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王兰的话,石磊完全明白了,即使她用全部生命爱着他,良心、责任、友情这些东西比她的生命更重要。任何人,任何环境也攻不破、穿不透她用道德铸起的防线。他绝望、痛苦地往后慢慢退着,轻轻地摇着头,泪水缓缓地流下来,痛心疾首地:“王兰,你太残忍了,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可是王兰,我只想告诉你,这种感情人生只有一次,失去了不会再有的。”
石磊的话使王兰不寒而栗,她不禁打了个寒战,感到浑身一阵彻骨的凉意,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石磊,我不知道是你错了,还是我错了。这样好不好,你跟我到我家去见姣姣,见到她,如果你忍心跟她说离婚,你就去说好了。”
石磊不相信地睁大眼睛看着王兰,一线希望之光照射心房,尽管是一缕朦胧的光,却令他喜不自禁,他不自信地问:“这……这是真的吗?”
“真的。”王兰擦了擦脸上的泪说。
石磊沉默片刻,坚决地说:“好,我们走。”
他们俩来到王兰的家。王兰示意石磊轻一点。王兰轻轻打开门,两个人轻轻走进门厅,李姣和王红坐在里屋的床上,她俩背对着门,丝毫没有发现他们进来。他们刚要走进卧室,忽然听到李姣抽泣着说:“红姐,我真怕姐为难石磊,当初是我答应石磊的,可是,红姐,我真的离不开他,我不敢想象石磊离开我,我该怎么活。”说完泪水又涌出来。
王红劝说着:“你别急,姐问清石磊离婚的真正原因,也许能劝阻石磊离婚的想法。”
“不会的,我知道石磊不是轻易做决定的人,他如果做了决定,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说到这儿,李姣又绝望地哭起来,边哭边说:“红姐,我……我离了婚,我……我真的不想活了,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我……”
听到这里,石磊痛苦地闭上眼睛。王兰再也控制不住噙在眼里的泪水,走进房间,温柔、爱怜地:“姣姣,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满脸泪水的李姣转过脸来,惊疑地看着门口的石磊,轻轻唤了一句:“石磊……”
“没错,是石磊,石磊是接你回家的。”
李姣惊喜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跑到石磊面前,抓住石磊天真地问:“真的吗?石磊?”
石磊面对纯情的李姣,矛盾、痛苦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知道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如果这次不忍心分手,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可他又实在不忍心伤害眼前这天真、无辜、纯情的女孩,如果现在拒绝她,她真的会做出傻事,那样后果将不堪设想。想到这儿,看到李姣正用期望的眼神望着他,石磊点了点头,轻声说:“是的。”
李姣一头扑到石磊的怀里,幸福地流着泪。石磊又一次闭上眼睛,他不敢承认这个现实,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
王兰痛苦和喜悦交织在一起,她也不知道这两种感情哪个占的比重更大一些……
石磊把李姣带回家,石伯年仍等在客厅里,听到开门声,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门口,见李姣跟在石磊身后,这才放心地舒了口气,当着李姣的面教训着儿子:“石磊,我告诉你,李姣肯跟你回来,是你的造化,以后再也不许你欺负她。”
李姣不好意思地说:“爸,别说了,是我不好,是我惹石磊伤心的。”
“你不用护着他,他什么样儿,我比你更清楚,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你……”
李姣忙搀扶着老人去房间:“爸,您就别再说了,我……”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只要你们两个好了,我就放心了。你们到楼上休息去吧。”
“爸,你也休息吧。”
李姣说完来到楼上。石磊洗漱完毕,对她说了声:“你早点休息吧。”说完又来到书房,躺在书房里的单人床上。李姣躺在大大的双人床上,开始思考他们的婚姻。她并不奢望现在石磊就和她相拥而睡,如胶似漆,她知道无论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感情更不例外。但这个过程的开始,男女之间的那份情,相互是有感应的,这种感应是不用语言就能体会出来的。而石磊却没有,有的只是拒她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甚至给她的感觉好像对女人没有丝毫的兴趣。李姣开始怀疑自己,难道是我没有女人魅力吗,我就那么不吸引他吗?或许是他生理有问题?要么就是他有难言之隐?难道他爱上了别的女人?那为什么不跟他爱的女人结婚,而是匆匆跟我结婚呢?想到这儿,她再不愿想下去了,因为这是她最怕的。回家的路上,石磊已经答应她明天照常请客,而且是按她的意思不去饭店,在家里请,一想到明天一大早就要准备中午和晚上的饭菜,她也就安心地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石磊便起床,写好菜谱去市场采购。李姣起来时,石磊已买回来了一大堆的鸡、鸭、鱼、肉和各种蔬菜。
李姣见提着那么多东西累的微微有些喘息的石磊,心疼、嫌疚地说:“你怎么不叫醒我,让我跟你一起去买?”
“这点事不算什么。”石磊说着从塑料袋拿鱼来刮鱼鳞。
李姣忙说:“我来吧,你的手坏着,刮鱼鳞会感染的。”
石磊无所谓地说:“没关系,一会儿就弄好了。”
这时,石伯年过来说:“我帮你们干点什么?”
“不用了,等常叔叔他们来了,您陪他们就是了。”石磊说。
“我来洗菜。”李姣赶忙过来帮忙。
就这样,李姣给石磊打下手,洗菜、洗盘子,摆碗筷等。石磊一个人中午、晚上共做了四桌丰盛的佳肴,令客人们赞不绝口。石磊对于人们的称赞,却像个机器人一般,只是敷衍地笑笑,没有丝毫感情。李姣的朋友和同学没有一个不称赞她的眼力,新郎无论是相貌、气质,还是家庭都无可挑剔。更何况小伙子还会做一手好菜,他们都说难怪李姣要“神速”结婚,是怕这么好的小伙子被人抢去。客人们的说笑议论使得他们俩都很尴尬。但他们俩尴尬的心情是不一样的。李姣听了朋友们的议论心里是甜蜜中带有苦涩。朋友们说的没有错,他们对石磊的夸奖也正是她爱上石磊的原因,更何况石磊现在是她的丈夫,她愿意听别人这样赞美她爱的人。但客人们哪里知道他们现在还只是同一屋檐下的兄妹关系?石磊对于客人们的夸奖感到格外的不舒服,他最反感听这些肤浅的应酬话。他的表情人们理解成新郎是个实干,却不善言谈,甚至有些腼腆的内向性格。所有客人当中,只有王红能看懂石磊无可奈何的微笑、石磊敬酒时的心不在焉、石磊的沉默。她为石磊、李姣和姐姐感到难过,为没有能力帮助他们三个人摆脱这种尴尬的境地感到痛苦……
王兰自从把石磊和李姣劝和好后,心情尽管很复杂,但她没有时间考虑感情问题,她每天都在抓紧一切时间专心地复习文化课,准备成人高考。只是学习累了,偶尔走一会儿神,然后又专心地看书。她为自己在这关键的时候能把握住自己的情绪,集中精力学习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