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开车走遍了市区新建的楼盘,最后选择离学校和市场都不太远的雅康小区,尽管离娟姐上班的单位远了些,但路很顺。他又看了看楼房的前后环境,草坪、花园、健身设备都很好。他买下了一栋九十八平米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利用一个晚上把室内装修设计图画了出来。第二天找到装潢公司,要求他们按照他的设计,尽快把房子装修好。大夫给干妈检查完身体,建议可以出院回家吃药慢慢恢复。石磊却坚持让干妈在医院住一段时间,立娟只好听他的。房子装修好后,石磊满意地给完装潢公司的装修费,开车来到医院。
“娟姐,今天中午你还回家吗?”
“回去,我去给妈做饭。”
“把钥匙给我吧,我去做。今天我给干妈炖鱼汤。”
“行。”立娟把钥匙递给石磊。“对了,小磊,这两天妈闹着回家,你说什么时候出院?”
“今天……明天,明天吧。明天下午我来办出院手续,多给干妈开点儿好药。”
“好吧。”
石磊从医院出来,边走边用手机给张亮打电话,“张亮,你马上找一辆车……什么车都行,只要能拉家具就行。对,马上,我在军区大院儿门口等你。对了,找几个搬家具的人。”石磊关掉手机,开车奔鱼市场,买了两条活鲤鱼回家。把鲤鱼杀了用沙锅清饨上。来到客厅对爸爸说:“爸,您替我看着点鱼锅,我有点事出去一趟。等会儿熟了您给我干妈送医院去,行吗?”
石伯年吃惊地:“送医院?你干妈怎么了?”
“啊,干妈知道我的事后就……就突然昏倒,得了脑中风。”
“那……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是娟姐不让我告诉您。不过,您别担心,干妈的病已经稳定下来。彻底恢复还需要一段的时间。”
“行,我也正想到医院去看看她。你没出来时,我怕我一生气当她的面儿骂你,倒惹她不高兴。这两天又太忙,所以一直没去。你干妈的病怎么样了?”石伯年关心地问。
石伯年生气地说:“你干妈都是为了你。你该好好反省反省,你要是出什么差错,牵挂着多少亲人的心?要是你妈妈还活着……”
“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我走了。”
“你干什么去?又这么匆匆忙忙的?你的设计搞得怎么样了?”
“已经投稿了,他们让我一个星期以后等他们的电话。”石磊边说边往外走。到大院门口等张亮,张亮带着几个人开车过来。
“石磊,你怎么想起来买家具?”张亮问。
石磊上车说:“不是我买,是给我干妈和娟姐买。”
石伯年坐着轿车来到医院门口。司机为石伯年打开车门,替他拿着鱼汤:“司令员,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石伯年接过鱼汤来到病房。立娟正在喂妈妈香蕉,石伯年轻喊一声:“立娟。”
“叔叔,您……您怎么来了?”立娟忙站起来。
“石磊把鱼汤炖上就走了,说让我送来。我这才知道你妈妈病了住进了医院。你妈妈怎么样?”石伯年把鱼汤递给立娟。
同同看着这个气度不凡的老人,就知道他一定不是普通的身份。
“没事了,明天就出院了。妈,叔叔来看您了。”
“大姐,你怎么样了?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别老为石磊操心了。”
干妈“啊、啊”地点着头,并不停地用左手指着床头柜上的香蕉。
“您看我,只顾得说话了,叔叔您吃香蕉。”立娟拿起香蕉给石叔叔剥。
“别剥了,我不吃。立娟,趁热喂你妈妈饭吧,我也不多待了。大姐,我也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没给你买什么东西,这些钱就让立娟给你买吧。”石伯年说着把一打钱放在床头柜上。干妈左手用力摆着,发出“不、不”的声音。立娟把钱往石叔叔口袋里装,“叔叔,您来看我妈我妈就高兴了,您不要……”
“立娟,这是叔叔的一份心意,你怎么能不要呢?立娟,你妈妈就得你多操心了,石磊这孩子……”
“叔叔,您别老埋怨他,其实他是个非常懂事、孝顺的孩子。他每天都来陪我妈,又喂饭又洗衣服,比女孩子都细心。”
“这是他应该做的。你妈妈从小那么疼他,他当儿子的不应该尽点孝心吗?好了,你赶快喂你妈妈饭吧。大姐,你好好养着,需要什么你就跟石磊说,他是你的儿子,应该孝敬你。别老像小时候那样宠惯他。他已经是大人了,应该为你做点什么了。”
干妈流着泪不停地点着头。
“大姐,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叔叔,我送您。”
“别,你别出来了。快回去喂你妈妈饭去吧。鱼汤凉了就不好喝了。”石伯年迈着军人特有的矫健有力的步伐走了。
立娟回到病房,喂妈妈鱼汤。同同过来问:“他是石磊的爸爸?”
“是的。”立娟看了一眼同同,继续喂着妈妈。
“他一定是个大官,对不对?”同同天真地问。
立娟笑了,“怎么说呢?职位是不小。”
“难怪石磊那么傲慢,原来他爸爸……”
立娟不高兴地打断同同:“这你就错了。石磊从未像有些高干子弟,有那种先天优越的毛病。他从小就自食其力,从不依赖父母。而且心地非常善良。”
同同若有所思地听着,心里更加爱慕、崇拜石磊。
石磊买了两个双人床,一套组合家具,一个中式的书柜,一套厨房用柜,一个饭桌。又到百货大楼买来了燃气灶、抽油烟机。家具摆放好后,量了量窗框的尺寸,又来到商厦买了两套他比较喜欢的窗帘、窗纱和床罩。一套是比较雅素绣花的,另一套是活泼印花的。又买了几个漂亮娃娃。顺便从干妈家把被褥拉了过来。回来挂窗帘、铺床,整整忙了一天才把一切安排妥当。他挨房间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地点着头,对张亮说:“怎么样?不错吧?”
“当然不错,既气派又优雅。你干妈和你娟姐非大吃一惊不可。”张亮说。
“我就是想用自己的能力,让干妈和娟姐这样善良、朴实的人,享受一下物质上应该享受到的生活。这样的人不应该一辈子只是清贫。这也是我多年的愿望。”石磊忘情、激动地说着,不觉眼里含了泪。
“石磊,你怎么哭……哭了?这可是我从未发现的。”张亮轻声地问。
石磊自知失态,赶忙擦掉脸上的泪。
“石磊,你爸爸、妈妈挨整的时候,你没少挨别人的欺负,可我从未见你掉过一滴眼泪。”
“没错,我是不会因为别人欺辱我而流泪的。好了,我们走吧。”
关上门和张亮开车走了。
尚江走后,黎燕给陈明打了好几个电话,却始终没有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索性翻身起来,开始给陈明写信,信的内容只有一个,恳请陈明快点把五千块钱寄过来,哪怕以后给陈明当牛做马都行。写完信,躺下后仍没有一丝的睡意。她在想,就算陈明接到信马上把钱寄过来,至少也得一周的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她回想着唐山过去每一位同学、同事,在他们当中筛选着可借钱的人,她拿过笔记本记着他们的名字,因为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借钱。尽管这是她最不愿意做的,但现没有别的办法。
第二天,黎燕来到开滦医院,来找梁大夫。黎燕认为跟她借是最有把握的。但她想错了,胆子小的老实人并不一定没有正义感,只是他们不愿把话说出来而已。
“梁大夫,我真的很急需这笔钱,只用十天的时间我就能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