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在迈阿密做脱口秀,一位妇女打电话进来,告诉我她有什么想法。她在电话里发了大约五分钟的牢骚,是怨气冲天的那种口气,讲她有多么幸福,说她一辈子都在帮助别人,但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利益。她大声呵斥我,说我是个自私的人,并坚持认为我不可能是个幸福的人。
当她疾风暴雨般的牢骚发完之后,我轻轻告诉她说,我无法把她讲出来的任何一句话拿出来讨论,因为事情很明显,主持人是一个非常幸福的女人。主持人接着就切断了电话,“对话”结束了。但是,很难忘记那位妇女声音里面发出来的撒旦一样的仇恨。她做的惟一的一件事情就是确认了我的担心,世界上有很多人内心里包藏有很深的仇恨,但因为别人的成功而更加激怒了。或者,有人对你撒谎,也不要去管撒谎的事情。
最难下咽的一种诽谤是公然撒谎。那就如同被牛顶了一样。这样的事情发生时,会让你一下子失去平衡,经常会让你不知道到底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关于公然撒谎的事情,最难的一面在于这样一个可怕的现实:总有一些人相信这样的谎言,还有一些人至少部分相信它(无风不起浪)。因此,作为一种武器,它是具备一定杀伤力的。但是,如果你不吃那一套,这种谎言的力量就会大幅下降了。谎言的效果是临时的,哪怕在非理性的人那里也是如此,除非你与其合作,使谎言总处在引人注目的位置上。对于理性的人来说,自己就是唯一需要认真对待的人,这样,谎言的作用就不会超过不受事实支持的其他说法。
要面对现实,你有可能会被人诽谤,时不时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如果你感觉有必要捍卫自己,要反击一个谎言,最好的办法就是首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在冷静下来的时候,分析涉及的所有因素。理性地把事情想清楚之后,把捍卫自己的话清楚、明白、简单地说出来,但只说给你信得过的人听。不要使用肮脏的字眼,也不要使用什么都包括的字眼,因为这样反而会带来相反的结果,最后只会使别人不相信你所说的话。无关的话和重复的话不要说。谎言的毁灭作用在你所关心的人眼里会有多大,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自己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这不是说要把另一面脸也伸出去给人打,而是说,我们要做最符合自己利益的事情。感觉被迫在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面前揭穿谎言,那是在把谎言当回事。如果真的必须认真对待谎言,用太偏激的字眼反而容易落入上述那位“抗议女士”的俗套。
永远不要挺身而出
由于人类看来天生就有制造诽谤事件的天赋,因此,不要给他们增添燃料,不要犯这样推波助澜的错误。我认识一些人,他们主动透露出不利于自己的一些消极因素,就好像他们有死亡冲动一样。外面的烂苹果已经让一些人相信关于我的谎言了,因此,我慢慢地,但确切地掌握了~
自控理论
说得简单一些,不要当众脱衣服,不要把自己的问题挂在衬衣袖口上。永远不要无偿地提供任何东西给一些潜在的诽谤者。让他自己去撒他的谎,让他去费尽力气挖掘不利于你的一些材料,但不要让他干得太顺手。不要主动拿出关于自己的一些信息,因为一些神经症诽谤者会用来做不利于你的事情。
不要受其牵制
如果你当前安排好的每件事情都进展得很顺利,不要让诽谤或错误的申诉使你分心。如果你处事不顺,那你就处在最没有精力处理诽谤者的谎言的地位上。最确切的失败之路,就是你让自己的耳朵总支得高高的,听那些谣言烦你,从而使谣言最终得逞。这样的谣言垃圾总会透过各种渠道渗进去,因为留在顶层的人总会敏捷地抛弃这类东西。
来日方长,这是未来的宏观经济法则,时间长了,你做的一切都会得到同样的回报。最后,你做了什么就得到什么,不多也不少。我看到很多人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很高的代价,因为学会了当一个耐心的人。我称这个现象为——
保龄球自动服务机理论
生活就如同保龄球馆里的一个巨大的保龄球,数十亿的人都降格到了保龄球的地位。在最后的分析当中,保龄球自动服务机将我们抖落到合适的槽中,我们该到哪里就到哪里。如果你当前处在自己不喜欢的一个槽口中,我建议你开始采取必要的措施,让自己进入更喜欢的一个位置,以免保龄球自动服务机将你夹到了固定的一个位置。
努力工作,不要理会人们不小心踢起来的一些尘土。他们会在保龄球自动服务机的夹子里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你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一个位置。同时,应该把精力集中在为自己着想的事情上面。
通过归类与贴标签形成的威胁
人们有一个习惯,喜欢将大量的人归入假想的类别当中。“政府”、“人民”、“社会”都是一些典型的例子。这些东西都是抽象的概念,本身并无任何特征。但是,每一个类别当中的单个的人却是有自己特征的,而且重要的是要明白,没有哪两个人是完全一模一样的。如果事情不是这样的,生活就会是非常无聊的一件事情了。
不要轻易给人归类或贴上标签,也不要受到这么做的那些人的威胁。当一个人告诉你说他“喜欢人”的时候,他的话里面并没有实际的意义。他喜欢一些人,超过喜欢另外一些人。你告诉我有哪位所谓的圣人喜欢“所有人”吧,我会很高兴地介绍他认识几个人,这些人会让他的圣人地位受到严竣挑战。
团体并没有什么性质,人才有品性。如果你给某个人贴上团体标签,对他对你自己都不公平。你在欺骗自己,故意对他作为一个独特的人所具备的东西视而不见。
归类的终极非理性
给一些人贴上标签做起来很方便,这是因为这么做就很容易沉迷于非理性的仇恨当中。当你让顽固与诽谤结合起来的时候,你会变得最缺少理性,也会成为所有武器当中最危险的一种。没有自尊的人需要找到几只替罪羊。如果他们能够在别人身上撒气,那他们就不需要寻找自身有什么原因了。
总会有偏见存在。野蛮人这个词可以一路回溯到梵文,在那里,野蛮人被翻译成“口吃者”。换句话说,如果一个人不讲我们的语言,做事也不是我们行事的样子,那他就是个口吃者,也就是一个无知的人。
因为在最初,不同的种族之间缺少沟通,大部分顽固的思想都基于宗教。你不是一个人,你是一个犹太人,你是一个基督徒,或者是异教徒。那么,你也许曾是一个女人,这自动地给你加上一些你本没有的一些特征。亚里士多德是一个学者,他认为妇女(这个词包括数以百万计的不同的个体)具备不完全的推理能力,她们的天性大部分情况下属于次等的。根据他的判断:“如果一个男子的勇气没有一个女子的勇气大,那他就会被认为是一个懦夫。”
文明的进展
无数的世纪过去了,世界越来越小,一头撞入有不同生理特征的人群机会也在增加。虽然数以百万计的人仍然保留着归类和贴标签的非理性方法的习惯,但是,不同肤色的现象使人类寻找替罪羊的游戏玩起来更简单。一个有次等感觉和心中有不平之气的人,发现自己仇恨一群人是很容易的。
早在1758年,瑞士著名的植物学家卡尔·冯·林奈就得出了关于所有黑人的“科学事实”。为了找到一个办法对所有已知的生物分类——这实际上成为现代生物学的支柱——林奈“科学地”描述了非洲黑人,说他们“诡计多端、懒惰、粗心大意和被一些怪念头左右”。因为旁边插有科学的大旗,因此,种族歧视就得到了一丝受人尊重的气氛。
后来,在自由的国土和勇敢者的家园,各种非理性的事情继续发生,从而确证了林奈的科学判断。 1857年,最高法院的大法官坦雷做出著名的德莱德 斯哥特决定,他推断说,黑人“没有白人需要尊重的权利”。
然后,就出现了阿比案。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我们的历史从来不把一些事情的真相告诉我们。林肯在他与史迪芬 道格拉斯进行的一系列知名度极高的辩论当中说:
我过去和现在都不支持以任何一种方式为白人和黑人带来社会和政治上的平等……必须有优等和次等的位置存在,而且我跟任何一个人一样支持把优等人的地位分派给白人种族。
这位总统只不过是直话直说罢了
但是,并非为黑人准备下了什么好东西。你只需要与众不同便可成为一个团体当中没有脸面和没有头脑的成员。曾几何时,一些总统终于明白,在任何一个时候都当第二类的人安全得多,但在这样的日子到来之前,泰德。罗斯福可爱地宣称:
我并不想把话说得太绝,我不觉得唯一好的印第安人就是已经死掉的那些印第安人,我相信,十个印第安人当中有九个是好人,而且我也不想仔细研究第十个印第安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最恶毒的牛仔拥有的道德原则比印第安人平均水平还多。
谢天谢地,明确命运仍然存在,否则,人们一定会觉得泰德有偏见。
如果林奈知道
所有这些非理性的归类和贴签行为当中,最幽默的一面是,有人推测,所有人类最初都是黑人。许多人类学家相信,智人是在非洲的某个地方进化出来的,种族间的不同是在各个分支迁移到热带以外的地区以后形成的。如果是这样,那么,林奈的天性就是一个诡计多端的、懒惰的、粗心大意的和被一些怪念头左右的人。你我也都是一样。除开一些政客以外,给某些人类贴上标签看起来难道不是很荒谬的事情?
为什么给自己贴上标签?
习俗和传统的洗脑工作,教会我们要“为遗产自豪”。但为什么呢?你不仅仅跟自己祖先的行为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你也并不认识他们。你的祖先完成的伟业,并不会变成你帽子里面的羽毛,你应该为你自己是谁而自豪。如果你的曾祖父是一个虐待儿童者,或者是一个马贼,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不会影响我对你作为一个人类的看法。
西德尼·帝迪埃在《猜猜谁要来吃晚饭》中的一次私人对话中,想让他的父亲明白给自己贴上标签的非理性。旁迪埃说:“你觉得自己是个有色人种,我觉得我自己是个人。”
把自己看成一个人,而不是黑人,不是犹太人,不是共和党人,也不是美国人。你愿意跟这个团体当中的任何一些人的特征混为一团吗?
不要被一些思想顽固的人所威胁。不要对任何一个人抱非理性的立场,不要因为他的种族、宗教或其他一些不相关的因素而歧视一个人,因为你担心自己可能不会为同伴所接纳。如果你的同伴不接纳那些拒绝玩归类和贴标签游戏的人,那么,唯一的办法就不是讨他们的喜欢了,而是要去找新的同伴。
通过暴力形成的威胁
通过诽谤和贴标签形成的威胁的终极表现形式,就是通过暴力形成的威胁——促使一个人因为担心生理伤害而采取某种行动。跟在所有形式的威胁当中一样,这样的担心可能是有根据的,也有可能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要为自己着想,你就必须学会在这两者之间进行区分。
你也许不相信法律是合乎道德的,但是,遵守法律还是明智的,因为如果你不遵守法律,则要理性地担心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法律本身并不会使一些人回到正轨上来(除非通过一些威胁性的口号,比如“你的责任”、“守法公民”等),是暴力的威胁一法律后面的枪械一在产生作用。因此,如果你觉得自己被逮住的可能性极高,惩罚也会相当严厉,那么,遵守不道德的法律还是相当理性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