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可!今天可以和我一起上学吗!”
明丽温暖的女孩子守在古朴的门店前,原本无聊的神情动作在看见来人后瞬间迸发出喜悦。
这是董玮幼不知道第多少次等着温可,那个只对他姐姐才温柔的少年。
温可对待陌生人从来疏离没礼貌,他很烦这个女生。
约他的人从来不少,这么执着的也是让温可最烦的,所以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径自离去。
董玮幼还是少女的年纪,虽然是永生,但也不过第一次为人,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喜欢上了快三百岁的老鬼……
每天,年轻的姑娘总是早中晚无间歇地骚扰温可,希望这个凌冽的少年能像对待家人朋友那样对她。
董玮幼跟他姐姐说过话,他姐姐真的很温柔,虽然和温可性格完全不同,但都让人觉得有距离。
董玮幼是军官家的小姐,温可是绣坊老板捡来的弟弟,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
那时候,到处都在打仗,跟外国人、跟自己人。全国的几个富商军官都是盘根错节的——卖军火、买军火;这家人的嫂子是那家夫人的姐妹、两家族的老祖宗是拜把子的兄弟……
可想而知,董玮幼不可能按照心意跟温可这种人有结果,更别说温可从来没把她当回事,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
因为看到这姑娘笑的明媚,温可就烦的立马离开。
“我看姑娘人很好啊,不喜欢也别对人家这么无情嘛。”杨妧,那时候她叫李簈——跟温可半开玩笑的说。
“没兴趣,再说吧——姐姐绣的灵鹿最好了。”应付一句、再岔开话题。
后来,他连应付都懒得应付:“嗯。”
“也不知道为什么,董家的小姐对绣坊的小子这么执着,每天都看见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那臭小子看都不看一眼……”
关于这个问题,街坊邻居们热闹了一阵子,董家也制止过——丢人,后来这件事不在新鲜,人们也不作多论。
只是董玮幼家里,觉得自己家的小姐这么贴着别人,怎么都是不合适的,一直拦住但架不住两人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课间时候董玮幼还是会烦着温可说话。
一天天,偶尔董玮幼实在被家里绊住脚才会断开,否则,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重复——
“温可!林伯伯从国外给我捎回来的洋裙子!你看好看吗?”
“温可!我家来了个可厉害的厨子!你——”
“温可!听说你姐姐病了,我这——”
“温可,我保证不说话了,咱俩就静静地一起去学校好不好……”
“温可!昨天因为家里有客人,所以没来陪你!”
“温可!你吼我我也不走!”
每次,都是少女对着冷漠的背影大喊,或者话都没说完那人就看不见影了……
温可唯一一次理她,是她说,她知道他很喜欢他姐姐,也知道他们姐弟不是亲生的,她说“你迟早要离开姐姐、你会——”
“你好烦啊!”
“……你会自己成家!你不可能跟姐姐过一辈子!她也会有自己的未来!她只把你当弟弟!
——温可!你吼我我也不走!”
可是他走了,走的那么快。
玮幼认得温可的第四年,玮幼二十三岁那年,她生日那天——
以前每到这天,她总会兴冲冲的跑来找温可,不讨礼物,反而给温可送东西,她说“我希望、我的生日,你能高兴。”
温可还是那死样子,倒是李簈有些看不下去,她今年提前就预备着一条灵鹿样子的裙——“温可喜欢灵鹿,她应该也喜欢吧。”
只是温可都出门许久,也不见那姑娘来。
想必是又被什么绊住了吧。
可是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再没见她。
温可对董玮幼真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李簈觉得没见到董玮幼得几天,他的饭量都比平时大。
又过了几天,董家放出消息,他们家玮幼小姐出国留学,在码头不慎失足,溺水而亡。
温可听说后甚至嘲笑这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子——当真活该没人爱。
人们虽然不信如此敷衍的说法,但也不会去讨要什么公道,只是一些严格限制自家女儿接近温可。
……
故事听到此处,戈惟不禁发问:“嗯?你把人推下水的?”
“放屁!是她家里要她嫁给什么林伯伯还是哪个伯伯的儿子,她不同意,就闹——把自己闹到强行嫁人的地步,逃的时候慌不择路才掉水里的!”
戈惟思索片刻,“你又遇见可了她的转生,知道了她也是永生,这一次她还是追求你,你依然冰冷无情,最后悲剧发生,是这样么?”
周可温沉重的叹口气,秀气的脸一下子蒙上阴霾。
后面的事戈惟也大都参与,知道的差不多,也就不再说话,一时的沉默更让原本心情沉重的某人更加阴郁。
……
暖光的卧室,柔软的床铺,上面倚着一位身形颀长气场阴鸷的少年,手机铃声响起,董幽嘴角一勾——
也没让那边等太久,就接听了。
“你——好——”拉长的声音让人觉得声音主人心情还不错。
“找我有事?”周可温很不耐烦的语气,她尽力找回以前冷漠的男声了,但现在的声音过于甜美,怎么压低都甜美。
“嗤、原本,打算这次好好过活来着,虽然你猪狗不肉见死不救满脑子不该有的想法、但是我还是没想主动要找你麻烦——
不过几天再见面,我实在没想到自己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既然不用费力去找了,那……
你准备好承接董玮幼两辈子的复仇了么?”他侧侧的笑起来。
“挂了——”她不想听他多说。
“最后!温可……我打你的时候别冲我撒娇,也别说我欺负女生哦……”
“——”周可温把手边的杯子砸了。
……
另一边,戈惟回到家,四处巡视了一番,到处修修补补,力求哪里有什么变动她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还好好嘱咐杨妧,别乱跑,一定要确保戈惟时刻在她身边,离周可温远点儿,有陌生人搭话先找戈惟……
难得一次听戈惟说这么多话,杨妧一开始精神还很足,但是几次试图插话、问问戈惟为什么,都没找到机会。
于是她就在戈惟的念叨声中越来越困,越来越困……
她实在受不了了!当戈惟讲到“去超市买芒果干要注意收银员的表情”时,杨妧一个飞扑!扑倒了坐在床边喋喋不休的那身衣服……
把人坐在身下,盯着她自以为是眼睛的地方,“你睡不睡?!”
戈惟无动于衷。“还有几点,听完再睡。”
杨妧揪起她肩膀处一些衣料,把头埋在人家脖颈处,开始嘤嘤……