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的同桌之十九
花好月圆
你们看哪,这张照片是你们一起照的对吧。小丫让他们看墙上一张泛黄的照片:妈妈说这是你们班初中毕业时的合影,坐在前边正中间的就是江峰小舅,妈妈身边的那个是焦娇小姨,对吧?
他们正说着,一个人推门进来了。
小丫,谁来了?你怎么让人随便进来呢?
姥姥,是我妈的同学来了。是焦娇阿姨和江峰舅舅,他们是来看你的。
小丫跑过去接过老人手里提着的菜。
阿姨你好,江峰站起来:你老身体好吧。
你们都是菲菲的同学?满头白发的杜妈妈虽然年纪不算太老,这时也不过五十多,却显得老态,眼睛里蒙着一层雾。
看你们多好哇--菲菲都是让那个畜牲给毁了--也是让你们班那个候爬杆老师给毁了--
老人说着转过身去哭了起来:你们说那个候爬杆算什么老师,她为了自己出名,想当优秀教师,净整景,天天让菲菲去帮助那个混蛋,菲菲小哇,没主意,她还是团支书,不得不按老师说的的去做,天天陪着大骆子那个混蛋,在学校帮助,离了校门还得帮助,时间一长,天天泡--她就让那个混蛋给泡进去了。
老人哭得他们二人也跟着伤心起来,他们也想起当初他们班任候爬杆让他们帮助后进同学,杜菲菲帮助骆永祥,焦娇帮助李庆荣。为了帮助方便,老师硬是让杜菲菲和骆永祥一桌,焦娇和李庆荣一桌。因为没听老师的安排,江峰受了许多次打压。
能遇到这样的老师也算是人生不幸!想起初二那年候爬杆对他的欺负,江峰心里隐隐作痛。
阿姨你别哭了,事都过去了。江峰压下心头的气恼,安慰老人。
我也不想哭,可是想起我那苦命的菲菲,我的眼泪就往外流。老人抓一条毛巾拭泪:菲菲说了多少次,人的一生,能碰到一个好老师太重要了,你们也是倒楣,怎么碰到那样一个老师,拿学生的前途做赌注,换取她的进步资本?
阿姨,菲菲一直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后来会这样了?焦娇见老人不哭了,想了解一点事情过程。
菲菲命苦哇。老人把目光从他们二人身上移开:事儿你们都知道,她刚上高中她爹就病重,突发脑溢血,不久就离开人世,因为七千块钱,她把自己搭上了。
我也是满心不乐意,她嫁给大骆子时还不满十七岁,她那时也是无可奈何,她还没结婚就有了,是大骆子妈的主意,他妈看中了我家菲菲,千方百计让她儿子把菲菲搞到手,菲菲就着了她的道。
头几年还算不错,大骆子也挺喜欢菲菲的,他们二人年龄都不大,大骆子比菲菲大三岁,也不知道过日子,只知道花钱,玩,没钱了就朝他哥哥要。菲菲想你们,一心想回学校上学。大骆子不让她回去。
说到这儿老人想起了什么,突然话头一转:大骆子的哥哥枪毙的事你们知道吗?
好像知道。焦娇点点头。
没大听说。江峰摇摇头。
老人给他们细细讲起:她们结婚第二年,大骆子的哥就让山东的警察抓了起来,因为贩毒,不久就枪毙了。他家里凡是用毒资添置的东西也都拉走了,两辆日本摩托,一辆兰鸟汽车,还有一些东西。
从那以后他家的日子一落千丈,没钱了,大骆子没了依靠,开始东一头西一头乱跑,他卖过菜,卖过肉,卖过水果,也没有个长性,挣点钱还不够他自己花的,后来菲菲接过卖水果的摊子,推着一辆倒骑驴,走街串巷卖水果,卖好了一天也能弄上个三十五十的。家里交水电费,买粮买菜,交孩子的补课费,都是菲菲卖水果挣的钱。
你们还不知道吧,大骆子这几年可出息了,他本事没有,毛病可是涨了不少,光是局子就进去好几回,有几回是帮人打架,还有几回是偷东西,他们光割电缆那次就在里边蹲了差不多一年,他说他不是主犯,只是帮忙的,只罚了他一万后来就把他放了。
还不如不放他出来,让他在里边多蹲几年,他就不能光欺负妈妈了。小丫听到这里哭着补充:他天天欺负妈妈,他喝了酒就打人。
这孩子小哇,让他们给吓坏了,后来她就不敢回家,放了学就到我这里,我正好一个人孤单单的,她就和我做个伴。
到了这几年,他的本事就更大了,能外没有,酒量见涨,喝酒就醉,没有半斤酒不够他喝的,喝了酒就找茬打架,菲菲也不敢劝,只要她一劝保证挨打,你们是没看见她的身上,新伤压着旧伤,都是他喝酒醉了打的。
菲菲就不该和他过。焦娇气呼呼的说。她早就应该和他离,和谁也比跟他强。
也不是没闹过,她早就不想和他过下去了,大大前年,菲菲挨打那次挺重的,找到妇联又找街道,街道不同意他们离婚,说是让她看孩子,不能让孩子没了爹。
前年那次,菲菲找到妇联,有个法律援助的律师把大骆子叫去好一顿批,大骆子表示错了,再也不打人了,可是,你们不知道--
狗改不了吃屎--小丫在一边大声说;他是不会改的。
他赌,麻将三天两天不停的打,赢了就高兴,输了就喝酒,喝多了就想打人,打别人不行,打别人是要进去还要赔钱的,他只能回家打老婆。
去年菲菲挨打重的那次,找了个人帮她写的离婚诉状,递到民事厅,起诉要求离婚,民事厅法官劝她冷静,让她过半年冷静思考。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谁也没想到--
菲菲妈哭的痛不欲生。
江峰给老人留下一万元生活费,老人说啥也不肯要。
江峰坚持把钱放在茶桌上:你们也别外道了,我们和菲菲是从小的同学,也是最要好的朋友,她的老人也是我们的老人,过一段时间我们再来和你说话。
告别时,江峰不得不对小丫说:你九岁了,对吧,你是大孩子了,该懂事了,你想妈妈吗?
看着小丫重重点头,他接着说:我们会尽快让你妈妈出来,你妈妈是个好妈妈,你想帮她吗?到了法庭上,你就实话实说,想说啥说啥。尤其是你爸打你妈的事有多少说多少,记住了吗?不要害怕。大胆的说。不要哭,心平气和的说。懂吗?
江峰对小丫说,眼睛却看着老人。
江北区法院刑事庭开庭这天,来旁听的人很少,只有焦娇江峰几个和双方有关系的人到场。
宣布开庭后,江北区检察院杜鹃检察官作为公述人念了起诉书,起诉杜菲菲伤害骆永祥一案。
-此案事实清楚--过程明晰--证据确凿---根据案情,我们依法要求,追究施害人杜菲菲的刑事责任,并处罚金一万元。
场静足有好几分钟,从省城来的律师才对法官说:尊敬的法官先生,我做为杜菲菲的辩护律师,想请几位证人前来为杜菲菲做证,证明在这个案子里杜菲菲才是真正的受害人。
第一位到场的证人是一位老人。也是骆家的一个邻居。
请你把你所听到的在这里说一遍。
--我们两家住邻居,我们两家中间只隔一道墙,他家的事我们听的清清楚楚。老头想了想:他家打架也不是头一回了,我们睡的早,每次都是让他们吵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你都听到什么了?律师问:你说的详细点。
我听到男人吼,女人哭,我就让我老伴过去劝,有几回我也跟着过去,看见他家的儿媳妇哭,鼻青脸肿的,他儿子叫大骆子的手里拎着一根赶面杖在打女人。
据你所知,这样的事情有几回。
有那么七八十几回吧,反正次数不少,后来我们就不过去了,反正也劝不好,过去了看见也挺尴尬的,我们就再也不过去了。
第二个证人他们都没想到,竟然是李庆荣。
李庆荣初中毕业离校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竟然是十几年之后。他身穿旧西装,精神萎靡,头发看起来好久没剪也没洗,又长又乱像个鸟巢,前边的黏成一绺一绺的贴在脑门上。
你有什么想对本法庭说的?法官问他。
李庆荣说话习惯一点也没变,还是畏畏缩缩,吞吞吐吐的:
--好几次,大骆子脸上带伤出来,我们问他是不是让媳妇挠的,他得意洋洋:就你们那小样的,还怕老婆,你们不是都说我媳妇长的好吗?昨晚又让我修理一顿,两赶面杖她就老实了,我修理她就像修理一只小鸡,她才不敢反抗呢。这都是我自己不小心碰的。
第三个证人是大骆子的母亲,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请问证人姓名,年龄,家庭住址,身份证号码,和受害人关系。
我叫刘翠花,今年五十九,是骆永祥的妈--
我那儿媳妇呀--可是个好人哪--都是我儿子不争气--天天喝酒,我求你们了,千万别判我儿媳妇,不要把她关起来呀,你们要是把她也关起来,我儿子躺在床上啥也不能干,谁来养活我们呀,他躺在床上天天都要花钱,没有她--谁来给我们钱哪--
江峰知道律师作的工作起作用了。
知道这个老太太又刁又蛮,却是本案的关键人物。律师硬着头皮找过老太太几回,前几回老太太都一口咬定要让杜菲菲负法律责任:她把我儿子打坏了,不能让她逍遥法外,要让她在里边多蹲几年,你们没看见她在外边卖水果,见了男人喜笑颜开的样子,她是恨不得我儿子马上死她好再找一个好的。
我早就听我儿子说过,我儿媳妇嫁给我儿子是迫不得已,当初她们念书的时候有一个男生,长得帅学习还好,这多年了,那个男生还一直想着她,她也总想着能回到那个男生身边--
她跟我儿子才是迫不得已。
老太太,你别总这么冲动。律师把带来的水果放在老太太面前:看你年龄也挺大了,是不是想让你儿子活着?你想想,你儿子现在只能在床上躺着,他是靠药撑着,没有药他能活几天,你想过吗?
你是不是还在盼着你儿子能够重新站起来,和原来那样想干啥就干啥?还是你希望他马上就死只剩你一个?
只要杜菲菲判了蹲几年,你们的财路也就断了,你还拿啥给你儿子治病?
我不要求你撒谎,我只要求你说实话,我只要求你公平的想公正的说,想想你儿媳妇给你们家生了一个孩子--
你可别给我提孩子,要不是她生了个小丫头片子,我还不能这么恨她--
说到这儿老太太炸庙了:我恨不得她马上就死。
安静,你稍安勿燥。律师安抚她:都啥时候了,你别的不想,就想着只要别让你儿媳妇进去蹲,就有人给你钱,让你儿子还有希望活下去,也有一天会重新站起来,行吗?
老太太不说话了,她在盘算着自己怎么做才合算。
你儿子一天需要多少钱,现在。律师问她。
医生说了,想持他的现状,最少一天也得二百,没有这二百他就完了。老太太想着多说一点,也没敢说太多,只说了一个二百。
一天二百,一个月六千--一年七万二。你看这样好不好,只要你别闹着让你儿媳妇进去,多说你儿媳妇点好的,我让他们给你十万,够你儿子用上一阵子的。你考虑一下行,还是不行。
她们能给十万?真的?你说了算吗?
刚才不是让你看过我的工作证了吗?我是大律师,是省司法厅的高级律师。我专管人间不公平的事。
做通了受害者母亲的工作,律师知道自己这些天没白跑。事情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杜菲菲的母亲出来做证时,她的哭述让全场听者都挺纠心:
菲菲是我唯一的女儿,她打小就听话,学习特别用功,都是她的班任老师把她害苦了--
后来她父亲突发重病,她不得不请假在医院护理,那时我身体也不好,我躺倒了--自顾不暇,大事小事都是她一个人顶着--
这几年,菲菲经常挨打,她还不敢让我知道,都是小丫回家告诉我,说她妈妈又挨打了,那次我非要看,我把她衣袖挽起来,青一块紫一块,我才知道都是那个畜牲打的--
下面我要问被告几个问题。律师请示法官。
可以问,请问吧。
被告,请你回答,你们经常打架吗?
得到回答后他又问:有多少回?
每年最少十回的话--具体的记不清了,总得有几十回吧。
每次都是怎么样的原因?是你骂他引起的吗?
不是,我从不骂人。杜菲菲声音不高:都是他喝酒醉了回家找事,别管多晚了,他都会把我从炕上拽起来,找茬打我。
请你把身上的伤让法官看一下。
她听话的挽起袖子让大家看,律师取出几张照片:这都是法医拍下的她肩背上的伤疤。都是被害者家暴的证据。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律师向着法官点头请示。得到充许后:
那天晚上他几点回来的。
凌晨两点多。我早就睡下了。
你是怎么知道他回来的?
他扯着头发把我从炕上薅起来,让我给他做醒酒汤。
他为啥打你?是你不给他做吗?
我做了,他嫌我做的慢,找茬打我。我睡的迷迷糊糊的,一时还没清醒过来,动作自然慢,他抓起赶面杖就打。
他打了你多少下?你反抗了?
他打了我有十几下,我躲闪的快,他只打中我两三下,我左胳膊挡了一下,疼的厉害,我又用右胳膊去挡,这时他手里的赶面杖掉在我脚边,我怕他把我打坏,弯腰去抢,他扑上来时,我抡起赶面杖打他,我只打了他三下他就倒在地上,就是这么回事。
你只打了他三下?栓察官杜鹃问。
是的,我害怕他把我打坏,我就不能出去卖水果了,于是我闭着眼睛打了他几下,谁知道他不抗打,只三下他就不行了。
你练过武功吗?检察官问。
没有,没练过。女人声音越发低沉。
你可知道你那一下子有多厉害吗?检察官声色俱厉:你打中了他的太阳穴,他才一下子就倒了的。
不知道,我当时是闭着眼睛乱打的。
法庭内静的掉地上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法官先生,我的问题完了。谢谢。律师回到自己座位上。
下面请法官陈述案情。
法官没精打彩的看着眼前的材料:经过刚才检察官询问,与此案有关的证人证词,此案基本已经清楚,下面宣布休庭,此案择日宣判。
当着律师的面,江峰把十万元交给了白发老太太。双方达成谅解。
半个月后,因伤害罪,杜菲菲被宣布判处拘役三个月,从收审之日算起,这时只差七天她就该刑满释放了。
接到赵哥通知,知道杜菲菲今天刑满,焦娇挺着六个月的身孕亲自陪着江峰去接她出来。
赵哥领着他们来到看守所门前,进去把她从女监里领了出来。
你们一起回去吧。赵哥和他握手:车你们也开回去。我在这里还有案子要办,就不陪你们了。
还是焦娇开车,他们进了市区,焦娇陪着杜菲菲去洗浴,有个说法,凡里从里边出来的人,别管多长时间,都要到洗浴中心去洗浴以除去晦气。
江峰先到黄金海岸准备一桌海鲜大歺,为她洗尘。
时间不太长,焦娇和菲菲就有说有笑的到了。
满屋子的人,小丫,菲菲的妈妈,江峰妈妈,在江峰带领下一起鼓起掌来。
太阳东升大梦初醒--来呀,大家为你劫后余生,咱们共同干上一杯--江峰举起酒杯,碰了一圈,然后仰头把半杯红酒灌了进去。
几天后,在南国焦娇的酒庄里举行另一场欢迎会,张铎抢着说:今天高兴啊--想当年,咱们最好的几个同学,现在又再次相聚。杜菲菲能来,可真是太高兴了,你说是不是,江峰?
刘国清不顾夫人的拉拽,站起来话里带刺:
老七,是不是你最得意,你看你新欢旧爱都到齐了,最初,你喜欢菲菲,我喜欢焦娇,我满以为焦娇也能多看我一眼,没想到哇,她心里也只有你,我是傻了巴叽空喜欢一场。
你是大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姜世奎打圆场:咱们几个里你是大哥,有事你得包涵,谁爱谁,谁和谁在一起都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这事可不能强求--
正在和刘月胜说着开业不久的装修公司的具体操作琐事的江峰没听他们说什么,刚让张铎拽进来:
你别一边躲清静,大哥不高兴了,你还不快点给他倒酒。
江峰拿起一个酒瓶走到刘国清身边:大哥,咱老七太忙了,没陪好你,咱们现在就补一个怎么样?
刘国清没话说了,江峰把刘月胜拽在身边:各位哥哥姐妹们,你们记得吗?我刚到咱班那天,刘月胜是我第一个同桌。他和我同桌半年。我谢谢你了,刘月胜,你是咱班第一个接纳我的。
董芳,你和我同桌时间虽然短,但你是让我撵走的,那时我年少无知,对不起了,现在我给你道歉--
他深深一躬,董芳不好意思了: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记得?
我的第三个同桌是杜菲菲,她和我同桌了整整一年,直到候爬杆来了她才调到大骆子那桌去的,对吧。
候爬杆根本就不够一个老师的资格。姜世奎想起来就生气:那样的人怎么能当老师呢?
得了,过去的事儿就当笑话听吧。江峰冲他一摆手。
第四个同桌是姜世奎,我俩在一起整整坐了差不多一年多,对吧,二哥?我没说错吧?你说你后来还真的当了逃兵,半道上就开了小差,开大货车去了--江峰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二哥,你说你走就走吧,你还拐走一个,你把董芳也拐走了。他把矛头指向董芳:
董芳,你走的突然,咱们哥们儿里你们俩是一块走的,还一直走到现在,我祝你们白头到老,一直牵手就这样走下去。
接下来是焦娇,她和我同桌差不多也是半年多不到一年,还没到放寒假她也悄无声息的失踪了。
姜世奎抢着说:停--停--你先打住-她和我可不一样,她走的可是最及时,她那一步迈出的最豪迈,她创下了一生的基业,她离开的也算最值得。
你等一会儿让我说完。江峰让他坐下:再后来是大哥,刘大哥,他也是只和我坐在一桌不到一个月,就让军队带兵的领走了。大哥走的也挺光荣,他成了一名军人,国家特种兵里的楷模。
最后是谁呀?江峰故弄玄虚:是三哥,张铎,他和我同桌坐了半年多,也半道逃亡,他逃到医院里去躺了一个多月,直到高考前一个月才跑回来。
哥哥兄弟们哪,亲亲的姐妹们,我念了六年中学,三年初中三年高中,一共七个同桌,现在到齐了,这事是不是也太稀奇,也太凑巧了,天下还有这样奇特的事吗?
为了咱们的友谊,咱们干了这杯酒,让咱们的友情万古长青。
大家都喝了,焦娇也用嘴唇在酒杯上舔了舔:我可不想让我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成了小酒鬼。
姜世奎趁机诡诡祟祟对江峰说:你的最爱来了,焦娇身子沉,让她侍寝呗--
不许胡说。江峰瞥了一眼涨红着脸坐在身边的菲菲,给了他一拳:再胡说我就告你的黑状,说你看服务员小丫头看的直眼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