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场景,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时我六岁,你八岁。
那是一个春日的午后,姨娘又因为被下人克扣食物而躲在床落里偷偷的落泪,那时后我并不能明白姨娘为什么老是哭,于是我便问她是不是有人打她了,就像三姐经常欺负我一样。姨娘只是看着我哭着摇头,把我搂的更紧。“你要是个儿子该多好!”我听见姨娘在我耳边这样说。
我并不明白姨娘哭跟我不是儿子有什么关系,但我知道我不想见到她这个样子,便从她怀里挣扎了出去,在假山旁我瞧见三姐在吃糖葫芦,她看到我便一脸得意的朝我炫耀,这是爹爹特意从府外带给我的,没你的份,你跟你姨娘一样无足轻重,都是没人要的。我像是被踩住小猫一样张牙舞爪的朝她扑去,那时我还小只有六岁并不知道她是故意激我的,于是我便被她身边的婆子带到嫡母那,嫡母让人把姨娘带来数落她,并当着她的面打我手板,将我禁足在清漪院,清漪院是府中最偏远的小院,是我跟姨娘的栖身之地,理由是不敬嫡姐,不知尊卑。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嫡母居高临下一脸不屑的样子,三姐一脸得意以及姨娘的低声下气。
那时我并不懂嫡庶的差别就像天地鸿沟,只是很委屈明明都是父亲的孩子。
我便拿着自己攒的几个铜板趁人不注意偷偷的从狗洞溜了出去,那是我在玩耍时无意中发现的。
到了府外,外面的世界让我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喧闹的街道,吆喝的小贩,来来往往的人流一切都那么新奇。
找到卖糖葫芦的小贩买了一根糖葫芦,咬了一口果然好甜。这时来了一对父女,衣服很破但很干净,那个父亲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荷包,小心翼翼的拿出两个铜板,从小贩手中换得糖葫芦,一脸慈爱的看着女儿的馋样,把我看呆了。原来父女之间可以这样相处。
我一脸失落的就要回府时,一道凶狠的声音叫住了我,是个子比我高好多的一群孩子,他们气势汹汹的夺走了我的糖葫芦和我的荷包,将我推倒在地。
害怕,恐惧,从来没遇见这种事的我不知所措,我正当迷茫无措时是你如同天神一般从天而降,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清澈明亮仿佛容不下世间一切的污垢,深深的吸引了我的目光。
你很快打倒了他们并放狠话说以后再见到他们欺负人,你就见一次打一次。见他们逃走,你便转身细声细语的安慰我别害怕,你说坏人已经被你赶跑了,以后再有人要欺负我立刻就跑不要犹豫,别被抓到,说完你还将你的泥娃娃小人送给了我,你说这是你最最喜欢的东西,现在把它送给我了,它会替你保护我。
可能你不知道当时你在我心里留下了多么深的印象,是你让我觉得也会有人保护我,这是我们的初见,也许你就不记得了,是了,你从不记这些小事。
回到偏院后,姨娘怒气冲冲的问我跑哪了,知不知道自己在禁足,被夫人那边的人知道会怎样,为了给我个教训今天晚饭不给我吃了。
我很委屈,刚刚差点被欺负了,回来又要受姨娘责怪,我便冲她吼了一句不用她管,推开她便冲进自己的小屋子那是让我唯一感到安全的地方,默默的哭泣。我将你送我的泥娃娃小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心想还好有你。
抬头望了望外面暖阳正好,为什么我却感到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