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熙岳回到德兴殿,面如寒霜,吓得整个殿内都噤若寒蝉。
奉茶太监都哀求田季平,帮着向前奉茶。
这个时候,也只有田季平愿意靠近皇上。
“陛下,喝杯茶吧。”
旻熙岳看着田季平,这个跟了他十二年的宫人,皇帝也不把他当普通的宫人看。
“季平,朕有些时候都分不清自己是假意还是真心了。”
田季平笑了,“皇上这是累了,其实陛下的心自己最清楚。”
旻熙岳扶了扶额头,“是累了。”
但是旻熙岳只闭眼片刻,又起身了。
“听说老十一给宁儿寻得柳风剑,朕要去问问他,有这等好事为何不想着朕。”
田季平跟着干笑两声,便尖声说道:“摆驾积雨小筑。”
没成想,刚出了德兴殿,十一王爷身边的小厮哭着跑了过来。
“皇上,王爷发病了。”
旻熙岳感觉心被狠狠砸了一下,“糊涂东西,不去找太医,来朕这里做什么。”
田季平忙道,“陛下,十一王爷是宿疾,只有薛院首才能压制,而薛院首是皇上御用,非圣旨不得用啊。”
旻熙岳将身上的玉佩扔摘下,“拿着快去太医院。”
小厮磕了一个响头立即跑走了。
旻熙岳下了轿撵,快步向积雨小筑走去。
用过晚膳,已是掌灯时分。
绮云宫平时没什么人来,小太监便关了宫门,正准备落锁,忽听外面有人猛的敲门,很是急切,似是有要事。
小太监正要问来人是谁,门外的人竟然先说了话。
“奴才四安,有要事求见皇后娘娘”
四安是虞怀王的贴身侍从。
小太监立即开门,让他跟上,自己立即跑去禀报。
云褚宁知道事态很大,立即让他进来。
“四安,可是十一王爷有什么事?”
四安先跪下,对皇后行了一个大礼。
“皇后娘娘,王爷午后发了病,且极凶险,薛院首也束手无策,四安恳请皇后娘娘想办法救救我们王爷。”
云褚宁从软椅上起身,眉头轻皱。
现在是四月份,金不死和吕独活最早会在6月底进京,就连医术上佳肖夫人也在镇守西域。
见皇后不说话,四安再叩首,“恳请娘娘想想办法,救救我们王爷。”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四安,皇上现在何处?”
“回娘娘,在积雨小筑呢。”
细看皇后的表情,似乎是在慎重考虑什么,可人命关天。只见她毅然回头,“倚溶,你去找倚月,你们安排好贤儿,就到积雨小筑来。”说完飒然走了出去。
走进积雨小筑的院落,就感受到沉重的低气压。
旻熙岳侧站在廊下,脸上一半星光,一半烛光。
那俊脸上写满了担忧,恐惧。
云褚宁走上前去,盈盈一拜:“皇上。”
旻熙岳看到她,脸上的担忧凝重,少了一半。赶紧扶起她:“快起。”
云褚宁心里微动,似是心里有个柔软的地方晃动了一下。
她发现,在遇到血脉相连亲人时,这个帝王的杀伐冷漠就消失了,他也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担忧,害怕亲人的离去。
“宁儿,薛湖说十一的七五症越来越难控制了。”
云褚宁左右看了看,低声道“臣妾之前听金、吕二位神医说过十一王爷的病情,现有一法子可压制十一的病,只是—”她还是迟疑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冉帝很是着急,“但说无妨。”
“此法有损皇上龙体。”
旻熙岳却没有迟疑,仍坚持道,“只要能救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