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严府在京城是炙手可热,严嵩任内阁首辅十余年,京城内外,全国各地无不有严嵩的党羽。严嵩今年八十了,两京一十三省的事务无不经过他的手,因为年迈,他提拔自己的儿子严世藩来辅助他,朝廷上下皆称为‘小阁老’。严世藩培植党羽,贪污受贿,严嵩虽心里明白,可毕竟年老体衰,有时也力不从心,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次严世藩毁堤淹田,海瑞上书,惊动了皇上,严嵩预感大事不妙,连忙叫来严世藩商议,此时的严府书房,严嵩父子的矛盾正在爆发。
严府书房里,一人坐在椅子上,老态龙钟,白发苍苍,可是眼光依然锐利,此人正是内阁首辅严嵩,旁边站着的是他的儿子严世藩,严世藩四十左右,精明强干,近年来代替严嵩处理全国上下两京一十三省的政务。“你看你们做的好事,毁堤淹田,伤天害理的事也敢做?”严嵩对严世藩很不满,近年来他把用人的权利交给严世藩,可是严世藩用的人都不怎么理想。“爹,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改稻为桑是国策,况且稻田改种桑苗以后,农民的收入还会增加,可是那帮刁民就是恶意阻拦,这不是对抗圣旨吗,反正都要改,毁堤淹田就是加快改稻为桑的进程,到时候有了丝绸卖到南洋,国库的亏空不就解了吗。”严世藩答道。“桑苗要产丝绸,非到明年不可,今年稻田被淹,农民又没有收入,吃什么?浙江倭患严重,逼反了农民,我们怎么承担的起这个罪名?”严世藩无言以对,严嵩继续说道:“这些年我把用人的权利交给你,你看你都用了些什么人,郑泌昌,何茂财?你知不知道,你叫郑泌昌毁堤淹田的信,海瑞已经交给皇上了。”“爹,那我们怎么办呢?”严世藩有些惊慌。严嵩望着严世藩,说道:“慌什么?你知道你爹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我不光是罢人,杀人,我还用人,朝廷两京一十三省哪里没有我们的人?浙直总督胡宗宪就是你爹的门生,就在海瑞上书的同时,他也上了一道书,他在奏折中说堤坝被毁是由于天灾,责任人是河道衙门,现今河道总督和河道监管都已被斩首,这件事就算掩过去了。”“那皇上会相信谁呢?”严世藩问道。“胡宗宪身系抗倭大局,如果我倒了,东南大局怎么办,东南倭寇不除,海路就会阻断,浙江的丝绸就卖不出去,国库现在已经亏空,到时候哪什么赈灾,拿什么打仗?所以皇上现在是不会动我们的。可是海瑞是裕王的人,裕王手下的高拱,张居正一直和我们作对,此番派海瑞去查毁堤淹田的罪证就是为了扳倒我们。”严嵩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罪证皇上就算收到了,也会隐忍不发,现在关键是浙江巡抚郑泌昌,多年来你们在浙江贪污受贿都要经过他手,如果郑泌昌供出真相,我们多年来积累的财富岂不是要毁于一旦,目前除了我们谁也不知道宝藏的秘密,要是郑泌昌的供词被皇上知道,皇上追问起赃款的下落怎么办?”严世藩眼睛一亮,“那就派人杀掉郑泌昌。”“郑泌昌被海瑞严加看管,而且皇上也派出锦衣卫前往调查,杀掉郑泌昌谈何容易?现在只有派我们的人前往浙江叫郑泌昌不要乱说,得到对我们有利的证词才是上策。”当下严嵩一面写信给胡宗宪,一面筹划前往浙江审问郑泌昌的人选。
在淳安,海瑞和李乾夕,乐深谷,乐泽此时正在赈济灾民,这天宫里派人传下圣旨,海瑞接旨后打开圣旨,只见上面写道“浙江毁堤淹田,经查明是属天灾,河道总督和河道监管斩首,浙江巡抚郑泌昌关押候审。”海瑞看到这里说道:“严世藩毁堤淹田这次又逃过去了,不过严党在浙江贪墨多年,毁堤淹田的起因是改稻为桑弥补国库亏空,此事和浙江巡抚郑泌昌必然有联系,只要查出国库亏空的去向,就可以将其拿来赈灾,拿来抗倭,东南大局一旦稳定下来,严党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海瑞继续看到”李乾夕不辞辛劳,提供毁堤淹田的罪证,功不可没,特召李乾夕进京,由裕王加以封赏。“海瑞对李乾夕说道:“皇上要召少侠进京呢,裕王要亲自接待,你赶快出发吧。”李乾夕当即辞别了海瑞,乐深谷,乐泽前往京城。
嘉靖皇帝晚年多年不上朝,自己隐居西苑,一意玄修,国事都交给内阁,由内阁首辅严嵩召集阁员商议对策,然后由司礼监交给嘉靖皇帝批红。在阁员中,内阁次辅徐阶多年辅助严嵩处理政务,为官公正,正直。户部尚书高拱和兵部尚书张居正,是裕王的人,张居正更是裕王世子的老师,和裕王的关系非比寻常,此次海瑞提交过来的罪证就是经他之手交给皇上的。嘉靖皇帝虽不上朝,但是自己对全国两京一十三省的税务是了如执掌,他也知道国库亏空是由于严党的贪墨,但是倒严的时机未到。裕王一面要迎合皇帝一面要和严党斗争,可谓左右为难,这次毁堤淹田正是倒严的好时机。李乾夕来到京城,由锦衣卫带入裕王府,裕王此时正等着李乾夕的到来,这时锦衣卫通报:“李乾夕到!”裕王迎面看去只见一位少年,身着白衣,容貌俊秀,双眼有神,连忙说道:“你就是李公子吧,请坐!”李乾夕谢坐后,看见裕王四十左右年纪,对自己很是热情。“之前在京城听说是少侠救了王妃,那时无缘得见,现在又不远千里将毁堤淹田的罪证交给海瑞,这次终于见到少侠,一定要当面答谢。”说罢,裕王向李乾夕行了一个礼,李乾夕连忙答礼。裕王叫来王妃,叫王妃弹奏一曲答谢李乾夕,李乾夕看见一人缓缓走来,正是史姑娘,此时她身着便装,较之前多了几分雍容华贵,可还是如之前一般娇艳。她对李乾夕行了一礼,朝他微微一笑,李乾夕有点惊慌,赶紧回礼。王妃坐在琴旁开始弹琴,琴声婉转悠扬,李乾夕听出是熟悉的《春晓吟》开始曲调铿锵,表现出春天的生气,泛音部分更是悠扬动听,最后一部分曲调活跃,整首曲子节奏紧凑,徽位把握的很好,一听便知是名家指导。“听说李公子和王妃师出同门,不妨也来弹奏一曲如何?”裕王问李乾夕。“王妃琴艺高超,在下怎好相比呢?”李乾夕答道。“少侠不必过谦,演奏一曲让本王开开眼界吧。”李乾夕只得上前,弹奏起来,他考虑到此时的气氛,裕王接见,又和史姑娘见面,比较适合弹奏《良宵引》这首恬淡的曲子,于是就开始弹奏。这首曲子短小精炼,意境平和,指法也不是很复杂,但是听起来却意境高远,李乾夕之前只是比较熟悉这首曲子,后来经师伯指点,将霸王琴的内力注入其间,不觉琴艺大有长进,此时他将内力控制在体内,不敢发出,以免误伤裕王和裕王妃。“好好好,少侠不愧师出名门,琴艺着实了得,在琴音之中我似乎感到一股内力隐忍未发,之前闻得江湖上有位好汉叫龙在天,此人的绝技‘霸王琴’就是将内力注入到琴音之中,不知少侠知道吗?”“实不相瞒,龙在天正是我的师伯,他已将霸王琴传授于我了。”李乾夕答道。裕王听道不禁向李乾夕投去赞许的眼神:“果然英雄出少年,少侠身怀绝技,我已向父皇奏明封你为锦衣卫,不知少侠意下如何?”李乾夕之前答应不悔师傅要以功名为业,此时若答应裕王正好可以报效朝廷,再加上师伯的三个遗愿已经完成,自己也没有牵挂,于是就答应了裕王。“好,少侠肯为朝廷效力,日后一定会大展宏图,目前有两件要紧的事要交给少侠,还望少侠能完成。”“裕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李乾夕答道。“第一件你要查明当初迎娶王妃时,倭寇劫亲的原因,这第二件事你要到浙江去查明国库亏空的去向,此时浙江巡抚郑泌昌正关押候审,你要以此为突破口,查出严党贪墨的线索。”当下李乾夕离开京城,又前往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