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个柳莺莺就像一块橡皮糖一样，一副赖上他的打算，完全甩不掉。
“这个不是北国来的使臣，看着一表人才的，竟然会强抢民女，这不是欺负到咱们西凉的头上来了？”
“强抢民女？哼，这位姑娘可是柳驸马的亲侄女，怎么着也算是有些身份的，这样的他都敢下手，完全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旁边的人议论声不大，但是也完全没有避开言子毓的意思，在他们看来，不管言子毓到底在北国是什么身份，来了西凉，在他们的地盘上，根本不需要忌惮。
言子毓目光扫视一眼周围站着的人，面上更加阴沉，这个女人倒是没什么，关键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皇帝会怎么想。
他目光冰冷，看了一眼旁边的管家。
管家是他从北国带过来的，对他忠心耿耿，而且行事很靠谱。
管家会意，几步下了台阶，走到柳莺莺面前，轻声道：“姑娘，你先进来说话，我们大爷说了，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柳莺莺又不傻，她怎么会不知道，眼下她依仗的，就是言子毓要脸，当着众人的面，不敢对她怎么样。
若真的听他们的话，进了府中，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你若是心里没鬼，大可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为何非要进去？”
柳莺莺声音不大，直接把管家的话宣扬开了。
众人议论声更大——
“就是，在这里说清楚。”
在他们眼里，虽然不认识这个柳莺莺，但是好歹她也是西凉的人，这个北国的使臣，这两年倒也算了，前些年，还是和西凉打仗的，不过一个外人。
所以，他们还没说话，心就已经偏了。
“莫不是使臣心里有鬼？”
“堂堂使臣，竟然能做出这种事，若是不说清楚，就不能让他走。”
众人议论纷纷，言子毓一张脸黑的能滴出墨来。
管家见局势几乎快要控制不住，如此下去，肯定要惊动圣驾。
关键是，若是得罪了西凉的皇室，北国的皇帝自然会怪罪他办事不利。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这个柳莺莺一个名分。
可是，以言子毓的性格，又怎么能容许别人逼迫自己做事。
“柳姑娘，我们大爷说话算数，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你先进去说话，这里人多，对姑娘的名声也不好……”
没等管家的话说完，柳莺莺便炸锅了，“真是为了我的名声好，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为什么要对我做这样的事，如今我的清白都已经毁了，还谈什么名声？”
她也算是不要脸的，根本没想把这件事捂住，就想直接闹大。
因为柳家虽然有一个驸马，但是皇上的女儿实在太多了，恐怕连驸马的脸都认不出来，更谈不上有什么权利。
公主也是一个不问事的，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了，根本就不管驸马家里的事。
柳驸马是考取了功名以后，被公主看上的，老祖宗的规矩，凡是成了驸马，就不可再入朝为官。
柳驸马也是一时糊涂，放弃了自己的功名，如今，只能守着公主过日子，什么都要看公主的脸色。
所以，以现在柳家败落的样子，柳莺莺一个庶女，最高也不过是嫁给一个穷秀才，她是有野心的，让她放弃荣华富贵，去过清苦日子，她怎么能心甘情愿。
这次好不容易缠上了言子毓，她自然是不可能轻易放手的。
言子毓怒极反笑，“柳姑娘如何证明，你的清白是在下毁了的？”
这话，当即在众人里掀起一阵风波。
“我好歹也是千金小姐，你说这话，分明是在侮辱我。”
柳莺莺气上眉山，她万万没想到，言子毓竟然能说出来这种不认账的话。
“千金小姐？”
言子毓目光冷冷，“光是用千金小姐这种名头来糊弄我，我可不认账，若柳姑娘没有记错，方才风流的时候，好像是在勾栏里。”
“若真是千金小姐，为何会出现在那种供男人取乐的地方？”
柳莺莺面上一红，旁边方才还在为她发声的众人也没声音了。
“嬷嬷可以验出来的，你可不要不认账，再说还……还有………落………红呢。”
柳莺莺就算不要脸，好歹也是一个女儿家，她说出这些话，面上已经挂不住了。
“落红这种东西，也是可以造假的吧，”言子毓眯着眼睛，目光危险地看着柳莺莺，“这勾栏里的女人，一天能有三回落红，柳姑娘应该比我清楚。”
说话间，人群里一阵吵闹，突然从中间分开一条路。
“参见安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慌忙跪在地上。
安宁公主坐在轿子里面，目不斜视，轻启红唇，“平身吧。”
她本来是不愿意来的，若不是她那个驸马一直求着她，她实在是没有耐心了。
说来也是自己的错，当年就是因为柳驸马生的一副好皮囊，她才让父皇将他封为自己的驸马，如今年岁老去，一副皮囊早已不成样子。
柳驸马又是一个不中用的男人，什么事还得靠着她，几个姐妹，每次出来聚会，都是她在最底层，她真是越想越气恼。
看着底下跪着的柳莺莺，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柳家的人，全部都是一个德行的，自己不中用，就知道缠着别人。
柳莺莺见到安宁公主，知道自己的救星来了，赶紧跪下磕头，“婶婶，你快来替莺莺说句公道话，莺莺好歹也是柳家的正牌小姐，竟然被言丞相说的如此不堪，他这不是在说柳家的不是，婶婶脸上也无光啊。”
这个蠢货。
安宁眉宇间带着不耐烦，“说柳家就说柳家，不要扯上我。”
柳莺莺马上闭上嘴，面上带着难堪，难不成安宁公主过来，不是给她撑腰的？
“参见公主。”
言子毓这才岩岩，给安宁公主行了一礼。
“言丞相多礼了。”话虽然这么说，安宁公主却没有避开的意思。
“事情本公主来的时候已经听说了，既然木已成舟，不如言丞相便受收了她吧。”
她只想速战速决，不要浪费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