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度陷入沉默之中,棋盘上渐渐又铺满了黑白棋子,气氛有些僵持,棋盘上满布的黑白棋子刺眼的晃着两个人。
“这是最后一局。”顾老看着棋局沉思着,忽然冷冷的说了一句话。
“您已经输了。”顾南浔不紧不慢的落下一子,微笑的接到。
顾老缓缓的靠回到椅背上,盯着顾南浔看了半晌。
“好了,你走吧。”然后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开始自己慢慢的收拾起棋局。
顾南浔冲他微微欠身,起身离去。
开车回家的路上,他思考着顾老的用意,很显然,他高估了他自己,被自己养大的狼反咬了一口。
他和顾南浔之间的斗争,比想象中的伤害要大的多。这小半年的时间过去,他也发现在这样下去顾氏几乎占不到什么便宜,他想止损了?
顾南浔勾起嘴角,轻轻的笑了。
既然已经开始了,那便由不得你们说结束了。
顾家老宅里,顾老正沉思着望着一盘黑白相间的棋局,黑子已成劣势,白子绵里藏针,摧枯拉朽之势扑面而来。
良久,他仿佛有些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愧是他亲自看上的人,已经青出于蓝,只是反骨太盛,不好拿捏。
他沉思了良久,按响了手边的铃,管家应声而入。
“顾先生?”
他抿了一口茶,说道:“去把顾东阳叫来。”
顾东阳接到电话驱车赶往顾家,书房的灯一直亮到深夜。
林幽感觉到,自从上次从顾宅出来以后,仿佛更忙了,每天都脚不沾地,吃饭都要一边吃一边工作。
她知道,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只是她却没有什么可以帮的上忙的。
她温了一杯牛奶,给顾南浔端到书房,最近他总是在书房一呆就到深夜。
“阿浔?”林幽推开门,顾南浔正带着眼镜面无表情的打着电话,语气冰冷。
“法律条例自己翻,白纸黑字看不懂是不是?告诉你们多少次不要打擦边球不要打擦边球,再有下次自己滚蛋。”
他看到林幽站在门边有些踌躇了一下,伸出手招她进来,站起身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简单说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林幽手里的牛奶,笑了:“木木来给我送牛奶了?”
林幽抿着嘴笑了笑,把牛奶塞到他手里说道:“我看你最近好像很忙,怕你熬夜熬坏了身子,喝杯牛奶吧。”
顾南浔把眼镜摘下来,坐到她身边,伸手搂住她,把头埋在林幽肩窝里,声音有些懒懒的说道:“本来好好的,你一来我就感觉好累阿,木木。怎么办?”
林幽有些哭笑不得的任他搂着,看着他眼底的黑青,有些心疼的说:“去好好睡一觉吧,事情总是一件接着一件,休息好才能更好的处理阿。”
他枕着林幽的肩膀,高度运转的大脑有些昏昏沉沉的,喝了一杯牛奶困意更加明显。
他放弃了和自己的本能抵抗,直接头一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阿浔?阿浔?”
林幽见他不说话,呼唤了两声,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她看着他紧紧的搂着自己的手臂,有些无奈,起身离开又怕把他乱醒。
就这样吧,林幽脑子里也渐渐混沌起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他大概只睡了四个小时,到六点半自然醒过来。
林幽仍旧睡得很沉,从顾南浔的角度,能看到她侧脸的弧线,到颈部,甚至能看到她领口内细腻的皮肤。
他如此看了一会儿,心底有些不可名状的感觉,林幽微微动了一下,似乎睡得不太舒服,攥住他衣角的手微微松开了一会儿,却又很快攥紧了。
顾南浔略微撑起身子,轻轻的叫她:“木木?”她不知是在梦中,还是迷糊着,轻轻嗯了一声。
刚睡醒的大脑总是有些供氧不足的感觉,他略微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遵从自己身体的本能,低下头,吻了吻她领口露出的皮肤。
隔夜的胡茬轻轻摩擦过她的脖颈,林幽下意识避开来,顾南浔便沿着锁骨亲下去,解开睡衣的两颗纽扣,真丝的睡衣自然的稍稍下滑,露出光洁的肩膀,透出了些许的旖旎。
“阿浔?”林幽终于被顾南浔闹醒了,模糊着声音喊他。
“嗯?”
顾南浔一边应着,一边细细密密的亲吻着她的肩膀。
她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索瑟的躲了躲。
“不要怕。”顾南浔亲了亲她的耳朵,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就是想抱抱你。”
林幽也没有在出声,感觉他的嘴唇在她的耳边,脖颈若即若离的摩擦着。最后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抱着她说道:“是不是吵醒你了?”
林幽有些脸庞发热,低着头,小声说道:“没有,你醒了。你快去洗漱吧。我下去给你做饭,一会下来吃饭吧。”
“恩。”顾南浔看着林幽红红的脸颊,也不再逗她,在沙发上这么蜷着睡了一夜,身体着实难受,各个关节像是上了锈一样,他松开林幽伸了个懒腰,洗漱去了。
林幽看着他走进洗手间,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低着头走了出去。
童氏,童欣坐在一整个落地窗前,夕阳把她的轮廓镀上一层融化的金边,在日本的传说里,妖魔总在白昼雨黑夜交替时大行其道,现在就是傍晚时刻,也称为逢魔时刻。
日落时的城市是红色的,童欣默默注视着夕阳下的城市,落日在她的眼里一点点沉没,直到夕阳收走最后的光芒。
童欣沉默着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酒,自从和沐允晨分开,她就喜欢上了喝酒,她喜欢那种喝醉的感觉,喝醉了什么都不用想,她有时候甚至能感觉到沐允晨还在她的身边。
“阿晨。”这两个字在她嘴边转了又转,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她看向桌子上散落的一大堆照片,全都是林幽,她看起来过的很好,开心幸福,顾南浔对她也很好,体贴关心。
嘭!
她甩手把杯子掷出去,杯子瞬间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