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雾言为何要选中我，为何要把我变成这幅模样，为何要让我承载他的志向。
单纯是因为我真的是最没用的炮灰吗？
或许这确实是答案，可是我还是没办法回应狗屎。
这个强大到让我无法窥探的男人。
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你会杀了我吗？”
狗屎呆滞地盯着我看了许久，他的眼珠子混乱地转动着，好像在思考着，但是又好像没有丝毫的头绪。
“哈哈哈哈！你还真是有意思啊！”狗屎大笑起来，他的声音在两耳城中爽朗地回荡着，就好似是在宣告着什么。
他放开了我，然后躺在了我身边的屋顶上。
那双满都是复杂情感的眼睛看着明亮的月色，平时极速讨饶的口唇也沉默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梁浅渊去了哪里，或许你去一个地方可以找到他。”狗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倒是给了我最为渴望知道的答案。
我低头皱眉盯着狗屎的眼睛，那厚重的眉毛下面，是一双明亮深情的眼睛，好似是天上的圆月一般。
当然，至于是否真的深情，我也不清楚，这些只是我的感觉。
“哪里？”
“鬼渊。”
“那个阆苑摧毁修罗一族的地方，从来都是有进无出的深渊？”
“对，怕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
“哦？”
“说实话，即使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变成这样，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青雾言没有告诉你原因吗？”
“你知道炮灰吗？必须是又丑又矮又胖个性嚣张跋扈让人觉得恶心的人，而且必须要在被别人踩在脚下的时候，对那个踩着自己的人痛哭流涕，真诚道歉，然后在对方拿开了自己的脚之后，又要对他们卑躬屈膝感激涕零。这样的人，你知道吗？”
我一口气讲出了很多的话，听得狗屎一阵的愣怔，那双本来喜欢转动的眼珠子，也变得凝固呆滞起来。
直紧紧地盯着我。
“不知道，炮灰是什么玩意？”狗屎侧了个身，那副好奇的样子，完全把这个屋顶当成了自家柔软的床铺。
我无奈地笑着摇头，抬起头来看着月亮，这时候我才能稍微平静一些：“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觉得这个世界太安静了，自从修罗一族消失之后，整个世界就像是陷入了平庸的漩涡，永远都是平凡人的斗争，而真正的修者，只会躲在各种的洞府之中修炼。”狗屎解释了一下，又翻身躺平，“说实话，人的本质都是卑贱的，我之所以会在四季楼中工作，就是因为那里没人给我好脸色。”
我皱眉看着他，口中不自觉地蹦出了几个字：“神经病！”
狗屎站起身来，在自己的身上拍打了几下，然后转身朝着边缘走去：“我先回去了，有些困了。”
刚说完，他一脚踩空朝着地面掉了下去。
我皱眉闪身落在了地面，却已经找不见这个人的踪影了。
不远处躺着大厨已经失去了意识，我能感觉到他还活着，他只是睡得很香甜。
而今晚最为让我觉得疑惑的，就是消灭了修罗的阆苑的人，竟然把我保了下来。
要是他也按照谢天迎他们的任务对我动手的话，以现在我的实力，压根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还有更奇怪的就是……这个狗屎竟然把我想要的答案给了我，梁浅渊的所在地，鬼渊？
“我的老天鹅啊！这他娘的都是一些什么破事啊！”
我刚刚吼出这样一句话，不远处就有一队人马对着我大吼一声：“谁人夜间喧哗！”
那些人握紧刀柄冲到我身边不远处，看着倒塌的墙体和混乱的院墙，刷刷拔出了手中刀刃：“居然敢在两耳城中入侵民居，害人性命！抓起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就架上了刀刃。
他娘的，现在该怎么办？
我知道这些人是城主府的，可城主府的人不都被狗屎搞定了吗？既然搞定了，为什么他刚走，这些人就来抓我了？
难不成……这是狗屎的计策！
我皱眉看着众人，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你们最好还是让开……”
“怎么？这位夜间神偷还要对城主府的人动手！你不知道我楚谦可是见龙第三层的高手……卧槽！这是陶家的新雨楼！”
小胡子从阴影中出现，看了倒塌的院墙一眼，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
接着，他转过身来，指着我一阵怒吼：“你这个狂悖之徒，竟然敢对我的心肝宝贝陶危……家的新雨楼动手！看我不宰了你！”
就在我要动手让这些人倒下时，陶危月跌跌撞撞地从还完好的远门走了出来。
“城主住手！”
楚谦见陶危月出来，殷勤地迎上去，伸手扶住了她。
陶危月喘息了两声，稳定了身形后，赶紧把自己的手拿了回来：“这位先生是来救我新雨楼的，要不是他，我早就被杀了。”
这个楚谦转过头来，满是狐疑地盯着我：“哦？我怎么看他这幅猥琐的样子不像是那等大义凛然的侠士呢？”
我听见猥琐两个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没变成肥猪的样子啊！怎么我就猥琐了？难道不是你这位城主猥琐？
就在陶危月刚要解释的时候，一个城主府兵士匆匆赶来，对着楚谦拱手拜下：“城主，皇室使者已经抵达，有隐秘信息需要你当下处理。”
楚谦听见这话，猥琐的眯眯眼瞬间睁开，眼中尽是精光闪烁：“走。”
他这时的样子，看着倒更像是一个威严的城主。
楚谦走到我的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阵，然后冷哼一声：“明日再来新雨楼询问，你就先不要出城了。”
说完，楚谦带着城主府兵士匆匆离开。
我看着楚谦众人离开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先生……”陶危月呼唤一声，我扭头看去，她踉跄着走了两步，脚下被碎石块绊了一下，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我一步上前抓住陶危月的手，拉扯着将她抱进了我的怀中。
“陶危月……你的恩情我会永远记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