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乾夕告别父母,收拾行李,背上书箱出发了,正是“寒窗十年苦,今日赴前程”。家乡是一片盆地,四周都是高山,出了故乡,可谓险阻重重,翻山越岭,乘船渡江,自不必说。家乡有一渡口,从此渡口乘船北上即可前往京城。故乡前辈也是从此登舟前往京城的,此地名为朝天门,因要从此朝见天子而得名。李乾夕特别喜欢故乡的一位诗人陈子昂,他的诗句“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望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泣下。”时时令他感动。当日下起了小雨,春雨之下倒也不是很冷,俗语道“春雨如酒”,登舟望江,雨点纷纷,李乾夕不觉沉醉,站在船头,驻立良久。
乘船需要一天,第二天才到襄阳。当晚李乾夕睡在船仓,雨夜正好入眠,再加船仓摇曳,更加催人困倦,看了几卷书以后,不觉头脑昏沉,眼皮沉重,李乾夕随手放下书卷,就此睡去。第二天,李乾夕被一阵喊声惊醒“到襄阳了!”他睁开双眼,拉上船舱帘幕,被一阵刺眼的阳光照来,十分的温暖。他走下船来,进入城内。到达襄阳以后,就得北上到太原,再北上到天津然后才到京城。这天李乾夕正在襄阳城中闲逛,不觉已到中午,便找到一家酒店,进到店里坐下,李乾夕点了一些饭菜,正吃着,发现旁边有位白衣少年一直看着他。“这是谁?看着我干什么”,李乾夕想到。再细看过去,发现少年身穿白衣,长得十分俊秀,同样背着书箱,莫不是同样进京赶考的学子,此次朝廷开科取士,天下学子云集,也不足为奇。李乾夕并不在意,吃完饭后继续赶路。晚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夜里遵照师傅的嘱咐,拿起书卷温习功课,看了一会,并无睡意,李乾夕想起了婷璇,难以释怀,长夜漫漫,他打开窗户,但见皓月当空,月色如洗。“不如将师傅所传的夺命书生剑演练一番。”随即来到后院,没有剑他拿起一根树枝照着师傅当初传给他的招式,一招一招地演练起来,悬崖勒马,白虹贯日,野马分鬃。。,师傅说过剑招要配合脚步和运气一气呵成,李乾夕辗转步发,时而劈挂,时而撩点。一套下来不觉汗出。这套剑法招式平平,师傅演练起来威力无比,自己练起来却平平无奇。不知有什么内功心法,师傅说进京赶考之后就传心法,李乾夕很是期待。正信步间,忽然听见一阵箫声,仔细听来却是《春江花月夜》,此曲之前听不悔先生用古琴弹过,曲调优美,意味深远。没想到用萧演奏出来同样的跌宕起伏,生动传神,把春天的生机和江水的静谧表现得淋漓尽致。“吹得真好!”,李乾夕暗自赞叹。听完曲子后,李乾夕抬头望了一下,月亮偏移,不觉已到子时,明天还要赶路,他走上客房,宽衣睡去。
第二天,李乾夕继续赶路,就这样日复一日,遇路就步行,遇江就渡船,过了一月有余,来到天津城下,天津一过,便可到京城了,这日李乾夕进入天津城,只见城墙高大,听得此地的人说话口音都带着京城口音,街上也都是一些京味小吃,冰糖葫芦,驴打滚,各色糕点。。不愧是天津卫,京城的护卫果然气派不凡。正走着,听见街上一算命的先生叫道:“各位进京赴考的学子看过来啦,测算运途,预料前程,不准退还双倍酬金呀”,李乾夕并不在意,对这类算命的一向不屑,师傅曾教导“子不语怪力乱神”,于是继续前行,“这位兄台请留步”,李乾夕一听是在叫自己并不理睬,“这位仁兄的上部天地人三才俱灵光饱满,贵不可言呀”,“师傅曾教岐黄之术,人体上中下三部,上部为头,天地人三才各指两额之动脉,两颊之动脉和耳前之动脉,没想到这位算命先生也懂得岐黄之术”,李乾夕暗想道,于是停下脚步,问道:“何以见得呀?”,“这位兄台是不是进京赶考得举子?”,“是又怎样,此时正值科考,各地学子都要进京,一看我的打扮就是举子,何足为奇?”,算命先生大笑一声继续说道:“举子本不足为奇,奇的是阁下上三部灵光饱满,上中下各三部对应人体九脏,可以推断阁下胸中存有浩然之气呀”,“什么浩然之气?”,孟子说过“吾善养吾之浩然之气”,进京的举子当然是学儒家的忠义思想,故而得到的是忠义之气,可是观阁下容貌,又非此气,恐怕此次科考未免铩羽而归呀“。李乾夕正要与之争辩,忽然听见有人说道:”你这算命的何故妖言惑众,对人妄加评论,你怎知人家不得高中?“,李乾夕回头望去,正是在襄阳城中见到的那个白衣少年。”兄台不必理会这算命的胡言,我也是进京赶考的学子,此去京城不远,不妨结伴而行呀“,李乾夕正犹豫间,少年又说:”此去京城,路途艰险,且多豺狼虎豹,强贼小偷,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好吧,我们就一起进京“,进京路途遥远,有人结伴,一则可以消解孤独,二则也可以切磋学问,未为不可。”我叫李乾夕,不知兄台高姓大名?“,”我叫乐无咎,幸会幸会,这个算命的只故忽言以骗人钱财,之前我也曾找他算过一卦,却说我名字不利,说什么无咎未必无咎,简直一派胡言,我们走吧“。说罢李乾夕和乐无咎便继续赶路,算命先生见二人走远,叹道:”忠言逆耳呀!“
二人结伴而行,晓行夜宿,不过几日就来到京城外面了,“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在城外暂住一宿,明日再进城如何“,”好啊“李乾夕答道,经过几日奔波,二人早困倦不堪,当下找到一家客栈,于是进得店来,”来两间客房“,”不如就叫一间,一则可以节约旅费,二则又可方便交流学问岂不是很好?“,李乾夕提议道。”算了,还是要两间,我不太习惯和人同床而卧“,乐无咎连忙答道。李乾夕也不便多问,于是就定了两间房,彼此相邻。上得楼去,两人互道晚安,刚要进屋,李乾夕发现乐无咎的行李中有一支萧,”难道那晚吹萧的人是他?“正疑惑间,乐无咎已进入房间,关上房门,李乾夕也走进房门,整理一番,然后睡去。
第二天,两人进入京城,京城果然是天子脚下,气象不凡,往来行人不断,商铺林立,叫卖声响彻耳际,行人中可以看见不少进京赴考的举子。“李兄,初到京城当先找好住处“,”乐兄说的是“,于是二人在京城找到一处客栈,安定下来,静心温习功课,以等待科考。期间二人探讨学问,吟诗作对,倒也融洽。转眼间科考日期已到,二人于当日早早起身,梳洗整理完毕后,准备赴考。赴考途中到处可见全国各地的举子,真是群英之会。李乾夕想到之前算命先生之言,不免心有余悸,一路上忧心忡忡。乐无咎见状就问道:”李兄何事愁眉苦脸呢?“,”没事,没事“。”今日就要赴考,李兄当心无挂碍,专心应考呀“,”多谢关心,乐兄,你也好好应考“。二人进入考场,经过两个时辰的考试,二人一同走出考场,回到客栈,等待朝廷发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