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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鸟

有些事,如命中注定,又有如一只无形的手掌牵动着命运的锁链。

两人相识已经一个月,然而期间两人说话的次数寥寥可数。

一如既往,03每天都会到04这里来“串门”,04还是被判定为危险,她仍然躺在那张床上手脚被束缚着。

03开门走了进来,他的手上拿着透明袋子,里面装的是她最爱吃的……蛋炒饭。

04从没有说过自己喜欢蛋炒饭,他只是觉得04在吃蛋炒饭时很不一样,这只是感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要靠近04。

204病房……

03一如往常的将饭一点点送入她的嘴中,看着她一点点将饭咽下03笑了。

他就知道,她一定会饿。

就像他曾经一样……

04依然还是双眼无神,她怔怔的望着天花板,不发一语,或许她望向的并不是病房内的天花板,而是外面广阔无垠的天空。

03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望向窗外。

“你听说过荆棘鸟吗?”03突然自言自语开口道。

“传说,它们一生只会歌唱一次,当它们从巢穴离开,便执着的不停寻找荆棘树,当它们如愿以偿的找到荆棘树时,它们会用自己娇小的身躯扎进一株最长、最尖的荆棘上,它们会流着血、流着泪,放声歌唱,那歌声凄美,超脱世间所有声音,最终它们会死在荆棘之上让那歌声成为世间绝唱。”

03缓缓的述说着荆棘鸟的故事。

“人们说荆棘是可怕的,他长长的尖刺会带来伤害,但是对于荆棘鸟来说,那里……是桃源,是一生所追寻的桃源。”

03说完看向天空。

病房内又陷入一片寂静。

“鸟儿是自由的,所以才能一往无前,寻找属于自己的桃源。”躺在病床上的04开口道,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缓,犹如一滩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这是04第一说这么多话,03很开心,跳下椅子他走到病床前说道:“真的存在桃源吗?”

存在吗?谁又知道呢?

“或许吧,到那是自由的人才能向往的……”04轻声低语,无神的双眼似乎穿过了病房屋顶看向天空。

忽然04觉得自己在移动,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在被03推出病房。

03瘦弱的身躯用力的将病床推出病房外,他显得非常高兴,非常的开心。

“我来给你自由吧。”03推着病床对着04说道。

幸好病床下安装着四个轱辘,否则以03长期“卧床”的身体就连挪动,都无法做到。

04没有阻止,更没有说话,她望着自己被推出房门外,她知道该回去了,自己是永远不可能“自由”的。

果然……

就在病床刚刚被推出的一霎那,走廊内就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

数名工作人员和身穿制服的警卫人员冲了过来,他们将03按倒在地,又拿起针管扎进了03的体内。

03缓缓闭上了眼睛……

04被推回了病房,在推回去的时候,她一直看着倒在地上03,嘴唇轻启无声的说了一句:“骗子”

……

这里的每个病人手环上都有着感应功能,一旦他们离开病房,便会触发警报,03之所以可以离开,那是工作人员判定03目前是“无害”的,而04则不是……

03被又重新被束缚在了床上,工作人员无法理解03到底要做什么,事实上,这里的所有病人,他们都无法理解。

整整两个月,03都被束缚在病床上挂着营养液,03忍受着饥饿仿佛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两个月后03再次被判定为“无害”重新解放。

他步履蹒跚双手扶着走廊的扶手,走向食堂。

他记得今天的伙食是玉米饼。

那是04最不喜欢吃的,太硬了,还有点干。

……

204病房……

04闭目躺在病床上,她现在已经非常的消瘦了,脸颊都略微有些凹陷,虽然通过手环会定时的输送营养物质,然而这无法达到饱腹感,只是维持你的正常身体机能。

这里对于一些“危险”都是采取这种措施,好让他们不至于伤害自己,或者别人。

病房门被推开,04没有睁开眼睛,对于她来说,进来的是谁都不重要。

“早上好啊,04”

04缓缓睁开眼睛,果然是03,他可以出来了吗?

04没有说话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03。

03扬了扬手里的透明袋子说道:“我带来了你最讨厌的玉米饼哦。”

两片玉米饼,03一点点的掰下来喂给04吃,这一次04出奇的没有拒绝全部吃光了。

“看来真的饿坏了,以前你只吃一片的。”03笑着说道。

他比之前更瘦了,脸颊凹陷,一副的皮包骨,还有一层很重的黑眼圈。只不过即使这样还是不忘记打理自己的头发。

她记得他说过,仪态很重要,这是对自己的一种认真,是他活着的一种方式。

03握住了04的手,04并没有任何反应。

03将自己的手环贴在了04手环之上。

04不懂03到底在做什么,要做什么。

03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大约过了十分钟,03松开04的手对她说道:“现在,可以自由了。”

……

鸟儿是自由的,若被关在笼中它们心中会如何想,它们向往天空,若有人打开牢笼它们振翅高飞又会如何喜悦?

04看着自己再次被推出房门外,警报没有响起,他们悄悄乘坐电梯到达一楼时04的目光闪动了一下。

03缓缓推动着病床,他带着04穿过一楼一个又一个的病人,一楼的病人显然全都是“无害”的,而一楼的工作人员显然也不认识他们二人。

两人渐渐靠近了大厅的旋转门,04的双眼渐渐有了神采,她看着自己渐渐靠近“自由”仿佛看到了鸟儿逃脱牢笼翱翔于天际,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叫。

两人走出了旋转门,来到了宽阔的草坪上,这里有很多病人在四处游荡,并没有人关注两人。

“哈哈哈哈哈,出来啦!哈哈哈哈哈”03放声大笑着,他围着04的病床不断的绕着圈,手舞足蹈着。

04看着天空,这是时隔多久的天空?几个月?几年?几十年?她就静静的躺着,眯起了双眼,她笑了……

她觉得似乎玉米饼也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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