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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倔强的母鸡

手起刀落,如花大姐麻利的在鸡脖子上划了一刀放血。随手将抽搐的鸡扔进水槽,如花转身走出厨房,去外面的燃气炉烧水。

林沐站在水槽边,一脸稀奇的瞅着浑身哆嗦的肥鸡。原来是这样杀鸡的啊,放血后再拔毛。

鸡血从鸡脖子流出,林沐忍不住伸手摸了下鸡脖子,想看看它咽气了没。

咯咯咯……

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肥鸡突然精神抖擞,昂首挺胸的扯着嗓子,站立水槽。

“……!!”

林沐被肥鸡的叫声吓一大跳,直勾勾的盯着神气活现的鸡,整个人下意识的往后退,

“咋了咋了!”

听到声音的如花冲进来:“吗呀!咋回事?我没割到血管?不能啊。”

自己杀鸡的手法居然退步,这如花不能接受。只见她绰起案板上的家伙,上前就要补一刀。

如花的手刚伸向鸡脖子,肥鸡突然展翅,飞离水槽。

“你给我下来!”

到手的鸡飞了,如花气炸,举刀指着肥鸡大喊。

咕咯咯。

厨房内,一边是厨具和水槽,一边是两台大冰柜。满血复活的肥鸡就飞停在冰柜上,雄赳赳气昂昂的咯咯叫。

“气死我了!”

咕咯咕咯。

如花咬着后槽牙,举着刀追着肥鸡砍。哪知道扑了个空,鸡换地儿了,如花再砍……

一时间,人鸡大战打响。

退到角落的林沐,被这一幕震得一愣一愣的。被割喉的鸡明明流血了,明明快咽气了,怎么会……

摊开手掌,指尖上还沾染着鸡血,林沐愣愣的双手上下翻转,他刚才干了什么?

“哪里跑,看刀!”

被一只鸡当猴耍,如花恼羞成怒,一声吆喝,一个漂亮的飞镖手势将手里的刀扔向肥鸡。

咕咕噜…

哐锵。

嘚瑟的扇着翅膀的肥鸡,被如花一刀击中鸡腿,在惨叫声中和刀一起摔落地。

林沐看得目瞪口呆,好准的刀技,虽然没击中脖子。

“哼,跟我斗。”

如花得意捡起刀,拎起肥鸡再一次扔水槽里。

“二木没事了,刚没割断血管。现在腿残了,我看它还怎么蹦跶。我去擦把脸,顺便看看水开了没。”

如花一边说着话一边抖了抖围裙,搓着手走了出去。

“哦,好。”

林沐木讷的点了点头,脚却不由自主的走向水槽。他现在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再摸一下,再摸一下下……

瞥了一眼瘫在水槽,抖着腿的肥鸡,林沐做了个深呼吸:“不可能的,应该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嘿嘿……”

自说自话一番,林沐伸出手摸了下鸡身上的伤……没反应?

“呵呵……果然想多了……”

林沐讪笑着摸了摸鸡翅膀嘀咕。

“咦!”

诡异的事出现了。

淡淡的温润感从指尖传遍全身,让人倍感舒服的温度游走全身。林沐摊开双手,嗯?手没什么变化,想象中,金光普照的一幕并没有出现。然而,被他的手摸过,鸡身上的伤口却肉眼可见,慢慢的止血闭合。

下一秒。

咯咯咯叽。

林沐再一次被肥鸡的尖叫声吓一跳,一脸的惊恐,连连后退……

十几分钟后,出外补货的高明回来了。

“你倆蹲在门边干啥?媳妇,你不是要炖鸡汤?”

把食材放好,高明走到厨房门口问道。

“老老公……呜呜,鸡,鸡怪,鸡精,我买了一只鸡妖,哇啊啊……”

如花哭腔出口,哆哆嗦嗦的指着厨房内干嗷。

两次宰鸡,肥鸡两次诈死,太狡猾了。如花被它吓得鸡皮疙瘩掉满地。

高明眉头一紧,莫名其妙的扫了一眼蹲在门口的俩人后,视线转向厨房内。

只见,厨房一片狼藉,锅碗瓢盆掉一地,冰柜上布满淡红色的菊花印。看到这一幕,高明的嘴角直抽抽,最后他把视线移到肥鸡身上。

一只母鸡,鸡脖子挂着血渍,腿根部也有一大块血渍,鸡爪子踩着一把刀,昂首挺胸站立,威风堂堂的凝视站在门边的仨人。

“这鸡咋了?我说媳妇,杀只鸡把厨房整成这样,你还有脸嚎!”

高明越过如花,嘴里叨叨念的就要去抓鸡。

“别别别,别过去,是真的很凶,而且还狡猾得很。这只鸡咱不要了,退货。”

如花拽着高明不让他过去,她被鸡又啄又挠的架势吓着了。

“……谁让你买活的!市场有现杀还处理干净的,你这不是瞎折腾。”

高明见如花的神情不像作假,不往前走了,回过身就是一顿批。

“我这不是想,自己杀比较新鲜嘛。以前又不是没宰过,多简单的事,谁想到这只鸡这么厉害。”

如花是又气又怕,这鸡力气贼大,叫声贼响,简直是鸡中霸王。

“那也不能让它在厨房溜达,弄个袋子装。你这肯定是没割……嗬!”

厨房是又脏又乱,高明越看越闹心。只见他边说边走上前,才伸手抓鸡,就被母鸡狠狠的啄了几下。

“你看你看,根本不能靠近,我的手指都被它啄出血了。”

如花晃着手指头嚷嚷着。

缩靠门框的林沐,现在的内心既忐忑又心虚,自己不知道是神仙眷顾还是鬼怪上身,他的手为什么能……

林沐偷瞄了一眼母鸡,身上有刀疤,鸡毛挂着血,鸡眼很犀利,活脱脱的家禽江湖里的大佬模样。

“哥,我来试试。”

林沐想了想说道,自己可是它的救命恩人,应该不会挥爪子吧。

…………

天黑后的安泰路人头攒动,热闹非常。

肥瘦相间的炭烤五花肉。

烤得外酥里嫩的小黄鱼。

蒜香味扑鼻,入口即化的烤胖茄子。

烤羊排,烤羊肉串,烤……

林沐站在烧烤炉旁,瞅着炉子上的串串咽口水。

被莫名其妙救活的倔强母鸡,从此以后在如花烧烤店横着走。

也正因为它,如花的鸡汤没做成。打扫厨房卫生,收拾完后都过饭点了,高明俩口子只好带着林沐到小饭馆简单的吃了顿晚饭。

此时的林沐,站在如花烧烤店的竞争对手,一串香烧烤店的炉子旁流口水。

泰安路有两间烧烤店,一串香的规模要比如花烧烤店大,并排的四间门脸。晚上九点多是晚市的高峰期,烧烤店爆满,食客在撸串喝酒,热火朝天。

“二木,老高今天怎么没开店?”

一串香有两台烧烤炉,四个穿着背心的师傅,手脚麻利的烤着食物。问话的是四个师傅之一,同时也是一串香的老板。

“嗯,明天营业。”

林沐愣愣的点头说,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烤炉。

“哈哈……想吃啊,想吃什么自己去展示柜拿,周哥请你吃。”

一串香的老板周哥,一手撒着孜然一手翻动竹签,扭头一瞥被林沐馋嘴的模样逗乐。这小子是多久没吃烤串,口水都快溢出来了。

“嘿嘿,谢谢周哥。”

林沐也不客气,讪笑了两声道谢后,走到展示柜拿东西。

“要外带还在这儿吃?”

周哥接过林沐挑选的烤串问道。

一串香与如花店隔着三间店铺,林沐想了想:“周哥,我在这里吃。”现烤现吃才爽,再加上这里人多热闹,烧烤要的就是这种氛围。

“行,你去找地方坐。”

“诶。”

林沐就近找了个位置坐好等吃。

夏天的烧烤店是生意最火爆的季节,特别是晚市。汉子们光着膀子撸把串喝口冰啤,一整天的疲惫尽消,甭提多爽。

烤炉前的师傅最辛苦的,站在炉前,双手不停的翻转,撒料,大汗淋漓。

这时,烫着一头红棕卷发,穿着围裙的瘦高女人走到周哥身侧,瞥了一眼林沐。

“二木怎么来我们这里吃?你请客啊!”

“请客咋了,几个串能值多少钱,都是邻居计较啥。”

周哥不在意的说道。

“我看他就是个间谍,来咱店偷配方的!”

卷发女白了林沐一眼,撇嘴说。

“偷个屁!烤个串,把你能的,滚回收银台去。”

周哥恼了,自家婆娘越来越嘴碎。

林沐坐的位置离烤炉近,俩人说的话他全听见了。这卷发女应该是周哥媳妇,姓什么不知道,俩口子说的话也假装没听见,他现在的心思都在美食上。

十来分钟后。

周哥笑呵呵端着烤串走到林沐面前:“坐这里不热啊,二木。”

“不热周哥,谢谢周哥!”

林沐接过盘子,笑着道谢。

“慢慢吃,不够的话再挑几串。”

“诶,好,周哥你忙你的。”

虽说周哥请客,林沐也不好意思拿多,就挑了四串。

青椒牛肉串,微辣的青椒配上腌制了黑胡椒酱的牛肉块,香嫩爽滑,层次感炸裂。

炭烤五花肉,据说是一串香招牌。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撒点特制的调料,再撒点辣椒面,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炭烤带鱼,只需撒点海盐,表皮烤得薄酥,最简单的烤制给予最原始的味道。

最后一样,烤大蒜。整粒未剥皮的大蒜直接上火烤。烤得半熟时撒点调料,再来点盐。这还是店里的伙计极力推荐,据说吃过的客人都说賊香。

林沐用筷子夹了一瓣送进嘴里,松软的口感,烤得刚刚好的大蒜已经去除了大蒜原有的辣味,的确很香,好吃。

细嚼慢咽的品尝,林沐嘴角上扬,满足的闭上眼睛回味……烧烤真好吃!

“二木啊,周哥店里的东西好吃吧!”

周哥忙完手里的活,扭头就见林沐一副极其享受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的是满汉全席。

冷不丁的说话声将林沐拉回神,他连忙睁开眼睛看着周哥,傻笑点头说:“好吃!”

“比你的高大哥烤的东西要好吃吧!”

周哥一脸逗趣的表情说道。

“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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