烦,她们无法像男孩子一样只穿裤衩,她们上边还得留着一件小内衣。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女孩子们才算是脱好了衣服,做好了下水的准备,她们要正式下水了。但是她们此刻还藏在水草丛后边。
长着一丛丛水草的岸边传来她的声音:你快点过来,帮帮我。杜菲菲手抓水草向他求援,正和他意,他过去拉着她的手让她也下到水里:你看,一点也不深吧,是不是?
她从未在众人面前暴露过自己体形,此刻江峰的眼睛却悄悄扫了过去,见她的肌肤白的耀眼,江峰不由的眯起了眼。
下边不会扎脚吧?她抓着他的胳膊不敢放手,还是半信半疑。
这下边是沙子底的,没有一点碎石,江峰一点一点带着她往中间走:这里就可以游了,你不是学过一点吗,大着胆子,没事的,我保证你没事。
江小牛,你光管她不管我--
焦娇见江峰帮杜菲菲下水了,站在草丛里急的冲他喊:你重色轻友,不管我了--可别忘了咱们可是有约在先的。
江峰只好游了几步,过去把她也接了下来,焦娇在岸上时闹的厉害,下了水却一下子抱住了江峰胳膊:呀--水也太深了,你别走,我害怕--别离开我--你不许不管我。听她真的害怕,声音是哆嗦的。
董芳也想下水,看着水里的人:来呀--帮帮我--
姜世奎早就看着她,这时主动过来扶她下到水里。
你快点过来呀--杜菲菲喊了起来,江峰想去扶杜菲菲,焦娇却不松手:不行--你不许不管我--不许松手。
大刘--你过来帮帮--焦--她害怕--
刘国清趟水过来,扶着焦娇站稳,到此刻,别管男孩子女孩子都下到水里,他们先后都下到水里开始玩水了。
呀--这里有鱼呀--撞我的腿了。张春生喊了起来:好大的鱼,我都看见了,撞我一下就跑--我差点抓住它。
大鱼是河里游过来的,稻田里的鱼还没长大,只有到了秋天稻田里的鱼才能长到一尺长。江峰用手比划着。
直到女孩子们都下到水里不再害怕了,江峰的眼睛也挪不开了,他才发现,女孩子脱了外衣更好看,董芳胖呼呼的很耐看,他只看了一眼,焦娇长的纤细,胳膊腿都长,他没敢看仔细,她却有点害羞不好意思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只有眼前的杜菲菲让他看了个满眼。
不穿外衣的杜菲菲身上好白呀,细腻的白,像晶莹的白玉,白的晃眼,沾了水的胳膊腿细长细长的,还有纤纤的腰部上边夸张的隆起,不由自主吸引了他的目光。
十四岁的女孩正要发育,身体该凸的地方凸该凹地方凹,胸前更是隆起的好看,让他看的热血沸腾,心猛的跳了起来。
你往哪儿看。发现了他的目不转睛,她红着脸叱他:不许乱看。她淘气的伸手去捂他的眼睛
我才没乱看,他嘴里不服,嘟囔着,想问她:你咋这么白呀?还没问出口,却听她笑着问他:
你咋这么黑呀?也没看你让太阳晒着。
我从小就黑,小伙伴们都叫我小黑子。江峰不好意思了:我爸--我爷爷说男孩子黑点好,男孩子黑点身体好,这样的人不爱生病,我就从来不生病。打小我连感冒都没有过。
你教我游泳吧,你把着我点,可不许放开,你要是敢放开我的手我可就淹死了。她几乎是抱着他的胳膊要求着。
放心吧,淹死我也不会淹着你的。江峰拉着她的手让她漂在水面上:你用一只手划水,你就能漂起来,不信你试试。
远处姜世奎和董芳玩的正高兴,焦娇却没和刘国清在一起,刘国清和张春生抓鱼去了,她独自朝着他们这里游了过来,说是游其实是在水里走,反正水也不深,她双手划水,腿却踩在沙底上。
快过来呀,我们抓着鱼啦--另一边,张春生大惊小怪的叫着。
他也能抓着鱼?焦娇叱笑着回头看:谁家的傻鱼,撞到他手里的,活该倒楣走大运。
你也是条傻鱼--早晚撞到谁家傻小子手里,还跑得了你了?杜菲菲时刻不忘打击她:我看你胆儿挺大的咋不游了?
看你们玩的高兴我眼馋,让他也教教我呗。焦娇有意找岔。
江峰知道焦娇嘴的厉害,惹不起赶快跑,他说了一声:你们慢慢游,我和他们抓鱼去。
都怪你,把他吓跑了。杜菲菲把气撒到焦娇头上:我得找你算账,你怎么赔我吧。
他走了你才能自己游,你感谢我还来不及。
男生不在身边,两个女孩边游边斗嘴。
大家才看到,张春生真的抓到了一条鱼,是一条鲫鱼,那条鲫鱼到了他手里还不老实,一劲儿甩着尾巴。
快来帮忙啊--我抓不住了。张春生向江峰求援。江峰伸手在岸边折了根柳条把鱼穿上,扔到了岸上:不用管了,这回它跑不掉了。
人们抓鱼不都是钓吗?怎么还能空手抓住?杜菲菲问江峰。
你没听说过混水摸鱼吗?咱们这几个人把水搅混了,鱼啥也看不见,就撞到人的手里了呗。
可是那一条鱼也太少了,也不够咱们吃的呀。董芳爬上了岸,蹲在草丛前看着那条可怜的鱼:你们能不能再抓几条,晚上咱们够吃一顿的?
试试吧,江峰指挥着几个男生:你们沿着河边用手摸,只要有洞就往里伸进去,里边有黏鱼。
我发现了一个洞--刘国清喊叫起来:你快过来呀--这里有个洞。
江峰还没赶到,一条长长的东西从洞里钻了出来,吓的刘国清脸色煞白:长虫--蛇--
那真的是一条长长的蛇,大家都看见了那条长长的带着花纹的水蛇,立刻都紧张起来,谁也不想玩了,纷纷往岸上爬。
没关系,它怕人,见了人它就吓跑了。这种蛇是可以入药的,收购价几十块钱,很难抓的。江峰安慰大家,可是一时间谁也不肯再下水了,都蹲在岸边看着江峰一个在摸鱼。
一会儿,江峰真的摸到了一条大黏鱼,他摸鱼的方法挺怪,他把拳头向洞里伸,躲在洞里的黏鱼张开大嘴咬住了他的拳头,他往回缩手时,黏鱼也就卡在他的拳头上。
哇--好大的鱼呀--
大家都惊呼起来。
那是一条二尺多长的大黏鱼,大张着嘴,拼命的甩着尾巴想逃掉,可是它的大嘴却错咬住了他的拳头,直到他来到岸边,松开拳头才把它解放出来。
江小牛--这大鱼也太好抓了。董芳让他惊着了,帮他折了一条柳枝,男孩子们帮他把黏鱼穿上,放在另一条鱼旁边。
大家都蹲在草丛边看着两条鱼在拼命的乱蹦。
受他的战果的鼓舞,男孩子们忍不住再次下水,女孩子们也跟着下到水里,虽然都有些谨慎,比刚才小心多了。
男孩子们都想亲自捉到鱼,他们都沿着岸边寻找可能存在的洞口,后来他们又捉到了两条鱼,一条是鲶鱼,另一条也是鲶鱼。
这个下午他们玩的从来没有过的痛快,男孩子们在水里捉鱼女孩子们练游泳,他们一会儿就熟悉了这里的水性,在岸上躺着晒太阳的时候,几个一伙抬起来另外一个往水里扔,这事儿是刘国清起的头,他对张春生说:咱们把姜世奎扔水里吧,谁让他说他会水来着,你们忘了刚才他掉水里的狼狈样。
没想到张春生马上就出卖了刘国清:大奎,刘国清要把你扔水里,你小心点呀--
结果姜世奎立刻和张春生结成了联盟,趁着刘国清不注意先是把他从岸上推进了水里。
刚爬上岸的刘国清看见江峰还在专注的找黏鱼洞,于是向他求助:咱俩一伙,他们俩合伙欺负我一个。
江峰摇头:我又找到了一个黏鱼洞。里边可能有鱼,只是太深了,我够不着。
女孩子们偷偷往男孩子们身上撩水男孩子们拉着女孩子一起往水里跳。玩的忘乎所以。
他们几乎都忘了时间就这样悄悄从身边溜走,直到太阳偏西。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出现在岸边:大姐姐,大哥哥们,回家吃饭吧,我妈妈让我喊你们回去吃饭--妈妈早就把饭做好了。
女孩子们立刻往岸上爬:哈--小江帆--
江小帆同学,谢谢你。女孩子们边换衣服边逗着江帆:你怎么敢一个人跑这么远啦?
远吗?一点也不远哪。小妞认真回答:我们小朋友平时跑的比这远的多呢。
回去的路上,每个男生手里都提着一条鱼,边走边嘻嘻哈哈,把村里的狗惊动了,好几条大狗汪汪叫着围上来,吓的女孩子们花容失色,一个劲儿往后退。
看得出小妞很勇敢,她一点也不害怕,乍煞着两个小手吓唬胡乱叫着的大狗:你们给我回去,他们都是我的大哥哥大姐姐,快回去吧。那几条大狗果然乖乖闭上了嘴,夹着尾巴溜走了。
你们回来啦--玩的高兴吗?二叔站在大门前迎接他们。
高兴--可高兴啦--
快看,我们抓来鱼啦。
二叔,我们抓来几条鱼,咱们把它炖了吧。江峰提着一条最大的黏鱼,足有三斤多。
你二婶炖了一锅鱼,这鱼都活着吗?放到塘里去吧,明天再捞出来吃。
二叔接过他们手里的鱼放到鱼塘里去了。让他们进屋,准备吃饭。
大家都对放鱼的地方好奇,跟着二叔来到屋前一角落,这里有一个水池,就是他家的鱼塘,水并不深,里边却有许多大鱼在游着。
这里怎么会有这多大鱼?大家更加感到好奇。
这是我家的鱼,一次吃不完,就放在这里,有狗看着,天上的叨鱼郞不敢下来抢。
你家的鱼?你家还养鱼吗?
不是养鱼。江峰知道说不清楚:明天带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们家每二十多天取一次鱼,是大河里的鱼,二十多家,每天一家等在那里取鱼回家养着,什么时候想吃随时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