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中生智,“是要去那边吃饭来着,这不没找到人少的饭店嘛!”
“那门口有菜单,里面摆着桌子,明显是开放接客的。”小高较真的很,虽然他也奇怪为什么那女人约这地方。
早就想好借口的杨妧:“我知道那里,你们刚刚只是在外面,再走近些就会发现告示牌,那地方没人老板也不赚钱,但固定的顾客还是有几个的。”
“新店地址在这儿——”杨妧又配合的出示手机,看起来像某个人的朋友圈,“小店迁至××××”。
她一个土生土长的林西人,刚到珖城没几天,就跟人充本地人,多亏了这两天还出来吃过两顿饭,还奇妙的进了那饭店优惠群,群主朋友圈就是迁址信息啊!
杨妧此刻内心疯狂感谢店家最近乔迁!
有些尴尬了,没人说话了,周可温上了。
“看您二位是谈大生意的吧?有些要注意啊!说不定那边就是让你们顺着地址多拐几下呢。”她这话说的很是天真无邪,纯真的不得了,完全就是电视看多了的小姑娘样。
杨妧也一直镇静的一批,稳稳的,“我倒是也想去吃,一起去吧!等会儿送你们几个菜?总得谢谢你们的。”
陆探星觉的可行,他三十出头醉心事业的好叔叔,带着小助理,跟着就去了。
路上,杨妧和周可温齐齐地皱眉望向后面跟着的汽车,看到那俩男的,相视一眼——
周可温说:“要不……打晕算了……”
打晕不行,但杨妧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再强扣着人家,傻子也该觉得不对劲了。
“戈惟呢?”
周可温还真不知道戈惟干嘛去了,“她挺着急的把我叫来,有保护好你,带走那两个人,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干嘛去了。”
她去哪了?去为自己未来的幸福战斗去了。
一路上,天真的黑了。
在天光并未尽时,这街巷的人家就开始亮起灯,灯光清冷,没有人气。
趁着暮色与周围的稀疏灯光,戈惟看见红色油画棒在木浆色硬纸板上平直的划下“馄饨”二字,“原来是家馄饨店……”她心道。
这小小的店里,摆着四张方桌,此刻月光映照。撩开帘子走进厨房,那里竟还有一道门。
门外是个院子,看来是从这小小门店通到住地了。
那联通院落跟厨房的门竟然大开着,所以这厨房勉强能视物——一个大面板,沾着没撒匀的面粉,擀面杖就在手边预备着。
脚底下还有一个搪瓷盆,竹篦子被戈惟轻轻掀起,里面是已经发黄了的面团,只看一眼就知道,放了太久,早就硬的不能要了。
戈惟没再动,就这么静立着。
天色完全暗下来,周围的人家也都配合地亮起灯,只有这孤零零的馄饨店,任月光蔓延。
没多久,有人轻轻走了进来,颇熟悉的抬手一拽,白炽灯忽闪几下,便亮了。
来的是一个高挑的女人,带着墨镜口罩,只能看出宽松衣裤下身材很好。
戈惟往外走了一步,透过门帘缝隙,看着她。
她打开灯后,见屋里没人,径直走向那破败厨房,一把撩开帘子,戈惟就在她上方,冷静的看。
这个女人,黑气萦绕,颜色不深,浅浅几丝,却也足以证明,她谋过人命,用的是违背天地的诡术。
突然,“沈妹儿!来看年老太吗?”
一个卷发大妈进来,语气是宽慰又心酸,“她啊,可能是到了年纪,前几天去了……”
女人赶忙放下帘子,转身摘下脸上的东西,摆出伪善的面孔,一言不发,憋到眼眶发红,颤抖的开了口:“婶婶,我知道了……”
大妈倒没问她为什么遮住脸,只是说了年老太的墓,安慰了几句,最后说,“沈妹儿,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你说前几年,老太她不过请你吃碗馄饨,你就照顾她这么些时候,亲闺女都不如——她的院子我们这些街坊没人动!都给你留着!”
她似是跟那年老太很要好,说着说着就哭了。
“我看着灯亮了,就知是你来了,除了你在没人记得她了!你快去吧好姑娘!”她本就矮些,又一直低头拭泪,自是没看见沈誉瑜不耐烦的瞧着她。
大妈哭哭啼啼又一脸欣慰的走了,“耽误事的老女人,总算走了!”
她又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看了一圈,心下疑惑:人呢,他们居然没来?
戈惟一直跟在她后面,像个影子。
就在她拿出手机要打电话时,戈惟突然伸出手,在她头顶轻拂过,沈誉瑜就软绵绵的倒下了。
先晕着吧。
——
杨妧那边已经到店门口了,这家店今晚可能生意不好,停车位空着老多,杨妧从来没有这么不想见到空车位。
一行四人下了车,周可温正赴死般的走向陆探星跟小高,那俩人缺跟不认得她一般,又回到车里,走了。
周可温快哭了!她太感动了!感动的想摇尾巴!
杨妧也是松口气,安心的感觉随即被一种郁闷代替:她们都认识,什么都知道,就我小白。
冷酷的转身就走。
周可温刚想出声,就被戈惟阻止了,“你回去刚刚那地方,里面有个晕倒的女人,看看能知道些什么。”
交代完她就追杨妧去了,接下来的,就交给觇吧。
杨妧现在是真的信了,这玄幻的世界。
回到酒店房间,杨妧刚想发脾气,突然觉得这一幕好熟悉,脾气倏地就没了……
可不是,上次戈惟离开就是这个场景。
酝酿了一下,想让自己听起来没有很在意欣喜,就抿着嘴冷淡的说:“来珖城散心来了?”
戈惟总不能说实话吧,“嗯。”
“行,旅游愉快!”
戈惟看着她收拾忙活,“姐姐先别休息,我有话说。”
杨妧气她什么都不告诉自己。“说吧,听得见。”
她先嘟囔了一句“你跟我吵架我也高兴”又正色:“今天的事,姐姐做的很好!我知道姐姐想知道,但是……”
杨妧终于停下动作,再次找准戈惟位置,低头直视她,说呀,接着说啊。
“但是管着我们的老头儿说你知道了会出事,姐姐,最多五、五六十年!或者六七十年……自会说与你听……”
杨妧更奇怪了,但是她知道,这挺不错的了,于是软了语气:“刚刚危险是不是?你自己去了是不是?报警不行吗?”
戈惟真心觉得杨妧可爱,但这事警察没多大作用,他们维护的是人与人,这神鬼之事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